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把残卷摊在石台上，指尖在泛黄的纸面划过。系统光幕浮在眼前，一串串数据滚动着，将古篆逐层拆解。苏瑶站在他身后半步，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水囊递了过去。
他摇头，视线没离开屏幕。
“还原度八成三。”系统提示音落下，几行小字浮现：【燃纹术·残】，可引火行真气激活灵器沉睡结构，持续时间视施术者真气纯度而定。
“不是强化，是唤醒。”秦昊低声说。
苏瑶皱眉：“那裂纹呢？它本来就是破损状态，再往里加东西，会不会直接崩了？”
“不会。”他盯着赤霄剑的裂口，“它在等这一步。刚才震动不是排斥，是反应。”
他抬手，将系统切换到频率分析界面。赤霄剑静静躺在台面，裂纹深处隐隐有光流转，像是呼吸。7.3hz，和昨夜那股远程波动一致，但更稳，像是沉淀下来的节奏。
“原始符文频率是8.1hz。”秦昊调出燃纹术的重构图谱，“差了0.8，足够让它炸开。”
苏瑶看了眼剑身：“那就调成一样的。”
“不行。”他摇头，“它是赤霄，不是符文的容器。得让它带着符文走，不能让符文压着它走。”
他闭眼，把修正后的《玄火诀》运行路线在体内过了一遍。经脉里的火行真气被压缩、拉长，频率一点点向7.3hz靠拢。皮肤表面泛起微红，像是被晒透的砂石。
“开始了。”他睁开眼，右手搭上剑柄。
指尖一热，系统同步启动：【真气输出模式：低频共振】。他将一缕火流顺着掌心推出，沿着裂纹边缘缓缓渗入。同时，左手在空中虚画，燃纹术的核心符文在灵力牵引下成形，像一团凝固的火焰。
符文落下，嵌进裂口。
刹那间，剑身剧震。
“嗡——”
不是声音，是空气被撕开的震荡。石台边缘的碎石直接炸成粉末，秦昊手臂一麻，差点松手。系统警报闪红：【能量冲突！真气频率偏移0.5hz｜融合中断风险：高】。
他咬牙，强行稳住输出。可裂纹深处突然涌出一股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火流反冲上来。那不是灵压，是某种残留的意识，像锈住的锁链在挣扎。
“别碰它……”一个模糊的音节在他脑子里响起，断断续续，“禁忌……不可逆……”
秦昊没停。
“我不是来改你的。”他心里回应，“我是来让你能再出鞘一次。”
那股意识顿了一下。
他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把真气重新压回7.3hz，像拧紧一根绷到极限的弦。火流变得更细，几乎透明，贴着裂纹内壁一点点推进，把符文的根须送进更深的地方。
系统进度条跳动：【融合进度：12%】。
黑气还在，但不再往前冲，只是盘在裂纹底部，像守门的残影。
【进度：34%】。
火流开始分叉，沿着符文的纹路扩散。剑身温度飙升，秦昊的手掌被烫得发红，但他没动。
【进度：58%】。
苏瑶忽然抬手，寒气从指尖溢出，在空中凝成一层薄霜，罩住剑身外围。不是为了降温，而是稳定周围灵流，防止融合时能量外泄引发爆震。
秦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进度：71%】。
裂纹深处的光变了，从暗红转为赤金，像熔化的铜液在流动。那股黑气缓缓退去，最后缩进最深处，像是沉睡了。
【进度：89%】。
就在火流即将完成最后一段连接时，赤霄剑突然离台而起，悬在半空。剑身嗡鸣，裂纹暴涨赤光，七道赤金纹路从裂口蔓延而出，像藤蔓缠绕剑身，最终定格。
秦昊伸手握住剑柄。
没有排斥，没有震颤，只有一种熟悉的重量回来了。
他挥剑。
一道赤金色剑气斩出，切过对面岩壁。石头没碎，而是像蜡一样软化、塌陷，留下一道光滑的切口，边缘还残留着火焰纹路，持续燃烧了三息才熄。
“成了。”苏瑶松了口气。
秦昊没说话。他低头看剑，裂纹还在，但不再是裂痕，倒像是某种封印的印记。七道赤金纹路稳定地亮着，像是活的一样。
系统提示：【融合完成｜灵器状态：半灵化｜属性提升：锋锐+62%，灵性响应速度+41%，附带“燃纹残留”效果（对火属敌人造成持续灼伤）】。
他试着运转《玄火诀》，真气流过经脉时，明显感觉到阻力变小了。剑和功法之间像是打通了一条暗道，火行真气能直接从剑身回流，形成小循环。
“它现在能自己吸灵气了。”他说。
苏瑶盯着那道还在冒烟的切口：“他们要是看到了，肯定坐不住。”
“让他们看。”秦昊收剑入鞘，背上肩头，“他们想确认我是不是钥匙，现在我让他们看看，钥匙也能当锤子用。”
话音刚落，系统震动。
【提示：北街方向检测到灵力波动｜强度：中等｜持续时间：8秒｜特征：高频扫描残留】。
秦昊眼神一冷。
“又来了？”
“不是远程。”他调出波形图，“这次是实地探查，有人在用神识扫那片区域，想找异常源。”
“是昨天那股人？”
“频率对得上。”他关闭界面，“但他们不知道，融合的时候，剑没外泄能量。”
苏瑶皱眉：“那是谁？”
“不重要。”秦昊活动了下手腕，“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知道北街有动静，但找不到源头。他们会查，会盯，会等下一次。”
“那我们呢？”
“继续。”他拍了拍剑柄，“他们以为我在等他们出手，其实我在改规则。”
他走到石台边，把残卷收进怀里。苏瑶看着他：“你还打算再试一次？”
“不。”他摇头，“一次就够了。这种事不能重复，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再试一次，说不定就真炸了。”
“那接下来？”
“等。”他靠在墙边，闭眼，“等他们查到点什么，等他们觉得时机到了，等他们自己跳出来。”
苏瑶没再问。
洞内安静下来。只有赤霄剑的剑柄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刚跑完一场长路的兽。
半小时后，系统再次震动。
【提示：北街旧书集方向出现新交易信息｜物品名称：《地脉异闻》手抄本（残）｜出售方：无名摊｜交易时间：明日巳时】。
秦昊睁开眼。
“又来？”苏瑶走过来。
他调出详情，扫了一眼：“关键词匹配度69.4%。不算高，但‘地脉’和‘异闻’都对上了。”
“可能是饵。”
“我知道。”他收起系统，“但饵也是线索。他们想用信息钓我，那我就去咬一口。”
“万一有埋伏？”
“有埋伏更好。”他站直身体，“我正好试试这把新锤子，砸不砸得开门。”
苏瑶盯着他看了两秒：“你刚才说，剑能自己吸灵气？”
“嗯。”
“那它现在算不算……活的？”
秦昊没立刻回答。他伸手摸了摸剑柄，赤金纹路微微一亮。
“不算活，也不算死。”他说，“它只是……醒了。”
他转身往洞口走，脚步比来时轻了不少。苏瑶跟上。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检测到远程波动｜频率7.3hz｜来源：西北方向｜距离：约四百步】。
和昨夜一样。
但这次，波动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
秦昊站在原地，没回头。
“他们在看。”苏瑶低声说。
他抬起右手，轻轻敲了三下剑柄。
节奏平稳，和之前调整真气时的节拍一致。
赤霄剑的裂纹泛起一丝赤金光，像回应，也像警告。
他迈步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