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意将拖把拿在手里,在地上拖着试了两下,杆杆杵地的顿感没了。
她望着一点没剩的粗布,心道娘不会骂她的吧,应当不会的吧。
娘可是这十里八乡出名的“好脾气”
一边想着娘会不会骂她,一边拿着拖把出了库房。
另一厢。
苏见月面露疲惫,抬手捶了捶酸痛的腰,她的目光落在湿润反光干净的地板上,露出了笑意。
累是累了些,至少将晦气都擦掉了,等她多擦几遍,适应就不累了。
这时。
黎知意邀功的声音传来,“娘,瞧瞧,我给你做了什么。”
方才她都瞧见了,娘累得腰酸,看来这拖把没白瞎。
苏见月抬头,见自家闺女双眼含笑,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面绑了一大坨布条。
这是什么?
苏见月的视线落在那坨布条上,眼皮子一跳,她怎么觉得这布条有些眼熟?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随着自家闺女越走越近,这种预感愈发强烈。
苏见月:“?”
她指着黎知意手上的木棍,问道,“这是何物?”
“这个叫拖把,娘你看就像这样,这石板是不是就干净了。”
说着,黎知意在地上来回拖了两下,方才湿哒哒的石板,顿时变得干燥了许多。
见状。
苏见月眼前一亮,这个好使,省时省力还省腰!
如果有两个拖把,打扫卫生的速度岂不是更快!?
就这宅子,她一天能擦八个来回!
“阿意,这个拖把哪儿来的,能不能弄两个给我?”苏见月接过拖把,简直爱不释手。
拿在手上便迫不及待的在地上试了两下。
果然如她想的那般好用!
要两个?她还以为娘会骂她呢。
当即,黎知意豪情万丈的拍着胸脯,豪迈道,“没问题,改日再去布庄再买几匹布回来!做两个!还要做五颜六色的!”
她拿一个,娘拿两个!
虽然她是个懒骨头,让娘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宅子,她还是不忍心的!
闻言。
苏见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这是用粗布做的?是库房的里的那匹粗布!?”
怪不得她看着眼熟,怪不得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见月的声音在颤抖,一想到这么缺德哦事确实是闺女能干出来的,她的心已经死了。
想到这么好的布撕成了一条一条的,苏见月心肝都在颤抖,那可是崭新的粗布,她打算用来做鞋面的啊!!!
黎知意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对啊,原本我想用咱俩的旧衣裳,撕了才发现不合适。”
说到这儿,黎知意还有些气恼。
早知还不如一开始就去拿布,不然她早就做好了。
那旧衣裳补丁太多,她手都撕痛了,也多亏这手上老茧多,这才没受伤。
什么!?
旧衣裳也给她撕了!?
苏见月心头一哽,犹如晴天霹雳,她手抖了抖,问,“旧衣裳…全撕了,一件也没留?”
“对啊,全撕了。”
“衣裳呢?”
她要瞧一瞧还能不能补好!
“丢厨房引火了。”黎知意不以为意,望着亲娘手上的拖把一脸可惜,“其实这个拖把用棉布做出来的最好用。”
现代拖把都是毛绒绒的,吸水吸尘,可惜了这里没有还没有那种绒。
什么!?还要用棉布!?
苏见月瞪大了眼睛,连声拒绝,“不要了不要了,就这一个挺好的!”
她望着手里的拖把,心肝疼得直抽抽。
这么好的布唷,就这么遭闺女给霍霍了。
“扣扣——”
“月娘——”
“你出来,月娘—是我误会你了,你快出来,你出来看看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黎光富在外面鬼哭狼嚎,他想明白了,月娘没有找姘头,他想了想,他愿意跟她继续过日子。
这些天月娘不在,他都没吃好睡好,再说了,那和离书也不是他自愿签的。
只要他开口求月娘,她一定会重新接受他。
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黎光富心头愈发火热,想要跟苏见月继续过日子的念头愈发强烈。
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身子做不得重活,黎光富扣门的频率更快了。
苏见月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道,“这晦气玩意怎么又来了!”
看她这次不打死他!
黎知意一针见血道,“或许想软饭硬吃。”
说完,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戏谑道,“月娘~还不快去看看你的富哥~”
瞬间,苏见月的脸上爆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作势就要拍黎知意,“你个坏丫头,还编排起你娘来了!”
黎知意往后一躲,嘿嘿直笑。
不愧是大美人,这才休息一个月,颜值就回来了五分之一。
等皮肤养好了,配上她娘这温婉的气质,日后门槛怕是都要让人踏破咯。
黎知意不知道是,苏见月的温婉气质不久后会被火爆取代。
这都是后话了。
“娘,咱去看看小丑是如何表演的可好?”黎知意笑得满脸谄媚。
想想那渣爹痛哭流涕的求她娘的画面,黎知意便觉得痛快!
她知道小丑是什么意思,闺女教过,再与前夫哥的行径结合起来,可不就是小丑行为。
苏见月豪迈道,“好!”
“嘎吱——”
朱红色的大门大开,黎光富的干嚎声戛然而止。
苏见月本就厌恶前夫哥,如今看到前夫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恶心坏了。
她冷冷道,“找我什么事?”
“月……月娘,我…我知错了,是我误会你了。”黎光富低头诉说。
“知道了,滚吧。”她真是连看他一眼都嫌恶心。
闻言,黎光富抬头,再次对着苏见月的脸晃了晃神。
想复合的念头愈发坚定!
“月娘,我们不和离,那和离书本就不是我自愿画押,做不得数。”
“你先前闹着和离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日后我也会好好待那个孽……待我们的女儿。”
他想说孽障,又急忙改了口。
“我娘也没了,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咱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可好?”黎光富满眼幻想,脑子里已经出现自己住在这大宅子里。
苏见月为他洗衣做饭,孽障已经出嫁,他们又生了三个儿子,儿子们抱着他的腿喊爹爹。
“滚!你给我滚!老娘这辈子都不想在看到你,你让我恶心,让我想吐!”
苏见月情绪爆发,“你滚不滚,你再不滚我杀了你。”
突然,她一脚踹在黎光富的胸口上,“去死,你给我去死。”
“你怎么还不去死,呜呜呜呜呜……去死……”苏见月委屈得大哭,蹲在原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黎知意上前,将阿娘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阿娘的背,轻声安慰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娘,有我呢,我给你撑腰。”
闻言,苏见月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将那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阿意——娘心里苦啊!”
黎知意满脸心疼,“阿意知道,阿意都知道。”
她瞥了一眼滚下台阶的黎光富,眼里闪过杀意。
这人,留不得了。
留着他,是因为她看得出来,娘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虽然暂时看起来没事,可若是不发泄出来,日后必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