啪——
归墟古殿内,那一声落子,震彻九重天。
沈芷安手中铜镜化作晶莹棋子,落在棋盘中央。顷刻间,棋盘光芒暴涨,席卷整座殿宇。
灰袍人目光一凝,沉声道:“你果真以己为子……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沈芷安气息急促,身躯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冷厉坚定:“意味着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能执子落局之人!即便粉身碎骨,我也要赌这一局!”
轰——
棋盘猛然爆裂,黑白灰赤五色棋子化作星辰般散落,悬浮于虚空。
下一瞬,古殿周围的空间塌陷,归墟的界壁骤然撕裂,棋盘的力量冲入天地。
外界,本在归墟边缘守候的无数修士,忽然齐齐心神剧震。
“怎么回事?天象在变!”
“快看,那……那是棋盘的影子!”
只见天穹之上,黑白交错的巨大棋盘虚影浮现,其上棋子沉浮,每一子落下,便引发天地震荡。
风云翻涌,大地裂开,江河倒卷,山岳浮沉,天地如被分割成一盘大棋。
——
灰袍人缓缓起身,他的气息在天地间扩散开来,压得无数修士窒息。
“既然你要落子,那便让你看看,真正的对弈该如何进行!”
他抬手,轻轻一指,一枚漆黑棋子从棋盘之上坠落。
轰!
那枚黑子化作一道漆黑光柱,击中苍茫大地。顷刻间,数百万里疆土陷入黑暗,草木枯萎,灵脉崩毁,亿万生灵哀嚎。
这一子,竟是以众生命运为代价!
沈芷安心头狂震,忍不住怒吼:“你竟以生灵为棋!?”
灰袍人冷冷开口:“天地本为棋盘,众生本为棋子。你以己为子,难道便能超脱?既入棋局,便要接受这等代价!”
沈芷安双拳紧握,心口剧烈起伏。
她看见那片被黑子笼罩的疆土上,无数生灵哭喊、挣扎,眼中尽是绝望。
“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棋’,那我便要以一己之力,护住众生!”
话音未落,她再次伸手。胸口的丹光骤然绽放,凝聚成一枚赤色棋子。
她猛然落子!
啪!
赤光落下,坠入另一片荒芜之地。
顿时,烈焰化莲,荒原化作赤色圣域,无数濒死生灵被焰光滋养,枯木复苏,灵泉涌现。
生与死,毁灭与新生,在棋盘间对弈!
——
天地震动,无数修士仰望天象,心中骇然。
“她……她竟在与那灰袍存在对弈!”
“这等天局……一子便可毁一域,一子便可生一界……”
“若她败了,恐怕整个九州都将葬入棋盘!”
——
归墟殿中,灰袍人再度落子。
白子!
那枚白子落下时,虚空骤然寂静,万物之声尽皆消散。顷刻间,一片浩瀚疆域化作死寂,时间仿佛被冻结,生灵僵立,呼吸停滞。
沈芷安心头发寒。
“这是……寂灭之子!”
她来不及犹豫,双手合拢,铜镜之光再度凝聚,化作一枚丹色棋子。
啪!
棋子落下,化作丹心照耀的光明世界,死寂之域中,时间再次流动,僵立的生灵恢复生机。
她成功破掉了这一子!
——
灰袍人目光渐渐阴沉。
“你已破我三子,果然有几分执棋的魄力。”
“但,你可知真正的天地棋局,从不止于生死、寂灭与轮回。”
他猛然抬手,十三枚棋子齐齐飞起,化作星河,重重压下。
沈芷安抬头望去,心头巨震。
每一枚棋子,代表一个劫难:
有的化作无边雷霆,欲毁天裂地;
有的化作冥河鬼影,欲夺众生魂魄;
有的则凝成未来的幻象,让人陷入无尽因果。
这一刻,她真正明白,所谓的“棋落天地乱”,不是虚言,而是整个九州、乃至诸天万界,都被拉入了这盘对弈之中!
她若退一步,亿万生灵化尘。
她若落一步,便是与天争命!
——
沈芷安胸口丹光跳动,炽烈如火焰燃烧。
“既然是棋局,那便赌到最后!”
她双目如电,声音穿透天地:“这一局,我沈芷安执子,便要护尽苍生!”
她身影一跃,落入棋盘之中,化作流光,在那片黑白天地间穿梭。
她不再只是以棋子落局,而是亲身入局,与那灰袍人展开真正的生死对弈!
——
归墟殿震动,棋局蔓延至九州各地,亿万修士惊恐仰望。
有人低声喃喃:“她以己为子,若能胜,九州或许有一线生机;若败……万界俱灭。”
而灰袍人的声音,低沉冷冽,如同天道宣判:
“逆子之局,既已落下,那便以天地为证,生死为注,众生为赌!”
轰!
棋盘彻底笼罩九州,天地乱象,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