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三位副院长那写满了“快答应我”的灼热面孔，洛星河反而不急了。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热气，完全无视了旁边秦山那快要挤眉弄眼的暗示。
“当导师嘛，听起来是挺威风的。”洛星河呷了一口茶，淡淡开口。
三位副院长精神一振，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不过，”洛星河话锋一转，放下了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这个人，做事有自己的规矩。想让我当这个总导师，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你说！别说三个，三十个都行！”炎黄学院的雷啸拍着胸脯，生怕他反悔。
洛星河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集训期间，我拥有对所有新生的绝对指挥权，包括但不限于训练内容、奖惩措施，乃至……开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位副院长微微变化的脸色。
“我说的是，所有新生。不管是大家族的小祖宗，还是军部大佬的亲孙子，还是校长亲儿子，到了我这儿，都得盘着。犯了我的规矩，我让他滚蛋，你们三大学院，连个屁都不能放。能做到吗？”
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周正德的笑容僵在脸上，昆仑道长的玉球也不盘了，雷啸那句“三十个都行”还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绝对指挥权？还带生杀予夺的？
这届新生里，可是有叶家的叶倾瑶，各大家族少主，还有军方特招、老季自己的娃……哪个不是背景通天？把他们当普通士兵一样训，还要开除？这要是捅了马蜂窝，他们三个副院长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个……洛同学，是不是有点太……”周正德试图找个委婉的词。
洛星河没理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需要一批助教。人选，我亲自来挑，挑中了谁，就是谁。你们无权过问，也无权否决，只需要把他们的编制和薪水给我搞定就行。”
雷啸忍不住了：“你要挑谁？总得有个范围吧？我们学院的优秀导师……”
“范围就是没有范围。”洛星河打断他，“我看上了谁，就是谁。可能是在校生，可能是毕业生，甚至可能是我家门口卖豆浆的大爷，只要我觉得他合适。你们要做的，就是点头，然后付钱。”
这话一出，秦山都听傻了。
好家伙，这哪是提条件，这简直是在三大学院的脸上反复横跳啊！这小子是真不怕把天给聊死。
三位副院长面面相觑，脸上全是为难。
这条件，太霸道了，完全是把他们当成了后勤大队长。
洛星河像是没看到他们的纠结，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最简单的一条。集训期间，所有资源，包括功法、丹药、场地、设备，我要什么，你们就得给什么，而且要最高规格。别问我为什么，也别跟我谈预算。我只要结果，过程你们自己想办法。”
三个条件说完，院子里一片死寂。
秦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觉得下一秒这三位副院长就要拂袖而去，然后把洛星河列入龙国教育界的永久黑名单。
洛星河笑了笑，他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姿态无比放松。
“雷院长，问你个问题。你们搞这个联合集训，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一群天之骄子聚在一起，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排个名次，皆大欢喜，回去好跟上面交差？”
“当然不是！”雷啸下意识反驳。
“那是为了什么？”洛星河追问。
“是为了培养能上战场，能杀异族，能保家卫国的真正战士！”
“说得好。”洛星河点了点头，“那我再问你，上一届三院联合集训，号称黄金一代，排名前十的那几位，毕业后上了北境防线，第一年的阵亡率是多少？”
雷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正德和昆仑道长也低下了头，这个问题，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们脸上。
“是百分之三十。”洛星河替他们说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十个顶级天才，死掉了三个。你们不觉得可笑吗？你们把他们当成温室里的花朵，精心呵护，看似残酷的集训，实则处处都是保护，生怕磕了碰了。结果呢？一上真正的战场，他们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们那不叫培养，叫谋杀！是用你们过度的保护，亲手把龙国最优秀的一批苗子，推向了屠宰场！”
一番话，让三位副院长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我之所以要这些特权，不是为了作威作福。”洛星河站起身，环视三人，“是因为我要搞的，不是‘教学’，而是‘战争’！一场除了不会真的死人，其他一切都无限接近真实的战争！”
“我要把他们所有的骄傲、背景、自尊，全部打碎！再重新拼起来！能拼起来的，是刀，是剑，是能捅进异族心脏的国之利刃！拼不起来的，就是一堆废物，早点滚蛋，别去战场上浪费宝贵的抚恤金！”
“现在，你们还觉得我的条件，过分吗？”
“砰！”
雷啸一巴掌狠狠拍在石桌上，坚硬的桌面瞬间布满裂纹。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洛星河，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激动！
“妈的！就这么干！”他爆了句粗口，唾沫横飞，“老子早就看那帮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有几个官就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不顺眼了！就该这么练！往死里练！”
他猛地转向另外两人：“你们俩怎么说？要是怕得罪人，我炎黄军事学院自己干了！”
周正德推了推眼镜，镜片下，是一双前所未有的明亮眼睛。
他郑重地对着洛星河，深深一躬：“洛导师，受教了。我代表龙国第一武道学院，同意你的所有条件！”
昆仑道长也长出了一口气，抚掌微笑：“拨开云雾见青天，善。我昆仑，亦无异议。”
“好！”洛星河嘴角上扬，“既然如此，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