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继续贴。”
“别贴！别贴了！呼～呼～”张平一听郭岳还要贴，实在是受不了了，急忙喊了一声。“我服了，有什么话你就问，咱肯定说。”
周宽拿纸的手微微一顿，偏过头来看了看郭岳，等待着郭岳的命令。
“继续贴。”
“比！别……呜呜呜……”
张平再次挣扎起来，他想不通这个少年千户怎么还要贴自己，自己不是已经答应要说了嘛。
“这种人嘴巴硬的很，不给他伺候好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就没一句实话，他想说的时候你不用问，他全都往外撂，你现在问他，他肯定还不老实。”
面对周宽充满疑问的眼神，郭岳开口解释了一番，这是说给周宽听的，也是说给张平听的，他就是要给张平施加压力，告诉张平你的为人我心里一清二楚。
“停！”
郭岳走到一旁，端了碗凉茶咕嘟咕嘟的就灌了两碗，继续说道。
“再贴！”
“停！”
“再贴！”
“停！”
“……”
郭岳就这么端着茶水坐在张平的身前，来来回回折腾了张平七八次，直接把张平折腾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每次戳个洞都只顾着呼吸空气。
郭岳再次举起茶壶，发现茶壶里的茶水都被他喝完了，这么热的天气再加上屋里还有火盆，一般人还真坐不住，郭岳啥时没干都流了一身的汗。
“晋王！是晋王！”
张平撑不住了，直接喊了一声。
郭岳听到这个名字，手直接就抖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这秦王的事还没处理好，怎么又来了个晋王。
“入你娘！周宽！塞住他的嘴，莫让他胡乱攀咬！”
郭岳急了，现在这个时候太敏感了，这个话绝对不能让朱元璋知晓，不然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你怕了！你怕了！”
“快点！”
“晋王勾结商人，卖……呜呜呜！”
郭岳凶相毕露，抽出腰间长刀，架在张平的脖颈处，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抹了一下。
因为急切，郭岳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伤口很深，鲜血喷涌而出，喷了周宽和身边的小旗一身的鲜血。
周宽急忙松开双手，失神的往后退了两步，他觉得自己要死，他是陛下的眼线，锦衣卫所有的事他都要上报，但这件事他报上去就是个死，如果不报被别人给报了，他还是个死。
“嗝……嗝～”
张平脖颈处不停的冒着鲜血，嘴巴里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沫子，但他还没死，身躯还在不停的抽动，双目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郭岳，若看的仔细，还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讥讽来。
“千户～怎么办，您可一定要救救卑职。”
周宽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他是有些头脑和心机，但在这等大事面前，任何的计谋心机都会被碾碎，他是真的慌了。
“慌什么！你现在带人去张府，现在就去！把张府上下全都……”
郭岳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有心把张府上下全都杀了，就说是张府反抗锦衣卫。
但仔细一想，如果真把张家人杀了个干净，那晋王肯定会惊，这个方法也绕不过朱元璋和太子，这个法子不妥。
“你带着人去把张家人全都看好，不能再问了，停下搜查，我现在进宫见陛下！没有陛下和太子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卑职这就去办。”
“还有，所有供词全都收好了，里面的锦衣卫不许走，谁走你杀谁！明白吗？”
“卑职明白。”
郭岳一把搂住周宽，搂着周宽往边上挪了几步，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的人你自己处理好，这个人不能留了。”
郭岳说完，又轻轻拍了拍周宽的肩膀，装模作样的勉励了一句。“放心大胆的去干，我现在就入宫面圣！”
……
“你是说，现在就问出来这些人？”
朱元璋首级拿着奏本，看着跪在地上的蒋瓛问道。
“微臣无能，甘愿受罚。”
蒋瓛跟了朱元璋这么多年，自然听出了朱元璋心里的不悦，急忙把头低着认了错。
“咱把毛骧派了出去，把锦衣卫交给你，这都几天了！抓的都是些什么人！华忠呢？他不是全撂了吗？”
朱元璋双手捧着奏本，从桌子后头走到了蒋瓛的前头，指着奏本上那最高也就四品的名单，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了蒋瓛脸上。
“陛下恕罪，淮安侯确实只说了这些。”
“你说是他主动开的口？”
“是的陛下。”
“你说你这个脑子。”朱元璋食指晃动，他现在火气非常大，刚想找几个人给砍了，所以才把蒋瓛叫进宫，但没成想让他查的胡惟庸案就办成了这副模样。
蒋瓛没敢回话，趴在地上老实挨骂，他看出来朱元璋纯粹就是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敢顶嘴就是找死。
“回去以后，马上把华忠的嘴给咱撬开，咱不想听他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咱要的是他扛不住后说出来的人名！”
“臣明白了。”
“吱呀～”
老朴推开房门，低着头小跑着往朱元璋方向走去，一瞬间就引起了屋内二人的注意力，他凑到朱元璋耳边，轻轻说道。
“锦衣卫千户郭岳在屋外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
朱元璋听罢，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蒋瓛，心里想着应该不是锦衣卫里头的事，这小子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越级上报这种事应该不会做。
“喊进来～”
“陛下，臣要不要……”
蒋瓛欲言又止，一副非常懂事的态度，表现出您要见人小蒋我立马给你腾地方的样子。
“你就待这里吧，来的是郭岳。”
朱元璋不说还好，一说郭岳，蒋瓛心里猛的咯噔一下，他入宫前可是知道郭岳是在干嘛的，他是在审问犯人。
他也就见了朱元璋没多久，郭岳这个时候他进宫来了，还越过同知，佥事自己进宫来了，别又是一件捅破天的大事。
“微臣锦衣卫千户郭岳，见过陛下。”
“免礼，平身，你找咱什么事？”
“臣请蒋指挥使回避！”
朱元璋看了看郭岳，又看了看蒋瓛，随后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去门口候着，等下再叫你。”
“臣领命。”
蒋瓛头也没抬，直接拱手慢慢后退，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暗爽。
你不是心里不爽嘛，这有人给你送脑袋来了，就怕您老人家杀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