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核心层里的“变态”
“核心层”的光芒背后，并非想象中的温暖——穿过金色入口的瞬间，林野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原本明亮的空间变成了市立医院废弃的地下室，墙壁上布满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天花板垂下的水管滴着黑色的液体，落在地面的积水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心脏上。
“小心脚下。”陈言的声音变得紧绷，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核心层’里除了秀才的魂魄，还藏着‘鸦域’最疯狂的执念——那些生前极度变态的人，死后被怨念包裹，变成了‘守层者’。”
林野握紧手里的《鸦咒》古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跟着陈言往前走，地下室的走廊很长，两侧的房间门都虚掩着，从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有的是女人的哭声，有的是金属摩擦的声响，还有的像是牙齿啃咬骨头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左侧一个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沾满血的手术刀，脸上戴着一个乌鸦面具，面具的眼洞处，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野。
“赵伟！”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个身影，他在档案照片里见过——赵伟，当年和王庆一起倒卖假药的副院长，也是李梅死亡的幕后真凶！
赵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举起手术刀，刀尖指向林野，嘴角在面具下微微上扬，像是在享受猎物恐惧的表情。他的脚步很轻，走在积水里没有一点声音，像是飘在地上一样。
“他不是人，是‘鸦域’里的执念凝聚体。”陈言压低声音，匕首横在身前，“他生前最喜欢用手术刀折磨病人，死后被‘怨念层’的黑影吞噬，变成了‘守层者’，负责看守‘核心层’的第一道门。”
赵伟突然加快速度，朝着林野扑来，手术刀带着风声，直刺他的胸口。林野连忙躲闪，手里的古籍不小心掉在地上，书页散开，正好翻到记载“守层者”的那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和赵伟一模一样。
“用古籍的光芒！”陈言大喊着，朝着赵伟扑过去，匕首刺向他的肩膀。可赵伟的身体像是没有实体，匕首直接穿了过去，他反手一挥，手术刀划向陈言的胳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林野连忙捡起古籍，按照上面的记载，用手指蘸了蘸自己的血，抹在书页上。古籍瞬间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光芒照在赵伟身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冒烟，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
“快走！光芒只能困住他三分钟！”陈言拉着林野，继续往前跑。身后传来赵伟疯狂的嘶吼声，还有手术刀划在墙壁上的“滋滋”声，像是在不甘心地追赶。
跑过走廊的拐角，眼前出现了第二扇门，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乌鸦图案，眼睛是用红色的宝石做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门的两侧，站着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影，手里拿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锁着两个没有眼睛的灵魂，正是张诚和李为民。
“这是第二道守层者，‘铁链使者’。”陈言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生前是黑帮的打手，最喜欢用铁链折磨人，死后被‘鸦域’吸收，变成了守层者。他们的铁链能锁住人的灵魂，一旦被缠住，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铁链使者”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举起铁链，朝着林野和陈言甩来。铁链带着风声，像是毒蛇一样，直逼他们的喉咙。林野连忙翻开古籍，再次用血液激活光芒，光芒照在铁链上，铁链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融化的金属一样，慢慢缩了回去。
“不能一直靠古籍！”陈言一边躲闪，一边大喊，“古籍的光芒需要消耗你的血液，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吸干的！”
林野咬了咬牙，他知道陈言说的是对的，可他没有别的办法——想要到达“核心层”的中心，必须穿过这一道道守层者的关卡。他看着眼前的“铁链使者”，突然注意到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银色的镯子，和张姐的那个一模一样。
“张姐的镯子！”林野大喊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姐的银镯，朝着“铁链使者”扔过去。银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铁链使者”的脚下，发出一阵银色的光芒。
“铁链使者”的身体突然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动作变得缓慢起来。林野趁机拉起陈言，朝着第二扇门跑去，推开大门，冲进了里面的空间。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一个木头头颅，正是老槐树下的那个秀才头颅，头颅的眼睛里，泛着红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一样。
而在祭坛的周围，站着三个穿白色大褂的人，手里都拿着手术刀，脸上戴着乌鸦面具，和赵伟的面具一模一样。他们慢慢转过身，摘下面具，露出三张熟悉的脸——正是当年和王庆、赵伟一起倒卖假药的三个医生，他们的眼睛都不见了，眼眶里覆盖着透明的黏膜，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尖牙。
“欢迎来到‘核心层’，林警官。”其中一个医生开口，声音沙哑，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们等你很久了，你的妹妹，就在祭坛下面，想救她，就用你的灵魂来换吧。”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沉。妹妹在祭坛下面？他看向祭坛，祭坛的地面上，有一道裂缝，里面传来妹妹的哭声，带着恐惧和痛苦：“哥哥，救我……这里好黑……”
“别相信他们！”陈言拉住林野，声音急切，“这是他们的陷阱，祭坛下面是‘鸦域’的怨念池，一旦跳下去，你的灵魂会被永远吞噬！”
林野握紧拳头，他知道陈言说的是对的，可妹妹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冷静。他看着眼前的三个变态医生，看着祭坛下的裂缝，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地狱，他都要救妹妹！
他突然冲向祭坛，手里的古籍朝着其中一个医生砸过去。医生躲闪不及，被古籍砸中胸口，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冒烟。另外两个医生见状，立刻扑了上来，手术刀朝着林野的眼睛刺去。
林野连忙躲闪，可医生的速度很快，他的胳膊还是被划中了，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滴在地上，被祭坛吸收，祭坛上的木头头颅，眼睛里的红光变得更亮了。
“哥哥，快救我！”妹妹的哭声越来越大，裂缝里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藤蔓，像是蛇一样，朝着林野缠来。
林野的身体开始被藤蔓缠住，慢慢向裂缝靠近。他能感觉到，裂缝里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走。他看着眼前的三个医生，看着他们诡异的笑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怒——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让这些变态的守层者得逞！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小王给他的护身符，朝着祭坛扔过去。护身符在空中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光芒照在藤蔓上，藤蔓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缩了回去。光芒也照在三个医生身上，他们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慢慢消散。
“快！趁现在！”陈言冲过来，拉起林野，朝着祭坛的中心跑去，“木头头颅是‘鸦域’的核心，毁掉它，‘鸦域’就会消失！”
林野点点头，从陈言手里接过银色的匕首，朝着木头头颅刺去。匕首接触到头颅的瞬间，头颅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眼睛里的红光突然熄灭，变成了黑色的空洞。
就在这时，裂缝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整个房间开始摇晃，墙壁上的血渍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白色的墙体。陈言大喊：“‘鸦域’要崩塌了！快跟我走！”
林野跟着陈言，朝着出口跑去。在他跑过裂缝的时候，他看到裂缝里，妹妹的身影慢慢浮现，她的眼睛恢复了，脸上带着微笑，朝着他挥手：“哥哥，我终于可以安息了，谢谢你。”
林野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想停下来，想再看看妹妹，可陈言拉着他，快步跑出了“核心层”。身后的房间开始崩塌，黑色的雾气慢慢消散，露出老槐树下的月光。
当林野再次站在老槐树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老槐树的树洞已经消失，树干上的刻痕也不见了，像是“鸦域”从未存在过一样。陈言站在他身边，脸上的疤痕变得浅了很多，眼神里充满了释然：“‘鸦域’消失了，所有被吞噬的灵魂，都可以安息了。”
林野看着老槐树，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妹妹走了，张姐、李梅、陈阿婆也走了，可那些变态的守层者，那些被“鸦咒”折磨的日子，却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他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可他的心里，却永远失去了一块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小王打来的，声音带着兴奋：“林队！好消息！国际刑警找到了赵伟的踪迹，他在国外隐姓埋名，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专门倒卖假药，现在已经被逮捕了！还有，王庆虽然死了，但他的财产都被冻结了，会用来赔偿那些被假药伤害的人！”
林野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赵伟被抓了，王庆的罪行也得到了惩罚，那些被伤害的人，终于可以得到补偿了。他抬头看向天空，太阳慢慢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老槐树上，温暖而明亮。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这座城市再也不会有“鸦咒”，再也不会有变态的杀人案，那些被吞噬的灵魂，终于可以在阳光下安息了。而他，也会继续做一名警察，守护这座城市，守护这里的人们，不让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有人看到，老槐树的树干上，悄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乌鸦图案，图案的眼睛，是用红色的颜料做的，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乌鸦羽毛，轻轻吹了吹，羽毛在空中打着旋，慢慢飘向远方。
这场噩梦，真的结束了吗？还是说，这只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