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对方辰阳不知所措时,宿舍门被猛地撞开,一道肥胖的身影裹挟着晚风闯入,厚重的门板在身后“嘭”地巨响。萧飞拎着两袋零食,满脸兴奋地嚷嚷:“好消息好消息,要……”话音未落,便觉喉头一哽——展鹏正蹙眉瞪着他,王志斌的手指竖在唇前,而床铺上的方辰阳如石雕般僵卧,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仿佛灵魂被抽离的躯壳。萧飞喉结滚了滚,零食袋在手中不安地晃动,目光在三人间来回梭巡,最终定格在方辰阳惨白的脸上,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个……要不我先说好消息?”
展鹏与王志斌对视一眼,同时扑向萧飞。展鹏一把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力道之大让萧飞圆润的脸颊挤成一团,瓮声瓮气道:“萧胖子你眼神能不能好点,没看见辰阳心情不好吗?”萧飞挣扎着掰开他的手,嘟囔着:“我又不瞎,可这跟说好消息有什么关系?”他踮着脚凑近方辰阳,圆滚滚的肚子抵在床沿,肥厚的掌心拍了拍方辰阳的腿,“丢钱啦?丢手机啦?还是打游戏被坑啦?”见方辰阳毫无反应,他忽地扭头质问展鹏:“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展鹏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恋爱丢了。”萧飞闻言愣了片刻,眼珠骨碌一转,仿佛瞬间洞悉天机,嘴角咧开一抹了然的笑,拍着胸脯道:“我懂我懂!这算什么事儿!”他忽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方辰阳床边,肥胖的身躯挤开展鹏,热气喷在方辰阳耳畔:“辰阳,有个天大好消息!我姐喜欢你,托我约你明天去吃饭!”
此言一出,宿舍骤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萧飞得意地扬起下巴,仿佛刚完成世纪壮举,目光在展鹏与王志斌惊愕的脸上逡巡,仿佛在等待加冕的掌声。展鹏的嘴角抽搐着,半是无奈半是气恼:“你姐?萧雨?”萧飞挺了挺胸脯,肥肉随着动作颤了颤:“怎么?我姐配不上辰阳?她可是校花榜前三,温柔贤淑,厨艺更是一绝……”话未说完,展鹏已用枕头捂住他的脸,哀嚎道:“老天,您这哪是安慰,分明是雪上加霜!”萧飞挣扎着扒开枕头,涨红了脸反驳:“你们懂什么!我姐说了,方辰阳这种类型的男生,就该用美食和温柔攻陷!再说了,失恋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忽然瞥见方辰阳颤抖的睫毛,声音戛然而止。
“萧胖子,你姐是外语系的校花,又不是没人追,不要逮谁就介绍做你姐夫。”王志斌讥讽了萧胖子一句,“要不我做你姐夫吧!”展鹏也打趣着萧胖子。萧胖子被展鹏和王志斌的调侃激得面红耳赤,圆滚滚的身躯像只气鼓鼓的河豚,双手叉腰,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要将满腔的反驳一口气喷薄而出。他猛地转身,肥厚的掌心在裤缝上蹭了蹭,指着展鹏和王志斌的鼻子,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滚滚滚滚!瞅瞅你们两个的德行!一个整天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一个成天捧着书装深沉,哪一点长的像我姐夫?我姐那可是外语系出了名的才貌双全,追求者能从宿舍楼排到校门口!也就辰阳这样阳光帅气、用情专一的男人,才配得上做我姐夫!”说到最后,他忽地转身,肥胖的身躯挤到方辰阳床边,热气喷在方辰阳耳畔,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与急切:“是吧辰阳?我姐可是真心欣赏你,这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展鹏闻言,立刻从床铺上弹坐起来,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眉眼间满是戏谑:“哎哟喂,萧胖子,你这彩虹屁吹得也太离谱了!辰阳才失恋,你就急着推销你姐,也不怕闪了舌头?再说了,你姐那跆拳道黑带的名头谁不知道?辰阳要是真跟你姐成了,哪天吵架还不被一脚踹出宿舍楼?”他边说边模仿着踢腿的动作,滑稽的模样引得自己先笑出了声。王志斌也凑了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噙着坏笑:“依我看,萧胖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不是想借着介绍对象的名头,让你姐来宿舍收拾你这邋遢鬼吧?辰阳,你可别被这胖子忽悠了,他姐要是真像他说的那么好,还能轮到你?”
萧胖子被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调侃激得额角青筋直跳,圆脸涨成猪肝色。他猛地一拍床沿,震得床板吱呀作响,肥厚的巴掌在空中挥舞:“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我姐明明温柔贤淑,厨艺更是一绝,上次她做的红烧肉,连食堂阿姨都抢着要方子!再说了,辰阳这么优秀的男生,我姐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你们要是不服气,有本事自己也找个校花来给我瞧瞧?”说罢,他忽地凑到方辰阳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辰阳,我可跟你说实话,我姐说了,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明天见面你要是表现好,保准让你三天之内抱得美人归!”
方辰阳一直僵卧着,此刻终于微微偏头,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他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萧飞,你这哪是介绍对象,分明是给我挖坑呢。我这才刚从失恋的泥潭里爬出来,你就急着把我推进另一个火坑?”他指了指展鹏和王志斌,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这两位都等着看我笑话呢,你倒好,直接给我上硬菜了。”
此言一出,宿舍里紧绷的气氛忽地松弛下来。萧胖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肥肉随着动作颤了颤:“辰阳,你可别这么说!我姐真不是火坑,是温柔乡!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展鹏和王志斌对视一笑,也收起了戏谑的表情。展鹏拍了拍方辰阳的肩膀,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萧胖子虽然莽,但这次倒是真心为你好。”王志斌也点头附和,目光里透着鼓励。
宿舍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方辰阳的脸上,映出他眼中褪去的颓靡。方才还如石雕般僵卧的少年,此刻竟缓缓坐直了身子,眼神清明了许多。室友们的调侃与关怀像一剂良药,悄然融化了他心头的冰碴。他望向萧胖子,嘴角微扬,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萧飞,你刚进门时嚷嚷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萧飞身上。
萧胖子闻言,圆滚滚的身躯微微前倾,肥厚的掌心在裤缝上蹭了蹭,故作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可未等他开口,一旁的展鹏便坏笑着凑了过来,手臂亲昵地搭上萧胖子的肩膀,戏谑道:“这好消息嘛,当然是辰阳要当他的姐夫啦!”说罢,还故意冲方辰阳眨了眨眼。萧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哭笑不得,圆脸涨得通红,肥胖的身躯一扭,拱开展鹏的手,嘟囔着:“去去去去,哪有你的事儿!别净瞎搅和!”他转身挤到方辰阳床沿,肥胖的屁股压得床板吱呀作响,双眸亮晶晶的,兴奋地看着方辰阳:“姐夫……啊不,辰阳!这好消息绝对让你精神一震!”话音未落,展鹏和王志斌已爆发出一阵开怀大笑。王志斌笑得直不起腰,指着萧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打趣:“果然,你萧胖子就是早有预谋,想占辰阳的便宜!”萧飞被自己的口误窘得满脸通红,肥厚的掌心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辩解:“别打岔别打岔!真是天大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了?”笑声渐渐平息,三人终于围拢在萧飞身边,好奇地等待着那所谓的“好消息”。
萧胖子看着几人没有再出言调侃自己,这才说道:“今年的征兵开始了,政策改了很多。”萧胖子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日沉稳几分,圆脸上少了几分嬉笑,倒添了几分郑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仿佛在确认每个人的反应,“符合年龄才能服役的原则不变,但大学生可以暂时休学去参军。服完兵役回来,能接着把大学读完。最关键是——”他故意拉长尾音,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服役期间还能自己学大学的课程,到时候回学校参加毕业考试就行。”此言一出,宿舍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他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
展鹏率先回过神来,浓眉微挑,眼中闪着好奇的光:“真的?服役期间还能自学大学课程?”萧胖子没答话,只是狡黠地一笑,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A4纸。纸张在暮色中泛着微黄,边角微微卷起,显然已被反复摩挲过。展鹏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指尖微微发颤,仿佛接过的是一份关乎命运的密诏。他低头仔细阅读,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默念纸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