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看了一眼孟小六,她现在有点惧怕这个六孙子。
生怕哪天惹他不高兴了,把她赶出去。
她现在一无所有,回去找小儿子,也是死吃死嚼,帮不了小儿子一点,还给小儿子增加负担。还不如就在这,跟宋老头过了。
“你给我回屋来!”孟小六见商量不行,直接就急了。
宋老头听到他的声音,也从屋里出来,对着孟老太太说,“你回来,想要吃啥,明天我给你买去。”
孟老太太这才回去。
杨知雾做了四个菜,炸茄盒,大拌凉菜,青椒炒肉,红烧鲫鱼。
又在国营大饭店买了一盘溜肉段,一盘小鸡炖蘑菇。这两个菜费时间,她来不及自己做。
又捞了一盆大米饭,香得归宁都直咽口水。
饭菜刚摆好,杨春风就领着岳国芳进屋了。
“姐,我们回来了。”
“诶,饭都做好了。你快领着国芳洗洗手,坐下吃饭。春风,暖壶里有热水。”
“行,姐,我知道了。”
舅妈一直帮着烧火来着,也出来洗了手,大家围着地桌坐好。杨春风给岳国芳引荐了老舅和老舅妈,还有归宁。
吃饭时,他偶尔的就会给岳国芳夹菜。
岳国芳红着脸,全部吃完。
吃完饭,岳国芳要帮着捡碗。杨知雾把她推进了里屋,“不用你捡,我和归宁就能捡。你和春风也挺长时间没见面了,你们好好聊聊。”
收拾完碗筷,归宁去找舅姥姥陪她玩嘎拉哈。
杨知雾推开春风这屋门,走了进去。
“姐。”岳国芳站了起来。
“快坐,姐过来是想给你把把脉。”杨知雾拉着岳国芳的手,两人挨着坐下。
岳国芳眼神一亮,“姐也会医术吗?可我记得,你从前明明没学。”
“我姐从前是没学,她后来学的,她现在是我们这的赤脚医生了。”杨春风提到他姐时,一脸自豪。
她姐的天赋,就被他们家那句祖训给耽误了。
要不然,她姐的成就,可不是这一个小地方能困得住的。
岳国芳记得杨春风他爸是有名的大夫。
她当知青时,只要唠嗑时提一句八宝镇的杨大夫,百八十里地之内,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她把手递向杨知雾,“姐,那你给我把把脉。”
杨知雾拿了枕头垫到两人中间,才开始给岳国芳把脉。两只手都把过之后,她又检查了岳国芳的舌苔和眼睑,最后轻声说,“我怀疑你是中毒了。”
岳国芳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她在知道自己病了之后,看了多少家大医院?她爸她妈就她这一个女儿,她病了,她家的天就跟塌了似的。只要能治好她,花多少钱都愿意。
大医院都没查出来的东西,杨春风的这个大姐,真有这两下子?真这么厉害?
“姐,你说的是真的?”杨春风也是惊得不行,直接就站了起来。
“嗯,脉象告诉我的,就是中毒。”杨知雾说,“具体的,我还得再观察观察。”
杨春风对他大姐的医术,是绝对相信的。
他见岳国芳还处在震惊之中,立刻扯了一下她衣袖,“国芳,你别看我大姐只是个赤脚医生,她的医术其实很厉害的。我大姐既然说了是中毒,那你就是中毒了。”
“姐,你能医好我吗?”岳国芳动了好几下嘴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杨知雾的话,真的让她太震撼了。
大医院的大夫,都查不出来的病。杨春风的大姐,竟然给瞧出来了?
她觉得像做梦一样。
太不真实了。
“还不好说,目前我只感觉脉象显示是中了毒,到底是什么毒,还不清楚。”
杨春风突然问岳国芳,“国芳,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你是说,是有人故意给我下毒?”岳国芳摇了摇头,“我回城之后,因为心里一直有你,拒绝了两次别人的追求,这算得罪人吗?”
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她回城后日子过得滋润得很。
她犯不着得罪人。
见两人神色凝重,杨知雾站了起来。
“你们接着聊,我就出去了。春风,一会你让国芳住你屋,你去住旁边那个空屋子。”
。
东院。
孟老三的油炸糕没卖了,还剩下三个。
他拿到桌子上,“秀英,你吃吧。”
“我不吃。”刘秀英没好气的把油炸糕推开。
“你这是咋了?以前我卖剩下的,不都让你吃了吗?你不是爱吃吗?”孟老三不知道她这是抽什么邪风。
“我这日子跟你过的,就只配吃你卖剩下的油炸糕。你闻闻你妈那院做得都是啥,有鱼有肉,还有大米饭。都要香死了,把我馋虫都勾出来了。孟云财,你啥时候也能让我吃顿好的。”
孟老三刚回来时,也在院子里闻到了一股香味。
但他大大咧咧的,也没多想。
这年头,日子是不好过。
但是,谁家还不偷偷改善一次两次伙食呢。
“你生啥气,她都不是我妈了。她就算把好吃的给你端来,你敢吃啊?你不怕她药死你啊?”孟老三瞄了一眼刘秀英的肚子。
“旱灾也过去了,我还准备多挣点钱,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媳妇,咱们可不能吃我妈给的东西。”
“你就嘴上会说,你不让我吃别人的,你倒是给我挣啊!跟你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个破油炸糕,我都要吃吐了。”刘秀英摔了筷子,回到床上趴着哭。
啪嗒。啪嗒。
祝老太太拄着拐棍,来了这屋。
“祝奶奶来了,媳妇,你快起来,别哭了。”孟老三把祝老太太扶进屋,让她在床边上坐下。
刘秀英也不哭了,坐了起来。
“祝奶奶,你吃饭没呢?要是没吃,就在这屋吃一口。”孟老三问。
“吃过了。你吃你的,一会我说点事。”
“祝奶奶,你先说吧。”孟老三被刘秀英一闹,本来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行,那我就说了。今天,派出所的人说,你撬开那口被封住的井,是犯法的。我把罪认下了,说是我家老头子干的,死无对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