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时，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顾明夜走进来，脱下外套递给管家，目光落在她没动的晚餐上，眉头微蹙：“没胃口？”
“不是。”杨晚栀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就是……有点闷。”
顾明夜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指尖敲了敲餐盘边缘：“先吃饭。”他没追问，可语气里的“不开心就说”却藏得很明显。
杨晚栀慢吞吞地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喝着汤，眼睛却偷偷瞟他。他今天好像没那么冷了，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手表，灯光下侧脸的线条柔和了些。
她吸了吸鼻子，心一横，放下勺子，声音软得像棉花：“顾明夜。”
他抬眼看她，“嗯”了一声，眼底带着点疑惑。
杨晚栀手指绞着衣角，头埋得更低，声音几乎要融进空气里：“我能不能……要个手机啊？”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顾明夜的目光沉了下来。她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抬头补了句，声音带着点颤：“我不联系别人，就……就想存几张你的照片。有时候你去公司了，我想你的时候，就能看看。”
这话半真半假，可她说得认真，眼眶都有点红了。其实她哪想存他的照片，只是急了，把白书妍教的话囫囵说了出来。
顾明夜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杨晚栀后背都冒了汗，以为他要拒绝，甚至要发火。他却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语气比平时软了些：“想要什么样的？”
杨晚栀愣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啊？”
“手机。”顾明夜重复了一遍，嘴角好像微微勾了下，“想要什么样的，明天让管家去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顾明夜被她这傻样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什么呆？不想要了？”
“要！要的！”杨晚栀赶紧点头，脸颊烫得厉害，“什么样子的都可以，随便……随便买一个就行。”
只要能拿到手机，哪怕是最普通的按键机也行。
顾明夜没再说话，只是拿起她的勺子，舀了勺汤递到她嘴边：“先吃饭。”
杨晚栀下意识地张嘴喝了，汤是温的，暖乎乎地滑进胃里，可她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是不是在试探她？
可不管是试探还是真的，手机能拿到手总是好的。她偷偷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疼的，不是做梦。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把一部最新款的手机送到了房间里，粉色的外壳，还贴了层可爱的钢化膜，一看就是特意按女孩子的喜好挑的。杨晚栀拿着手机，指尖都在抖，赶紧开机，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顾明夜。
她松了口气，又有点慌。没有信号，好像是被设置过了，只能连庄园里的wiFi。她试着想下载社交软件，却发现应用商店被锁了，根本下不了。
不是?这是怎么做到的?杨晚栀十分疑惑。
原来他不是没防备。
杨晚栀抱着手机坐在床边，有点泄气。可转念一想，至少有手机了，能连wiFi，说不定以后能找到机会解锁。她点开通讯录，看着顾明夜的名字，犹豫了一下，给他发了条消息：“手机很好看，谢谢你。”
没过几秒，他就回了：“喜欢就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杨晚栀心里莫名一紧。她赶紧把聊天记录删了，又把手机藏进枕头底下，才敢松口气。
她拿起那部旧手机，给白书妍发了条消息：“他给我买新手机了，但好像被锁了，只能连wiFi，下不了软件。”
白书妍几乎是秒回：“先别急！有手机就好！他肯定是怕你联系别人，慢慢磨，说不定过几天他松口了就给你解锁了。你先别露破绽，假装就用它看看照片什么的，等机会！”
杨晚栀看着消息，点了点头。是啊，急不来。
她把旧手机藏好，拿起新手机，点开相册，里面空空的。她犹豫了一下，打开相机，对着窗外的栀子花丛拍了张照。照片里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光，生机勃勃的。
她看着照片，突然觉得，或许事情也没那么糟。至少她有了一部“光明正大”的手机，至少顾明夜……好像也不是完全油盐不进。
只要有一点希望，她就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