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把下巴撑在掌心里，对着镜头挑眉看向顾想想：“想想，你这把可是实打实输了啊。我没记错的话，pK输家好像是要接受惩罚的，对吧？”
顾想想盯着屏幕里自己落后的数据，语气瞬间软下来：“啊……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老板，你该不会真要罚我吧？”
“那不然呢？”汪晓忍着笑点头，故意拖长了语调，“既然是pK，总得有点输赢的样子，不然给直播间的粉丝也没法交代啊。”
顾想想急得耳朵尖都红了，“老板你可别提太过分的要求，我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啊！”
汪晓眼底闪过狡黠，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提议：“那要不这样？你直播倒立洗头？”
顾想想当场愣住，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憋出一句：“老板，你是真懂流量密码啊……这惩罚也太狠了！”
“逗你的。”汪晓终于笑出声，摆摆手，“这样吧，不为难你了，给两边粉丝跳支舞就行。”
顾想想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眼睛一亮，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好，没问题！”
一旁的陈倩倩早有准备，笑着点开了背景音乐。
随着熟悉的节奏响起，顾想想跟着节拍晃了晃脑袋。
先是利落的垫步，接着手腕一翻带出俏皮的转体，脚步轻快地在镜头前移动，偶尔还对着屏幕比个搞怪的手势，连头发丝都跟着晃了起来，透着一股独属于她的灵动。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想想这舞姿也太灵动了吧！”
“科目三dNA动了！没想到想想跳得这么好！”
“老板太会了！求加更舞蹈环节！”
评论刷个不停，礼物特效也跟着飘了起来，整个直播间热闹得不行。
连麦窗口的退出动画尚未完全消失，汪晓指尖在手机支架上轻轻一推，将镜头角度微调至正对自己。
他垂眸扫了眼屏幕右上角跳动的数字，原本在与顾想想连麦时就稳定在九十万左右的在线人数，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红色的数字每跳一下都带着灼热的势头。
121万、123万、127万，不过半分钟，便稳稳停在了127.8万的位置，且每秒仍有数十人的新增提示在屏幕边缘闪烁。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暖黄色台灯下泛着浅淡的光泽。
直播间里的弹幕还在为刚才顾想想那段活力十足的科目三舞蹈沸腾。
“想想什么时候再返场”
“求老板下次再约pK”
评论夹杂在各种催促声里，密密麻麻地滚过屏幕，偶尔还会被“火箭”“浪漫马车”的特效打断，金色与粉紫色的光芒在屏幕上交替闪烁。
汪晓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滤去了杂音，清晰地传到每个观众的耳中：“刚才跟想想的互动，大家看得应该还算热闹。不过各位心里也该有数，之前我露的那几手。比如让杯子悬空、引雾气成形，顶多算是修行者的入门小手段，撑死了算个‘开胃小菜’，根本算不上真本事。”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沸腾的水面，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终于要放大招了吗？我等这句话等了半小时！”
“前面的+1！早就觉得那些小把戏不够看了，老板快上硬菜！”
“所以接下来是要驱鬼吗？”
“哈哈哈哈楼上别吓人！我还在被窝里看呢，再吓我就要钻床底了！”
“赌五毛是特效！现在直播不都靠特效博眼球嘛，真有鬼才怪！”
几条质疑特效的评论刚冒出来，就被“老板不是那种人的反驳压了下去。
汪晓看着屏幕上你来我往的争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各位也别猜了，提到‘天师’这两个字，你们心里最想看的，从来不是隔空转杯子、飘拖鞋这些花架子，对吧？”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像是能透过镜头看到屏幕前千万双期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补充道：“你们想看的，是真正的鬼。是能让你们汗毛倒竖、后背发凉，能证明‘阴物确实存在’的东西，对不对？”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喧闹的直播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不到一秒钟后，弹幕以更汹涌的势头爆发，连礼物特效都变得密集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真要见鬼？！”
“老板别骗我！要是真有我当场刷三个嘉年华！”
“虽然吓得手都抖了，但我舍不得退！谁懂啊！”
“家里有老人，我先把音量调小，但眼睛绝对不离开屏幕！”
在线人数在这股狂热中再次飙升，128万、132万、135万，红色数字像挣脱了束缚的火焰，一路向上窜，眨眼间就突破了140万大关。
汪晓却没有被这股热情冲昏头脑，反而微微蹙起眉，身体微微前倾，对着镜头郑重提醒：“在这之前，我必须说清楚一件事。接下来的画面，不是特效，不是剪辑，更不是提前录好的视频，是真实存在的阴物景象。”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所以我要提醒各位：胆子小的、有心脏病或高血压的、家里有小孩或老人在旁边的，现在退出直播间还来得及。”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又补充道，“给你们一分钟准备，一分钟，我不会再等任何人。”
倒计时的数字被他用指尖敲在桌面上，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观众的心尖上。
弹幕里立刻出现了两极分化的声音：
有人调侃，肯定是怕没人看故意搞悬念。
有人真的开始犹豫，将手机音量调小。
还有人在屏幕前倒计时，甚至发“快开始！别磨叽！”的催促。
十秒很快过去，汪晓扫了眼在线人数。
不仅没减，反而涨到了143万，显然更多好奇的观众被“真实阴物”这几个字吸引了进来。
一分钟时间到，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缓缓抬起右手。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一缕缕浓得化不开的黑烟从指缝间溢出，那黑烟不像烟雾般轻飘飘，反而带着沉甸甸浓度，在暖黄色的房间灯光下，竟透出几分诡异光泽。
直播间的观众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弹幕里的调侃渐渐少了。
汪晓没理会弹幕，指尖轻轻一扬，黑烟如同有生命般散开，沿着桌腿爬向墙壁，又顺着墙壁缓缓向上蔓延。
原本干净的米白色墙面上，随着黑烟的覆盖，渐渐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黑影。
有的像蜷缩在角落的人影，四肢拧成不自然的角度。
有的像飘荡的长发，一缕缕垂在墙面，随着黑烟的流动轻轻晃动。
还有的在墙角与天花板的交界处凝聚成模糊的轮廓，那轮廓隐约能看出人的形状，却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跟着下降了几分，镜头前，空气中的水汽遇冷凝结成的雾。
就在观众渐渐适应这诡异氛围，甚至有人开始壮着胆子观察墙上的鬼影时，汪晓突然低喝一声：“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猛地从屏幕左侧窜出。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白衣的厉鬼，衣摆处还挂着湿漉漉的布条，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青灰色的下巴，下巴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枯瘦的手指泛着青黑色，指甲尖锐如刀，指缝间似乎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他直勾勾地朝着镜头扑来，空洞的眼窝对着屏幕，仿佛要从屏幕里钻出来，抓住最前面的观众！
直播间的画面仿佛被这道黑影定格了一瞬，下一秒，弹幕彻底失控。
“啊，吓死我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啊，太恐怖了，我的手机差点扔出去！”
“救命啊！我妈问我为什么在尖叫！”
甚至有观众直接在弹幕里刷起“退了退了，太吓人了”，却又忍不住留在直播间，手指悬在退出键上，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与此同时，汪晓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能量从手机屏幕中疯狂涌入体内。
那是观众们极致的惊吓情绪转化成的鬼气值。
原本只有十几万的数值，在厉鬼出现的瞬间，如同坐火箭般飙升：50万、65万、82万、97万……红色的数字在他脑海中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灼热的力量，最终在103.2万的位置停下，稳定下来。
而直播间的热度，也在这场“惊魂”中达到了顶峰。在线人数从143万飙升至203.7万，礼物特效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火箭”的轰鸣声、“嘉年华”的金色光芒、“宇宙之心”的粉紫色爱心交替闪烁，连系统提示音都连成了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送的。
弹幕刷新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到满屏的感叹号。
汪晓看着疯涨的人数和稳定在百万的鬼气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可就在这时，屏幕突然一黑。
紧接着，一个红色的警告框弹了出来，冰冷的白色文字在黑色背景下格外刺眼，像一道无情的判决：
【违规提示】您在直播过程中传播封建迷信思想、包含恐怖暴力内容，严重违反《网络直播营销管理办法》及平台社区规定。现对您的直播间进行永久下架处理，并对账号予以封禁，封禁期限为永久。如有异议，可在7个工作日内通过平台申诉通道提交申诉材料，逾期将不予受理。
“砰！”汪晓猛地攥紧拳头砸向桌面，手背的青筋隐隐凸起。
他盯着屏幕上的警告框，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语气里带着怒火：“什么意思？给我账号封了？这不是断鬼活路吗？”
他刚靠直播积累的人气，刚找到稳定获取鬼气值的途径，现在却被一句“传播封建迷信”彻底掐断。
汪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在脑海中呼唤：“枝枝，查一下抖音总部的具体位置，现在、立刻、马上。”
脑海中很快传来系统清脆的电子音，伴随着一道半透明的虚拟地图投影在他眼前，地图上的红点正闪烁着定位信息：“宿主，已实时定位抖音总部地址——燕京市槽阳区望京东园十四区，距离您当前位置约1232公里，已为您生成最优路线。”
汪晓看着地图上清晰的红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汪晓盯着虚拟地图上“1232公里”的距离，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他现在的飞过去，哪怕全力赶路也要三天才能到燕京。
正烦躁时，他猛地想起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亮光：燕京？苏家不就在燕京吗？以苏家现在的实力，处理这种世俗间的平台纠纷，再合适不过。
他没多犹豫，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备注“苏清浅”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苏清浅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老板，有何吩咐？”
汪晓语气干脆，“我的抖音账号被封了，永久封禁，直播间也下了。这事你去处理，不管用什么办法。”
电话那头的苏清浅没有半分迟疑，也没追问前因后果，只清晰地应了一声：“好的，老板，您把被封禁的账号发我，半小时内给您答复。”
汪晓“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渐浓。
有苏家在燕京的势力兜底，这不过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