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总一僵：“你谁啊？搞这种把戏，小心我报警！”
“报啊。”对方不慌不忙，“警察来了，你猜是咱俩谁先进局子？你账本上那三笔‘顾问费’，去年年底给谁转账的，记得吗？还有你那小三，今年刚买的LV包，是你卡刷的吧？哦对，你闺女私立学校的学费，也是公司公款挪的？”
电话那头，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得他耳膜生疼。
薛总喉结动了动，喉咙干得说不出话。
“你……你们怎么知道？”
“你删的每一个文件，我们都有备份。你关机那会儿，我们正在你硬盘里翻年货呢。”
“你……你们想怎样？”
“八点，华阳大桥东边那家‘蓝月西餐厅’。包厢307。迟到半分钟，你今天下午刚删的那些‘回忆’，明早全上网。”
对方顿了顿，冷笑一声：“顺便说一句，你老婆今天在医院做产检，她不知道你账户里还有五万块转给了‘王小姐’。你说，要是她知道了……”
电话咔嗒一声，挂了。
薛总瘫在椅子上，手心全是汗，电脑屏幕还亮着那行红字，在他眼前一跳一跳，像在笑。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整整三分钟，一动不敢动。
窗外天快黑了。
他终于缓缓站起身，伸手，按下了电源键。
屏幕熄了。
可那行字，早就在他脑子里刻死了。
这姓薛的还在电话里头叽叽歪歪想多套点话，那边“嘟——”的一声，人早挂了。
“操！谁他妈在这儿耍我？”
他一把抄起桌上那堆文件，噼里啪啦全砸地上，纸张像被炸开的雪花，满地乱飞。
刚才他还美滋滋以为能捞着大机会，一转眼，自己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还被掀了老底。
“哈哈哈！这孙子现在估计脸都绿得能当青菜卖了！他黑了人家工资得有多少？要是全抖出去，不止丢饭碗，怕是得去号子里蹲几年，啃牢饭吧！”
对面的项霄乐一伙人刚挂电话，笑得前仰后合，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他现在怕是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等真相爆出来那会儿，肠子都得悔青了——当初干嘛非得在网上喷项霄乐？不吭声，现在不照样躺着收钱、吃香喝辣？”
大伙儿围成一圈，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目标锁定，证据齐活，接下来就等对方自己蹦出来认栽。
“光一个他还不够。”项霄乐却没笑，语气淡淡，“再去挖，越多越好。别等咱把证据甩出去，人家一句‘假的’就给顶回来了。双保险，懂不懂？”
他心里压着石头。
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网上的黑帖、私底下跟凌月的那些事，背后肯定有人牵线搭桥。可到底谁跟他有这么深的仇？非得用这种阴招，一拳打在软肋上，还不让还手？
“别急，正筛着呢，两天内准有结果。”二七七拍拍胸脯，“这事儿交给我们，你放一百个心。”
“行，这几天你们辛苦了。”项霄乐起身，“我先回去准备下，今晚要见个人。”
他不想再躲在幕后了。
事情闹到这份上，观众都以为他怂了、认命了。他偏要亲自走上台，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临走时，有人叮嘱：“小心点，这人没表面那么简单。电话里答应得痛快，八成是装的。防着他反咬一口。”
项霄乐没应声，出门时没跟任何人说去哪儿。
回公司，大伙儿差点哭出来。
“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报警了！不是说好了这几天哪都别去？外头全是狗仔，你一露面，他们能把你身上的毛都扒了！真要出事，咱谁担得起？”
助理冲上来，话赶话，语气急得像火烧屁股。
“放心，我有数。”项霄乐笑着拍拍他肩膀，“我不是小孩子，不会拿自己开玩笑。回来就拿点东西，今晚还有约。别乱猜，也别跟人瞎说。”
“你又要一个人去？见谁啊？这么神神秘秘？”助理脸都白了，“你现在是风口浪尖啊！我跟你一块儿去，好歹有个照应！真要出事，我也能喊人啊！”
“不行。”项霄乐摇头，顺手按了打印机，“这事，只能我一个人去。多一个人都会变味儿。我能扛事，不至于被半路堵了，别操心。”
他一边等纸张吐出来，一边反复交代：“你们，管好自己手里的活儿就行。网上那些脏水，别搭理，别解释，一个字都别回。”
“真相，快了。”
他把那堆黑料复印件揣进兜里，语气轻得像风：“再过几天，看谁还笑得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弯子了，是不是真有线索了？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吧？那 guy 到底是谁？他到底知道啥？”
助理一听，立马凑上前，眼睛放光，像逮着八卦的狗仔。项霄乐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我说过，只要有点眉目，自然会告诉你。你现在该干的，是管好你身边那帮人，别再瞎打听、乱转发。后面还有更急的活儿等着你们。”
团队里的人一听可能要翻身了，全炸了。一个个挤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追问：是哪个神仙？在哪？能不能引荐？要不要直接去堵门？
项霄乐一个字没接，只冷冷甩了句：“网上那些疯话，别看，别信，更别回应。看了只会气自己，也会连累你们。”
他知道，这些话伤人，不光伤他，更伤身边的人。越解释，越像心虚。他现在要的，不是辩解，是把幕后那双手，连根拔出来。
凌月那事儿，根本不是她一个人的锅。背后推手是谁？秦家那帮人，有没有插手？他必须扒干净。
助理叹口气，压低声音：“行吧，你自己小心点。现在他们不敢动明的，但暗地里的绊子，谁能防得住？上次《综艺》那坑，要不是我们疏忽，你哪用蹲热搜当靶子？”
说到这儿，一群人全沉默了。
谁都清楚，那次要是多盯一眼、多问一句，根本不会让项霄乐一个人扛下所有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