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星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顾言租住的公寓里。
键盘旁的咖啡杯早已凉透，褐色的渍痕沾在杯壁上，像凝固的墨。
顾言整个人趴在电脑前，半边脸颊压着空格键，呼吸均匀得像台老旧的风扇。
只有偶尔抽搐的指尖，还残留着敲字时的惯性。
屏幕亮得刺眼，文档停在《临江仙》最新章节的末尾，光标还在“本章完”后面闪烁。
页面右下角的字数统计赫然显示：。
从昨天清晨到今天凌晨，除了啃了两个面包，他几乎没离开过这把椅子。
毕竟番茄小说的读者催更起来，连系统都得抖三抖，更别说他这个新人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白露，顾言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累死累活的。
“嗡嗡——”
手机在鼠标垫旁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刘清”两个字，差点把顾言从睡梦里惊醒。
他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刚按下接听键，就被对面的声音炸得耳膜发疼：
“言露大神！言露大神，破了！破记录了！全破了！”
刘清的声音像是被按了加速键，每个字都带着颤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翻东西的哗啦声：
“你知道吗？0点刚过，《临江仙》的数据直接飞了！收藏！订阅9527！打赏！新书榜直接干到第三！第三啊！”
顾言揉着眼睛坐起来，脑子里还飘着《临江仙》里李青月刺了白九思的剧情，含糊道：
“第三？果然前两名还是没办法超越吗？也是，毕竟他们扎根番茄网已久，粉丝流量在哪里。”
刘清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踩了电门：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新人新书，上架第一天就干翻了大半老作者！仙侠分类多久没这么热闹了？之前那些读者都说仙侠死了，结果你这一本直接给盘活了！”
顾言打了个哈欠，指尖划过屏幕，点开番茄作家后台。
红色的数字在黑暗里格外扎眼：
收藏（24小时增长），订阅9527（付费率10.9%），打赏总额元（其中有三个黄金盟的打赏。），新书榜排名：3（距离第二差1200订阅）。
他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这系统给的“无影手”果然不是盖的，原本以为能混个新书榜前十就不错，没想到直接奔着前三去了。
“你还笑！”
刘清在电话那头急得直跺脚：
“我刚跟主编报数据，主编以为我造假，让我发截图！现在整个编辑部都在讨论你！还有，作家群都炸了，全在问‘言露’是谁，求拉群赐教呢！”
顾言点开那个名为“番茄仙侠作者交流群”的500人超大群，消息已经刷到了999+。
最新的几十条里，一半是晒《临江仙》数据的，一半是求“言露”联系方式的：
【路人甲：我刚看了《临江仙》，那个李青月居然是仙尊重生，这思路绝了！我准备写本《重生后我囤满修仙物资》，应该能火吧？】
【刀刀致命：楼上的太保守了！要我说，重生就得搞点大的！比如《重生之我在京都买四合院》，先搞钱再修仙，爽点拉满！】
【月下小酒仙：你们都俗了！我构思了《重生后我签到影后》，把未来所有影后都签进公司，修仙界搞娱乐，这不比单纯炼丹有意思？】
【键盘敲烂：有没有可能，重生能带金手指？比如《重生之我是科技大佬》，用未来科技修仙，直接降维打击！】
更离谱的是，有人已经开始发散到异界：
【三清弟子：重生不一定在本世界吧？《重生后我取代了三清》，直接去洪荒当大佬，这不更燃？】
【女帝在上：+1！《重生后我的女帝老婆》，开局就跟女帝绑定，修仙恋爱两不误！嘿嘿…还能双修…】
“所以，你们聊这么久，言露，在群里吗？求大佬赐教呀！”
“对对，有谁认识拉进来呀！”
“只有我看到日更一万吗？”
“太扯了吧！这让日更2000的我何去何从”
“日更2000？我挤挤，水水也有2000了，真菜！”
能成为番茄大神，不止要有才华，勤奋也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他们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题材上：
【大神“四九”：这波重生流要起飞了！算个新流派，后面跟风的估计得排队，言露这小子，算是把仙侠写出新东西了。】
【大神“爱吃黄瓜丝”：关键是共情点找得准！重生弥补遗憾，谁没后悔过？比如主角重生后救了当年没护住的师妹，这段绝对爆哭，这才是能留住读者的东西。】
【一级作家“八月”：有没有人认识言露啊？求拉进群！想问问重生题材的版权问题，我想写本《重生古代当御医》，算不算借鉴？】
顾言挑了挑眉。
蓝星的版权管得严，借鉴可以，但必须经过开派者同意，所以这些作者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他。
他刚想打字回复，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新的来电提示跳了出来，备注是“师娘林婉”。
小言子，最近有空吗？”
林婉的声音带着点戏腔的婉转，电话背景里似乎还能听见隐约的锣鼓声，像是从热闹的后台传来。
顾言连忙坐直身子，习惯性调侃道：
“师娘您找我，就算没空，也得腾出空来啊。”
“你小子，皮又痒痒了？”
林婉的语气突然沉下来，带着点假装生气的威慑力：
“少跟我贫嘴！我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半小时内到华夏京剧院，迟到一秒，小心你的糗事，我发到浪博上让你粉丝看看，我这可是有不好存货哦～”
顾言愣住了：
“啊？师娘您又去唱戏了？您说您一个表演系教授，放着好好的课不上，老往戏曲院跑干嘛？当年师父他老人家……”
“闭嘴！”
林婉直接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真急了的意味：
“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给你师父打电话，让他亲自来揪你耳朵！”
电话“咔哒”一声挂了。顾言看着黑掉的屏幕，小声嘟囔道：
“至于吗？我说的又不是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