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鬼嚎峡谷的峭壁。父亲和母亲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袍,在巢穴外一处平坦的岩石上盘膝调息。几只体型最为健壮的鬼面鳄如同忠诚的护卫,静静地守候在四周,琥珀色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我站在高处,将拇指和食指扣成环,吹出一声清越的口哨。哨音未落,天际便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只见一只翼展近丈的苍鹰破云而下,稳稳落在我抬起的手臂上。它锐利的金瞳中映着我的身影,亲昵地用喙轻啄我的手指。去双龙码头,找秦凌。我轻声说着,将一张写满密文的小纸条仔细卷好,塞入它脚踝处的竹筒中。苍鹰振翅而起,很快化作天边的一个黑点。
就在这时,远处河道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正是爷爷乘着深渊魔蛟疾驰而来。魔蛟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在剧烈运动下又渗出血丝,显然这一路赶来并不轻松。爷爷的身影在蛟首上,身子笔直的站着,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戏谑笑容的老脸此刻绷得紧紧的。直到看清我们三人都安然无恙,他才长舒一口气,脸上皱纹舒展开来:你们这群不省心的...看来,是爷爷不放心我们,只恢复了部分实力就赶来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将粼粼波光染成金色。深渊魔蛟瘫软在岸边,连吐信的力气都没有了,粗壮的蛟身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着,鳞片间还渗着未干的血迹。坦克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慢吞吞地爬到魔蛟身旁。这两个昔日的河中霸主,此刻却像两个被欺负的小媳妇般凑在一起。坦克用鼻尖轻轻拱了拱魔蛟的伤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魔蛟勉强抬起眼皮,金色的竖瞳中满是同病相怜的无奈。嘶...魔蛟虚弱地吐了吐信子。吼...坦克委屈巴巴地低吼回应。两兽就这么你一声我一声地起来,活像两个在村口诉苦的小媳妇。谁能想到,这条河里威风了几百年的两大霸主,如今都成了人家的魔宠?它们时而望向我们,时而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你也被收拾了啊同命相连的无奈。魔蛟用尾巴尖指了指自己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指了指爷爷,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坦克立刻会意,也学着用爪子指了指自己腹部的剑伤,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倒地动作。两兽越说越来劲,最后竟然抱在一起地假哭起来,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两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可怜。
我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谁能想到,这两个让整条科斯河闻风丧胆的凶兽,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不过看它们互相舔舐伤口的温馨场面,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行了行了,我走过去各扔给它们一堆的治愈的药草,别在这儿演苦情戏了。赶紧把伤养好,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两兽立刻停止假哭,争先恐后地抢着药草,哪还有半点刚才的凄惨模样?我摇摇头,果然都是戏精,这一对老六。
经过三日的调息休养,众人的实力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清晨的阳光透过峡谷的缝隙洒落,为众人镀上一层金边。父亲收功起身,金色战袍下的凝实的斗气若隐若现。他舒展筋骨,体内斗气流转如常,随手一挥,斩龙刀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金色弧线。母亲也睁开双眸,银发重新焕发出珍珠般的光泽,法杖顶端的宝石闪烁着充盈的魔力光辉。爷爷的恢复最为惊人。此刻他正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周身黑金色斗气如火焰般跳动。偶尔吐纳间,还能看到丝丝紫黑色的毒气被逼出体外——那是深渊魔蛟的剧毒,正在被他的武神修为一点点化解。
两只魔兽的情况也好转许多。深渊魔蛟盘踞在河岸边,原本脱落的鳞片边缘已经长出细密的新鳞,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的金属光泽。它时不时甩动尾巴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中已不见血丝。坦克则趴在爷爷身旁,腹部的剑伤愈合了大半。它正用粗壮的爪子好奇地拨弄着一块巨大的圆石,时不时偷瞄一眼正在调息的爷爷,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见我看它,立刻讨好地甩了甩尾巴,结果不小心扫断了一棵大树树,又赶紧用爪子把断树往河里扔,我忍俊不禁地摇摇头爷爷捋着胡须,目光深邃地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这条河道一直来都未被真正开发过运用过,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如今被我们打通,将成为科斯城的主要财路之一...他转向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小子,你来给它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