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阵，两人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平复，胸腔起伏回归平稳的节奏。
林逸辰动了动脚，“你该走了。”
刚完成bJ的alpha总是格外依赖自己的omega，灼华这会儿整颗心都像黏在了林逸辰身上，听见这话，眼圈“唰”地就红了，水汽在眼底打转，泪珠悬在睫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偏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这种依赖从来不是单向的。
林逸辰此刻也被那股陌生的牵绊拉扯着，只是多年来的克制让他死死压住了那份想靠近的冲动。
他最恨失控的感觉。
林逸辰低啧一声，终是没忍住抬起手，用指腹抬起灼华的下巴，语气缓和了些，“小鬼，去卧室的浴室把自己洗干净。”
灼华点点头，乖乖地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每走一步都要回头望他一眼，眼神里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猫。
林逸辰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没了脾气，无奈道：“我不走，快去洗。”
直到浴室门关上，传来哗哗的水声，林逸辰才像是骤然松了弦。
他猛地移开怀里的抱枕，起身时瞥见刚才坐过的地方有一小片可疑的湿痕。
一股烦躁感直冲头顶，他没说话，抽了两张纸巾，弯腰时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沉默地一遍遍擦拭着那片痕迹，直到布料变得皱巴巴，再也看不出异样才停手。
许是压抑得太久，从没得到过舒缓，以至于每次进入发q期，身体都会分泌过量的体液，给他添了数不清的麻烦。
林逸辰又抽出张纸，沉默地擦着手指。
不用看也知道，身后早已是一片狼藉。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林逸辰转身快步走向另一个浴室。
林逸辰洗完澡走进卧室，正要拿吹风机，目光不经意扫过浴室的磨砂玻璃门。
此刻被蒸腾的热气熏得褪了朦胧，变得光滑透亮，一览无余。
他望着里面浑然不觉的小鬼，笑出了声。
也是，他和一个正处发q期的alpha开一间房，那群人精自然会安排。
这房间表面瞧着正经，暗里倒是够骚气。
没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灼华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露出颗湿漉漉的脑袋。
他瞥见林逸辰在外面，顿了一下，别别扭扭地挪过来，“吹风机……我吹头发。”
林逸辰没说话，伸手将他按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淡淡道：“我给你吹。”
暖风刚簌簌扫过发梢，他忽然慢悠悠添了句，“刚才在里面瞧着，很粉。”
灼华“轰”地一下从头红到耳根。
他愣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那句“很粉”在回响。
哪粉？
是他想的那样？
林逸辰指尖拨动着他柔软的发丝，吹风机的嗡鸣里，他的思绪却悄悄飘远了。
这小鬼……其实挺可爱的。
至少比他见过的那些alpha好太多了。
林逸辰微微垂眸，看着镜中灼华那副炸毛又呲牙的模样，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接受他，好像也不是不行。
像他这样身居高位的omega继承人，本就是圈子里的异类。
从前接触过的那些alpha，对着他时永远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可只要他一转身，那些人就会立刻卸下伪装，对着身边的人说些粗俗不堪的荤话，语气里的油腻与轻佻，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简直令人作呕。
但灼华不一样。
他直白得像张白纸，想要什么、不喜欢什么，全写在脸上。
方才在浴室里毫无防备的样子，此刻被逗弄后炸毛的反应，都透着股未经世事的纯粹。
林逸辰的指尖轻轻拂过灼华发间的水珠，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逗起来，还真挺有意思的。
暖风继续吹拂着，将湿发一点点烘得蓬松。
收拾妥当后，灼华还是没忍住，又黏黏糊糊地缠上来，双臂一伸就抱住了林逸辰的小腿，脸颊蹭着布料轻轻晃悠。
理智在拉扯，可心底的依赖像藤蔓似的疯长，嘴里却别扭地说：“我去外面睡好了，不用你管。”
林逸辰瞧着他这副可怜巴巴求收留的样子，心里没忍住泛出点笑意，可转念想到某些事，神色忽然敛了下来。
他抬手捏住灼华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你知道我和你哥有婚约，对吧？”
“不是我哥！我没有哥哥！”灼华猛地呲出牙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林逸辰抬手就给了他一下，不重，却足够让他安分。
灼华悻悻地闭了嘴，闷闷点头。
谁都知道，戚泽川是戚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他戚灼华，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关系能好到哪去。
“我只是在说事实，不许乱凶人。”
灼华又点了点头，垂下眼睫盯着地板，手指抠着林逸辰的裤缝。
“我和戚泽川的婚约，随时可以取消，只是还没对外宣布。”林逸辰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那你呢？有正经交往过什么人吗？”
灼华愣了愣，眼神发飘。
他哪有过什么正经交往？毕竟得了那劳什子信息素狂症，谁能指望他正经得起来？
林逸辰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
他抬手捧住灼华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颌，声音放软了些：“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灼华的脑子“嗡”地一声，像是有烟花炸开。
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坦白：“我、我有病……信息素狂症……”
林逸辰早看过他的资料，自然知情。
但想着两人那100%的匹配度，应当没什么大碍。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我不嫌弃你。但你要答应我，往后得洁身自好，懂吗？”
话音落下，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那笑容清浅却璀璨，像高岭之花骤然绽放，瞬间夺去了周遭所有的光彩。
灼华脑子里叫嚣着不该答应，身体却先一步点了头，稀里糊涂应了声好。
林逸辰的脸离得越来越近，呼吸拂过灼华的鼻尖。
灼华只觉得心跳快要冲出胸膛，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还傻乎乎地把嘴巴嘟了起来，等着那预想中的触碰——
“噗嗤。”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响起林逸辰清朗的声音：“走，送你回家。”
灼华差点没羞死——这人是在耍他吗？
可转念一想对方是omega，他又硬生生压下了翻涌的火气，没好气地瞪着林逸辰，“穿浴袍回去？”
“助理一会儿就把衣服送过来。”林逸辰直起身，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