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露思抬手挡在眼前,通道内的空间乱流像银色的丝带,疯狂切割着四周的幽蓝光晕。她的银紫色鳞片突然发烫,锁骨处的珍珠胎记正发出荧光,和前方扭曲的光影产生共振。钱一平的机械心脏在胸腔里发出蜂鸣,他伸手抓住赵露思的手腕,金属指尖刚触到她的皮肤,两人周围就炸开一团星砂火花。
“这地方的时间流速不对。”周英举着改良鳃液喷枪,枪头的荧光屏上数据流疯狂滚动,“刚才我眨了下眼,仪器显示已经过了三分钟。”她的话音未落,右侧突然伸来一条布满倒刺的触须,王俊凯驾驶的鹦鹉螺战船猛地侧身,船头的“美丽射线”炮口喷出粉色光束,把触须轰成了齑粉。
夜溟的星砂锁链突然绷紧,他后背的咒文渗出冰蓝色血液。“都别乱动,”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前方,“这里的幻象会变成实体——”话没说完,灵鸢的灵火藤蔓突然从众人头顶砸下,藤蔓尖端凝结着冰晶,正是冰璃生前惯用的招式。赵露思瞳孔骤缩,她看见藤蔓缝隙里闪过一抹血红色鲛绡,那是追杀她多年的血红色鲛绡女子的衣角。
“是记忆具现化!”钱一平的机械心脏发出刺耳警报,他猛地推开赵露思,自己却被一道紫光击中。赵露思看见他胸口的机械心脏裂开缝隙,银色齿轮混着蓝色电流迸溅出来。“快走!”钱一平的声音带着金属杂音,他抬手射出机械义肢的抓钩,勾住通道顶部的岩缝,把众人往斜上方拽。
周英突然尖叫一声,她的喷枪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赵露思转头看见一条珍珠绳索正勒住喷枪枪管,绳索另一端握在海月手里——但海月的眼睛是灰白色的,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她被控制了!”赵露思的珍珠短刀出鞘,刀身刚划破空气,就听见“咔嚓”一声,海月的手腕竟像机械关节般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珍珠绳索猛地收紧,把周英的胳膊勒出深痕。
“破妄剂!”夜溟突然把一个琉璃瓶砸向海月,绿色液体泼在她身上,那些灰白色纹路立刻像冰雪般消融。海月喘着粗气倒下时,赵露思看见她后颈有个金属接口,接口处还在渗出黑色黏液。“是机械傀儡,”钱一平用机械臂撕开自己的衣袖,他小臂内侧的皮肤下,同样的金属纹路正在消退,“刚才的紫光……是在把我们改造成傀儡。”
通道顶部突然塌陷,王俊凯的战船用船头撞开碎石,甲板上站着个穿月白色鲛绡的少年。他银发间别着蓝色海葵,异瞳在光影中闪烁,手里拎着把鱼骨弓。“星澜?”赵露思愣住了,这个在终极战中牺牲的容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少年却咧嘴一笑,鱼骨弓射出的不是箭矢,而是一串记忆碎片——赵露思看见母亲被绑在祭坛上,血红色鲛绡女子拿着匕首刺向母亲的胸口。
“这是……”赵露思的鳞片突然变成鎏金色,她伸手触碰碎片,听见母亲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初代鳃液的钥匙不是一个人,”那声音忽远忽近,“是你们两个……”话没说完,星澜的身体就像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起来,他胸口裂开缝隙,露出和钱一平同款的机械心脏。
“他也是傀儡!”夜溟的星砂锁链缠住星澜的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抓住。星澜的异瞳里浮现出珍珠面具人的脸,他张开嘴,从喉咙里挤出机械音:“赵露思,你母亲的心脏,现在在谁身上?”赵露思猛地后退,她想起血红色鲛绡女子胸口的灰紫色珍珠,那形状和母亲的胎记一模一样。
通道突然剧烈震动,钱一平的机械心脏发出最后的蜂鸣。他抓住赵露思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齿轮转动的声音里,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珍珠面具人把机械心脏植入他胸腔,同时植入的还有一段记忆:赵露思的母亲把自己的心脏分成两半,一半给了血红色鲛绡女子,另一半……钱一平的记忆突然中断,他的机械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
“另一半在你身上。”星澜的身体彻底变成珍珠面具人的模样,他抬手召唤出十二具白骨祭坛。赵露思看见祭坛上刻着母亲的咒文,每个祭坛中央都躺着个机械傀儡,傀儡的脸和她一模一样。“初代鳃液需要十二个容器,”珍珠面具人的声音在通道里炸开,“你母亲用自己的心脏做引,却把最完美的容器藏在了你的血脉里。”
赵露思的鳞片突然变成七彩颜色,她感觉锁骨处的胎记正在发烫。钱一平的机械心脏碎片从她掌心飞出,和通道墙壁上的星砂纹路融合,瞬间形成一道光门。“快走!”夜溟把她推进光门,自己却被白骨祭坛缠住。赵露思回头时,看见星澜的鱼骨弓正对准夜溟的心脏,而光门另一边,是她从未见过的海底平原——平原中央矗立着十二根水晶柱,每根柱子上都镶嵌着半颗珍珠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