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大势已初步稳定…这段时间辛苦先生了!”
上书房内,烛火摇曳。
赢绩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秦天,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色。
这段时日,他既要压制国内林立的宗门,又要应对境外虎视眈眈的诡异威胁,可谓心力交瘁。
“诸天万界,实力方为根本。”
“梳理朝纲固然重要,但你的修为不可因此落下。”
秦天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份疲惫,眉头不由微蹙。
他需要的是一柄能搅动诸天风云的利刃,而非一个被俗务拖垮的小世界帝王。
“先生放心,如今王朝已步入正轨,接下来我会勤加修炼,不敢懈怠。”
赢绩神色一凛,立刻正色回应。
“你心中有数便好。昔日我曾说过,等你王朝初定需要为我做一事。可还作数?”
秦天微微颔首,话锋随即一转,语气略带试探。
“先生但有吩咐,赢绩万死不辞!”
赢绩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很简单。自明日起,你命工部全力烧制陶俑,制成后送至我这里。经我手处理后,你再将这些陶俑分发至王朝每一户百姓家中,并颁下严令,勒令百姓……每日参拜。”
秦天眼中精光一闪,不再绕弯。
“不知这陶俑的样貌、尺寸有何具体要求?参拜之时,又需准备何种祭品?”
赢绩脸上掠过一丝不解。
“尺寸约手掌大小即可,样貌无关紧要。…无需任何祭品。”
秦天摇了摇头回应。
“这…”
赢绩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浮现出一抹惴惴不安。
“先生,…百姓日日参拜,却又不用祭品,此法…是否会伤害百姓?”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
日日参拜,却不索贡品,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在他认知中,这等无需代价的“虔诚”,背后索取的东西恐怕更为惊人。
“怎么?”
“若此法当真伤及百姓,你便打算……毁约了?”
秦天双眸微眯,周身空气骤然凝滞,一股厚重的气势弥漫开来。
“不…不敢!”
赢绩被这股气势所慑,脸色微白,连忙摆手否认。
他深吸一口气,在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下沉默了良久,内心显然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挣扎。
“先生之命,赢绩不敢违逆。只是…只是如今这世道,百姓活着已属不易。先生若真需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赢绩别无他求,只恳请先生…莫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顶着压力,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开口。
“不差,不过你大可放心!每日参拜,仅会汲取他们一丝心神之力,最多略感疲惫,歇息一晚便可恢复。”
秦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而且我还会在那陶俑之中,封入一缕我的瞳力。寻常未入阶的诡异若是靠近,瞳力自生感应,足以庇佑持有陶俑的百姓性命无虞。”
他周身迫人的气势悄然收敛,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此言当真?!”
赢绩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被惊喜所取代。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肆虐大赢境内的诡异数量庞大,其中绝大多数正是未曾踏入阶位的低阶诡异。
秦天此举,若真能普及,无异于为天下万民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赢绩代天下百姓,拜谢先生恩德!”
“我这就亲自前往工部,督办陶俑制作之事!”
他激动地再次行礼,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话音未落,赢绩已迫不及待地转身,步履匆匆地直奔工部而去。
目送他离去,秦天微微颔首。
聪明,知进退!
更难得的是身居高位仍保有底线,确实是可造之材。
待赢绩走后,秦天袖袍一拂,两具尸体便出现在空中,正是赢家老祖与那玄幽国六阶诡异的躯壳。
“两具六阶的诡材…”
“可惜,‘血胤怨骨’的品阶终究是低了些,如今已难以快速愈合自己七阶的身躯。否则,越阶吸收这两具六阶诡材应该能大大加快自己的修炼进度!。”
秦天目光扫过这两件战利品,眼中闪过一丝热切,但随即又化为一丝遗憾。
回想起在玄幽国争夺这两具诡材的经过,可谓凶险万分。
闻风而动的诡异强者不在少数,甚至最后引出了一位六阶存在出手争夺。
那秦天又是如何在群狼环伺中最终得手的呢?
答案,自然在于他上个副本获得的诡宝——“时渊之柩”。
下品诡宝层次的“时渊之柩”,对应的正是六阶。
秦天从时空长河中捞取了一道拥有六阶战力的“时空身”,正是凭借着时空身,他才得以带着战利品成功脱身。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秦天始终闭门不出,专心致志地吸收诡材修炼。
与此同时,赢绩的推行力度极大。
在王朝机器的全力运转下,工部日夜赶工,每日都能稳定产出上千个形制统一的陶俑。
这些陶俑被源源不断地送入秦天居所。
而他所需做的,仅是瞳孔之中红芒微闪,便有一缕难以察觉的细微红芒精准地刻印在每个陶俑的瞳孔深处。
短短半月之间,万余尊陶俑便被分发至神都及其周边区域的寻常百姓家中。
……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神都郊外,凤溪村。
“咚…咚…咚…”
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一对年轻的夫妻刚吹熄油灯躺下,一阵清晰的敲门声便突兀地响起。
声音不疾不徐,却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谁…谁啊?”
男子强自镇定地起身,重新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挪到门边,侧耳倾听。
门外,只有夜风吹过的呜咽声,再无其他动静。
“当…当家的…”
床上的妻子早已缩到了墙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男子不敢开门,也不敢再问。
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退回床上,一手紧紧举着油灯,另一手将妻子搂在怀里。
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