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筱把最后一块排骨啃得干干净净,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刚从碗里抬起头,就见桌对面的两个男人正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
她眨了眨眼,满脸莫名其妙。这俩人明明刚才还好好说着话,怎么转眼就拼起酒来了?
桌旁已经空了四五个酒壶,顾翡琥珀色的眼眸蒙上了层水汽,瞧着有些迷离,脸颊泛着两团醉人的红晕,连说话都带了点微醺的软绵。
萧筱看得分明,自家师父的酒量显然不及陆司通,对方依旧神色如常,连眼神都还是清明的。
“师父,你少喝点吧。”萧筱忍不住开口,见顾翡还要去拿酒壶,赶紧按住他的手,“我吃饱了,这就回房画运河图纸去。”
顾翡转过头,迷离的美目望着她,忽然笑了,声音温温软软:“运河图纸?我倒也好奇得很……徒儿等等,师父去给你磨墨。”说着便要起身,身子却晃了晃,萧筱眼疾手快赶紧扶了他一把。
陆司通抬眼看向顾翡那张因醉酒更显妖娆昳丽的脸,只见他眼尾泛红,唇色水润,眸光微动,就那么半靠在萧筱身上,简直比妖精还勾人。
陆司通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房门口忽然匆匆走进来一个小厮。
那小厮快步跑到陆司通身边,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陆司通听完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眉峰微蹙。
他扫了一眼还依靠在萧筱身上醉眼迷离的顾翡,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萧筱,沉声道:“我得回趟陆家老宅,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他已起身,步履沉稳地出了院门。
。。。深夜,萧筱房中。。。
萧筱终于放下手中的笔,长舒了口气。只见刚完成的图纸上,运河的主航道蜿蜒舒展,沿岸的堤坝、水闸标注得一丝不苟。
甚至还用小字细细写了土方平衡的计算思路和堤坝加固的特殊工艺,这些都是她运用了现代知识才理顺的细节。
“总算画完了。”萧筱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转头看向旁边的椅子,这才发现一直陪着她的顾翡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侧着头,半边脸颊枕在自己交叠的手臂上,长发滑落几缕,垂在腕间和桌面上。
油灯的光漫在他脸上,晕开一层朦胧的暖黄。
长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直却不凌厉,唇线温润,连下颌线都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柔和。
明明是男子,却生得这般精致,睡着时褪去了平日的严肃,更显出几分雌雄莫辨的惑人来。
萧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见他就这么趴着,肩膀微微耸着,显然睡得并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弯下腰,一手小心翼翼地穿过他的膝弯,另一手稳稳揽住他的后背,稍一用力,就将顾翡打横抱了起来。
顾翡看着清瘦,抱在怀里却也有几分重量。他似乎被惊动了,睫毛颤了颤,却没醒,只是往萧筱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安稳的猫儿。
萧筱心头一软,赶紧调整了下姿势,稳稳托着他,抬脚往床边走去。
萧筱把顾翡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心想自己一会等陆司通回来了和他要求换一间房好了,这间就给顾翡睡。
可谁知顾翡睡梦中似是感觉她要起身离开,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不大,却带着股不容挣脱的执拗。
他温热的吐息拂在萧筱颈侧,嘴里喃喃在说着梦话“娘亲别走,娘亲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萧筱低头,眼看睡梦中的顾翡眉头蹙起,似乎隐隐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心中一软,止住了想强行推开他的念头。
她索性单膝抵在床沿,一手撑着锦被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摸着顾翡的发顶,一下下顺着发丝摩挲。指尖下的头发又软又密,还带着点幽幽的药香。
这招居然出奇的管用,不过片刻,顾翡紧绷的身体便缓缓放松了下来,勾着她脖子的手也松了松,呼吸渐渐匀净,眼尾的泪痕却还明晃晃地挂着。
萧筱刚松了口气,谁知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屋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陆司通一进屋,视线便直直撞进这幅景象里:
烛火摇曳,映得床榻上两人身影缠绵。穿白衣的少年半俯着身,姿态温柔地压在另一个长相妖娆的男子身上。
被压在身下的男子长发铺散,与少年的发丝交缠在锦被上,那躺在少年身下的男子似乎不舍的勾着少年的脖子,脸颊微微泛红,嘴唇微张似乎在少年耳边说着什么,呼吸急促,甚至眼角还挂着泪痕。
“你们这是……画个图都能画到床上去?”陆司通慢悠悠开口,习惯性地眯起眼,手指摩挲着下巴,眼底却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萧筱本来不觉得尴尬,苍天作证!她就只是想把师父抱床上睡觉而已。
但是扭头看见陆司通手摸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瞬间就感觉尴尬无比。
这么想着萧筱就本能的想推开顾翡直起身,可谁知她刚一动作,顾翡似是有所感应,又紧张起来,居然把她搂的更紧,甚至伸出腿像八爪鱼一样缠上她的腰。
萧筱:!!!这下更尴尬了!!!
陆司通看着顾翡的反应,眉峰一阵突突直跳。身体下意识的往床边走,一把拽住萧筱的胳膊,想把萧筱从顾翡身上拉起来。
萧筱本来两只胳膊撑在床上还能稳得住身子,谁知现在被陆司通这么一拉,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脸朝下,就这么朝着陆司通的方向栽了下去。
“嘶——!”
陆司通只感觉自己的小腹被萧筱的头撞上,更要命的是,萧筱因为一只胳膊还被顾翡死死抱着,另一只胳膊被陆司通抓着。
在失去平衡的瞬间萧筱战斗天赋猛然爆发,居然张嘴用牙咬住了陆司通的腰带,勉强维持着不脸朝下栽倒下去。
“晓晓,你松口……”陆司通的声音有点发紧。
陆司通的腰带本就系得不算紧,被她这么咬着往下拽,根本承受不住下吊的重量,竟顺着腰线慢慢滑落,堪堪停在两腿之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