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治自然并不知晓自己的瘦金体已经引爆奉天殿,亦不知道自己的瘦金体书法落到礼部尚书吴岳之手,不过这一切跟他全然没有关系。
在意识到知师特殊群体的存在后,他知道依靠前世所读的小说已经慢慢落伍了,想要在这书中世界混得好,地位和实力才是关键。
不管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还是要一举成为九品绝世强者,他此次的会试都不容有失,今年必定要金榜题名。
林治完全没有新年的概念,而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于温书中,又是打开《“判”考前模拟三百题》进行知识点的巩固。
或许是想起了上次温习这本书时,孔有容乔装成俏皮丫环轻手轻脚地过来送茶,她那日的模样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灵动而娇俏,而后两人共度了一个无比美好的下午,林治不禁微微抬头,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房间里仅有他一人,书房的窗户与后院相通,透过窗户,他看到今日是个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并没有自己所期待的俏皮少女。
据那个小妞子传来的消息,她频繁前来跟自己私会的举动被他爹所觉察,加上他爹想要为她订下一门婚事,如今已经被禁足在家了。
今日,还是往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恐怕都无法见到那个小妮子了。
林治的视线回到书中,决定用投身温书来化解思念,只见眼前的题目是:秀才陆丞清与农夫赵五毗邻而居。赵五家公鸡飞入陆丞清家书房,污损了陆丞清即将上交学政的课业文章。陆丞清大怒,向赵五索要十两白银作为“误功名”之赔偿。赵五不从,言“鸡命亦不过百文”,二人扭打至公堂。
邻里矛盾,这是延续五千年的顽疾,亦是考验地方官员执政能力的重要指标。
在这个案子中,有着三个要点:一是,谁才是过错方;二是,秀才的索赔是否合理;三是,鸡命亦不过百文”跟“十两误功名赔偿”该采纳谁的衡量标准。
“考生林治谨对!”
林治写下这标准的六个字,跟后世数学题中的“解”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字体并不是瘦金体,而是规规矩矩的馆阁体,这算是为最后的殿试提前铺垫。
这个案子其实双方都有错,而依法治国自然是要以夏律言事,于是林治认真地写下了开头:“按《大夏律》,畜产咬踢人,主偿药费。然公鸡污损纸张,律无正条!”
终究是时代法律的缺陷,这个时代的律法自然不可能做得事无巨细的程度,所以地方官员往往拥有很强的裁决解释权:“事因赵五约束家禽不力,方有此纠纷,故赵五有错!然《礼记》云:‘邻有丧,舂不相’。昔张英家书‘让他三尺’,今陆丞清当思‘让他一纸’。夫鸡豚之扰,本属乡邻常事,然索赔甚巨,又干戈相向,实属不该,秀才陆丞清亦有过。”
只是指责双方有错不是目的,最重要还是拿出处理方案:“农夫赵五当庭向秀才陆丞清揖礼致歉,并赔偿白纸一刀。本案讼费二百文,由二人共担,充作社学灯油之资。”
虽然事出农夫赵五,但导致后续的拳脚相向,跟秀才陆丞清的巨额索赔脱不了干系,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共同平摊讼费。
噼里啪啦……
林治专心于温书备考,但如今终究是春节期间,外面时而传来鞭炮的声响,甚至还有人白日都要放烟花。
由于坐得太久,他亦是来到书房的窗户前,伸了伸懒腰。不怪现在的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科举如今卷得飞起,恐怕没有几个人敢浪费时间健身。
林治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若有所思地缓缓抬起头。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后院并不大,原本种植的花圃已经凋谢成灰色的枯枝,上面还残余着积雪,唯有墙角处一株梅花正在盛开,而位于中央的池子仍旧被冷冻着,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院墙之上,只见一道淡红色的身影如梦幻般浮现,那是一位身着儒裙的少女,那双大眼睛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那张一度让自己疯狂且迷恋的漂亮脸蛋。
孔有容并不跟其他武者那般从院墙上借力,整个人仿佛从天而降般,裙摆随风飞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将林治的震惊看在眼里,导致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浮起几分得意,眼神中闪烁着灵动和兴奋的光芒。
“这……这是飞进来的?”林治瞪大了眼睛,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少女轻盈地一跃而下,竟然直接从池中的冰面踏足而过,如一只灵动的飞燕,从窗户轻盈地进入了书房内。
“林郎!”
孔有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是深深的思念之情,如一只归巢的小鸟飞扑在林治的身上,双手紧紧地抱住他。
前几天,他爹察觉到她跟外男私会,于是一怒之下便下了禁足令,这让她跟自己的情郎再也无法相见。
此刻她跟林治的重逢,让她沉浸在无尽的喜悦之中,如同穿过暴风雨的海鸥找到了自己的港湾,心中满是激动和幸福。
“容儿!”林治惊喜地抱紧扑上来的少女,嗅到她身上熟悉的体香,这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这个少女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孔有容仰起那张挂着泪水的脸,泪珠在她的脸颊上闪烁着,却是撒娇般抬起下巴眯起眼睛道:“吻我!”
林治并没有犹豫,而是深情地吻了下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亦是渐渐喜欢上这个敢爱敢恨的少女,于是将这几天的思念都融入这个吻中。
只是一个吻又怎么足够表达他的思念之情,在深吻过去,林治将她抱了起来,朝着那边的大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