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安浑身瘫软地跪倒在残垣断壁之间,胸口剧烈起伏。她的掌心依然残留着斩破“命运阴影”时炽热的余温,而那道燃尽寿元所化出的剑芒,此刻已然随风散尽,化为漫天尘光。
可她却无法放松。
就在她的锁骨之下,一股灼烧感悄然蔓延开来。低头望去,只见肌肤上浮现出一道形似符篆的暗红烙痕,如烈焰灼灼,纹理古怪而复杂,仿佛蕴藏着某种久远的秘印。
她的瞳孔微缩——这不是战斗的余伤,而是某种……“印记”。
“这是……”沈芷安下意识地抚摸那道烙痕,霎时间,一股冰冷与灼热交织的力量自那符纹处向心脉蔓延而来,令她一阵心悸。
就在此时,风起云涌。
九州天象再变,原本平静的苍穹骤然浮现一道幽暗血云。一道低沉如万古深渊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你以心火逆命,不畏天道。既如此,便承受我劫主一印——【破命之痕】。”
她心神巨震。
那道声音,不属于她熟悉的任何敌人,不是灰袍人,也不是命运阴影,而是……那更深一层的存在——“劫主”。
“原来,我不过是引出的钥匙。”
沈芷安心头沉重,视线却越发清明。
她知道,自那一剑之后,她已无退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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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来临,九州边疆的烽火渐息,众多修士前来寻找沈芷安的踪迹,却被结界所阻。在结界之外,清虚子满脸担忧,手持拂尘一遍遍探测虚空。
“她还活着,我能感应到。”
众人屏息等待,直到一道星光微闪,沈芷安身披残破战袍,自结界中缓缓走出。她的步伐沉稳,却每一步都踏出血痕。
而她的眉心,那枚暗红的烙痕,却在夜色中隐隐发光。
清虚子一见,脸色顿时大变:
“这是……天外之印?!”
?
几日后,青丘圣地。
沈芷安静坐于神树下,神识内视,探查那枚印记的源头。忽而,她听到一个熟悉却模糊的声音,从印记深处传来:
“你以身逆命,我以印镇魂。既成劫主之敌,便无安宁之日。”
她猛然睁眼。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战斗印记,而是一道【标记】,一个被“劫主”用来“锁定她存在”的神秘锚点!
只要这烙痕在,劫主便能随时降临!
更可怕的是,那印记竟隐隐吸引她身边的气运之力,在不知不觉中,吞噬她的命格与生机。
“这是一个陷阱,”她喃喃道,“我以为我赢了,可事实上……只是刚刚被看见。”
她终究还是被天道记录,被命运钉死在了战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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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边界,幽冥古林。
彼时的阴影深处,劫主的虚影自虚空中凝成,他睁眼看向沈芷安所在的方向,冷笑:
“一个被万民愿力拱起的女子……你越强,越有资格成为我的‘容器’。”
在他的身后,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无数道天劫气流如汹涌的波涛一般翻涌着,相互交织、碰撞,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巨响。这些气流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扭曲、盘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在这个漩涡的中心,一具巨大的“劫主法相”正在缓缓浮现。这具法相高达数十丈,通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它的身体由无数道天劫气流凝聚而成,每一道气流都像是一条灵动的小龙,在法相的体表游走。
随着法相的逐渐成型,它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只见它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庄重,双目紧闭,仿佛在沉睡中等待着觉醒的时刻。它的双手抱在胸前,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战斧,斧刃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新的灾劫,即将再度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