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帅瞠目结舌地望着仍在微微震颤的木靶，又低头凝视李天手中那件貌不惊人之物，喉结上下滚动，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仿佛被施了定身的咒法。
“这、这真是凡铁所能企及的威能？”
他声音发颤，每个字都裹着难以置信的震撼，眼中倒映着方才那道转瞬即逝的火光，恍若目睹了神迹降临。
李天利落地退出弹壳，枪口沉稳朝下，语气平静无波：“不错。此物无需灵力催动，凡人亦能使用。”
“执事，这……”郑帅的声线因激动而微微颤栗，“这简直是颠覆乾坤的造物啊！”他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仿佛看见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眼前轰然洞开。
凝视着李天手中那柄沙漠之鹰，方才这小东西爆发出来的威力，恐怕连气修境修士都难以招架。
若凡人手持此等武器，越境斩杀修士亦非虚言！这简直是要将修真界万年不变的铁则彻底倾覆。
李天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如深潭：
“正因如此，此事暂不可外传。今日所见所闻，务必守口如瓶。待时机成熟，我自会禀明门主。”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天令其保密，不过是权宜之计。这柄沙漠之鹰此刻正是他的底牌，生死关头逆转乾坤的依仗。
“弟子明白！”郑帅郑重行礼，眼中敬畏与狂热交织，继而忍不住恳求，语气中满是渴望：
“执事，能否让弟子……试一试？”
“但试无妨。”李天将手枪递过，细细叮嘱要诀。郑帅凝神聆听，举枪瞄准时动作虽生疏却无比专注。
“砰！”枪声炸响，他握枪的手竟纹丝不动，稳若磐石，让李天几乎要怀疑这手枪是否失了后坐力。远处木靶边缘应声绽开一个窟窿。郑帅稍作调整，再度连发三枪。
“砰！砰！砰！”
木靶中央赫然浮现三个弹孔，排列得整齐划一。郑帅眼中兴奋之色愈浓，还欲再试。
李天适时打断跃跃欲试的青年：
“好了，午膳时辰都过了。来日方长！”说着取出几块中品灵石递去。
郑帅连忙推辞，执意不收。李天只得作罢，心下暗忖日后寻机再补。
有此枪在手，李天心中巨石稍落，至少面对气缸境之下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夕阳西沉时，李天回到小院。柳青青早已备好晚饭，虽非珍馐，却也温馨可口。
小丫头望着默默用餐的李天，轻声道：“天哥哥，你不在时，季爷爷带着英姑娘来过好几回了。”
李天咽下口中饭菜，略显疑惑：“所为何事？”
“天哥哥你忘了？”柳青青眉眼弯弯，“不是你说，他们若想品尝美食，随时可来寻你么？”
李天恍然——确有此事。这几日忙于观看比武，竟将承诺搁下了。他对小丫头笑道：
“若他们明日再来，便说下午我回来亲自下厨。”
“好呀！”柳青青笑靥如花。
晚膳后，李天坐在院中石凳上，就着落日余晖细细擦拭沙漠之鹰。枪身在暮色中流转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柳青青收拾完碗筷，安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托腮凝望着他。
“天哥哥，今日你似乎心情不错。”小丫头眨着眼睛。
李天唇角轻扬：“有此物在手，安全暂时可得到保障。”他举起擦拭一新的手枪，金属表面映出晚霞最后一道暖光。
翌日清晨，李天准时赴岗。郑帅早已候在门外，见到立即迎上，眼中仍跳动着昨日的兴奋。
“执事，我彻夜难眠，那兵器……”他压低嗓音，“实在是巧夺天工！”
李天拍拍他肩头：“沉住气。这不过是个开端，往后还有更多惊喜。”
……
下午，李天刚踏进院落，便见小丫头正陪着季老头爷孙在石桌旁品茶闲聊。
季老头笑着招呼：“今日又来叨扰小兄弟，实在惭愧！”话虽如此，面上却无半分愧色。
倒是季英撅着嘴抱怨：“oi，这几日你跑哪儿去了？害得我们都吃不好！”
“英儿，不可无礼！”季老头假意呵斥。
“哼！”少女扭过头去，发梢在空中划出倔强的弧度。
李天歉然笑道：“是在下疏忽了。今日定做几道好菜赔罪。”
寒暄数句后，他转入厨房。灶台上已备好食材——想必是细心的小丫头提前准备的。他系上围裙，锅铲翻飞间，三道一汤已然出锅。
『爆炒河虾、回锅肉、水煮牛肉、西红柿蛋汤』
前世几块钱一斤的西红柿，在此地竟是一阶灵药。
寻常食材经李天巧手烹制，竟飘出勾魂摄魄的香气。季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黏在菜碟上。
“诸位请用。”李天为每人盛上灵米饭。
季老头急不可待地夹起肉片，入口瞬间双目圆睁：“这低阶鬃猪肉，怎如此美味！”
李天但笑不语。前世送外卖之前，他曾在在后厨帮过工，有时候饭店忙不过来，他还会帮忙炒菜赶单。
席间只闻杯箸交错之声。季英吃得唇齿留香，手下筷影纷飞，那架势与李月倒有几分神似。
季老头细细品着西红柿蛋汤，连连颔首——一阶灵药竟能化作如此琼浆玉液。
不多时，盘盏皆空。小丫头起身收拾餐具，季英也主动帮忙。
季老头轻抚长须，看向李天：“小兄弟，这烹饪之术可否传授于人？”
李天抬眼：“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夫是想问，小兄弟可否将这手艺传于宗门食堂？如此美味当与同门共享才是。往后我们要解馋，也无需专程劳烦你了。”季老头笑道。
“倒是在下眼界浅了。这不过是些自学的手艺，传于食堂自然无妨。”李天从容应答。
“如此甚好！老夫也不白取你的手艺。”季老头将一物放入李天掌心，“此乃老夫令牌，日后在宗门若遇难处，出示此牌便可化解。”
“老先生，这使不得……使不得！”
李天嘴上说着使不得，可握着令牌的手却往怀里放。
季老头心照不宣地笑笑。他一生醉心美食，李天正合他的脾胃。
待季英归来，爷孙二人便告辞离去。临行前季老头嘱咐李天，什么时候有空了，直接去食堂便可，他会提前打好招呼。
送客归来，李天仔细端详手中令牌。触手冰润，不知是何材质所铸，通体玄黑，正面镂着一个苍劲的“季”字。就是不知这令牌究竟能有多大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