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忧上楼时,那间从未有人住过却每日都有专人打扫的房间已经被踢开。屋里那位被藏得严严实实的人刚被放开,手就已经缠上了眼前人的脖子。
正当越无忧以为那人要被扔出来时,眼前的男人顺着她的动作,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这样的薛宴是越无忧从未见过的。她认识的薛宴犹如高山上的雪峰,是凡人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可眼前的男人却像一团火,炙热浓烈,仿佛要将与他缠在一起的女人融进骨血里一般。
下一刻,她便见薛宴扬手,被踢开的房门迅速合上,而她也被带着内力的掌风击得倒退了几步。
几乎一瞬间,越无忧便断定:他生气了!
“无忧姐姐……”刚上楼的小伙计立刻将人扶住。
越无忧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厨房盯着主子方才吩咐的几道小食,别出差错。”
“无忧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厨房让人备着,热水也让人现烧。”
越无忧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下而去。
屋内,秦臻趴在床上背对着薛宴,纤薄的背后满是细汗,精致的蝴蝶骨凸显出来,随着她的喘息起伏,美得仿佛要振翅欲飞。
薛宴眸色幽深,他跪在秦臻身后,弯下腰亲吻这片漂亮的脊背,将那些剔透的汗珠吮进口中。
他一边亲吻一边抚摸,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连串深红的印记。
即便今夜状态再好,一番折腾之后,此刻的秦臻也没了力气,趴在床上几乎要睡过去。
“殿下方才还一副要跟我不死不休的样子,如今就要睡着了?”
秦臻翻了个身,将自己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我方才让你轻点的时候,你不也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薛宴看着眼前面色潮红的秦臻,喉结上下滚动,眼中的欲色如墨般翻滚:“面对这般模样的殿下,我若是还能忍得住,岂不是说明我对殿下的情意不够深?”
秦臻闻言瞪了他一眼:“强词夺理!”
这一眼娇嗔到了极致,勾得薛宴心跳都慢了半拍,他不管不顾地覆上去,掐着秦臻的腰,劲腰微沉,便抵了上去。
翌日,通州州府。
听闻万春楼的库房与郊外种植原料的地方一夜之间被人烧成灰烬,周牧气得从床上弹起来,又疼得瘫倒下去。不等他发怒,便又有新的噩耗传来。
“大人,公子方才在妙语阁瞧上了一个姑娘,为此跟司马将军动了手,结果被人拖在马后当街跑了两圈……”
周牧眼前一黑,手指死死抠着锦被,怒喝着问:“司马将军?哪个司马将军?竟敢如此羞辱我儿!”
小厮瘫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镇守启东边境的司马策将军!那姑娘是个艺伎,卖艺不卖身。公子醉了酒,非要让人陪他一夜,那姑娘抵死不从,恰巧被司马策撞上,于是便动了手。可咱们公子哪里是那司马策的对手……”
“废物!”周牧怒火攻心,险些呛咳出血,“我周家在通州经营多年,他司马策不过是个戍边的,竟敢如此折辱我儿!备轿!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人,如今最重要的是公子啊!他被送回来时浑身是伤,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府医说,您要是有什么交代的,赶紧跟公子说,晚了怕是……”
“勋儿……”
周牧闻言一激动,从床上摔了下来。屁股一触地,他便疼得浑身发颤。
旁边的幕僚与小厮赶紧将他扶起来,外面的小厮也匆匆将周勋抬了进来。
府医用半颗山参吊着周勋的命,此刻见到周牧,周勋激动得瞪大了眼睛:“爹……爹……帮我报仇!”
话刚说完,他便断了气。
“勋儿……”
周牧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在自己面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过去抱着浑身是血的儿子失声哭喊。
随后,又有一名小厮冲进来禀报:“大人,司马将军来了!”
“来得好!我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是先找上门来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为我儿偿命!”
周牧红着眼眶,一把推开搀扶他的幕僚,踉跄着扑到门口,恨不能生食其肉。
可门被撞开的瞬间,他却僵在原地。司马策一身玄色战甲未卸,身后跟着数名腰佩利刃的亲兵,气势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春如姑娘虽为乐妓,却是清倌。令郎身为州府公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她,我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谁知他身子骨这般孱弱,连这点苦楚都受不住。”
周牧胸口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司马策:“教训?你把人拖在马后溜了一路,生生折腾至死,这也叫教训?司马策,我儿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如此草菅人命!我要立刻上书圣上,参你一本!”
司马策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冷笑一声:“上书陛下?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
“你这些年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暗中勾结启东,将毒物引进建安售卖,导致通州百姓染上毒瘾,为此不惜逼得百姓典妻卖女、家破人亡。以上种种,证据确凿。今日我奉长公主之命,特来查抄你周府!”
“长公主?”周牧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指尖颤抖,“她有何资格查抄我周府?我要面见太子殿下……”
司马策冷笑一声:“太子殿下?你勾结外敌、祸乱民生,早已是国之蛀虫!你觉得太子还会管你的死活?长公主莫说查抄周府,便是就地斩了你,也合天理、顺民心!来人,将周府相关人等全部押进大狱,待长公主定夺!”
司马策那边雷厉风行,云府这边的秦臻正坐在窗前,将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扬了扬眉。
薛宴勾唇,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盒,轻声道:“殿下将我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局殿下赢了。”
即便知道对方是故意输给自己,秦臻依旧心情颇佳。她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玉牌,并未回话。
薛宴见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将胸前的玉牌从上到下摩挲了一遍,身体莫名有些燥热,脑海里忍不住回想昨夜秦臻半跪在床上时,玉牌随着她的动作在胸前轻轻晃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