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基地被无形的硝烟笼罩,苏沅和白烬各自在战场的两端,与时间和丧尸展开竞速。
地下实验室的灯光,几乎从未熄灭过,苏沅的精神异能成了突破的关键。
每当实验卡在瓶颈,她便闭上眼睛,让精神力如细密的网,包裹住显微镜下的变异细胞,逐寸解析基因链的折叠规律。
有次为了验证“新型活性肽能否修复变异基因缺口”,她连续三天没合眼,精神力透支到眼前发黑,手指捏着试剂管都在颤抖,却依旧强撑着记录数据。
当检测仪显示逆转药剂的修复率终于突破70%时,她再也撑不住,直接趴在实验台上睡着了,脸颊还沾着淡蓝色的试剂痕迹。
张老看着她手边写满公式的草稿纸,红了眼眶,悄悄给她盖上了自己的外套,那上面还带着实验室消毒水与岁月交织的温暖气息。
实验室的同事们也拼尽全力。
负责合成原料的老陈,为了提纯“变异提取物”,在反应釜旁守了四十多个小时,眼睛熬得布满血丝,却在原料纯度达标时,兴奋地抱着试剂瓶原地转圈。
负责数据记录的老林,将三个月来的失败案例整理成厚厚的手册,标注出每一次的误差原因,连苏沅都说:“这份手册比任何论文都珍贵。”
有时深夜,实验室里还会响起讨论声,有人提出新的配比思路,有人反驳某个实验环节的漏洞,争执到最后,却总能在苏沅的精神异能辅助下,找到新的突破口,那盏长明的实验灯成了基地最深的希望。
而地面上的废墟里,白烬和林逸的游击战打得艰难又惊险。
他们带着二十名异能者,组成三支小队,在城市废墟中穿梭,既要寻找稀有的实验原料,又要牵制丧尸的动向,避免它们聚集形成新的尸潮。
有一次为了获取苏沅急需的“辐射晶体”,白烬和林逸潜入废弃的核电站。
那里的丧尸因辐射变异,皮肤泛着诡异的荧光,速度比普通丧尸快三倍。
白烬故意暴露位置,引开大部分丧尸,影子刃在黑暗中划出银芒,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切断丧尸的关节。
他必须控制力量,既不能暴露自己的高阶变异者身份,又要确保队友安全。
林逸则带着两名队员,在辐射区边缘小心翼翼地挖掘晶体,队员小王的手臂被丧尸抓伤,林逸立刻掏出抑制剂喂他喝下,眼神却紧紧盯着白烬的方向,随时准备支援。
这样的游击战成了常态。
有时他们会在商场的废墟里与丧尸周旋,利用货架搭建临时屏障;有时会在高架桥下设伏,等丧尸经过时,用土系异能制造陷阱。
最危险的一次,他们遭遇了丧尸皇派来的先锋部队——十只眼底泛着红光的高阶丧尸,不仅速度快,还能释放腐蚀性异能。
白烬为了掩护队友撤退,不慎被一只高阶丧尸的利爪划伤手臂,借着包扎的机会,悄悄用异能掩盖住血液的异常,直到确认队友都安全撤离,也才消失在废墟的阴影里。
每当深夜,白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基地,总能在基地门口看到等他的苏沅。
她会递上一杯温牛奶,指尖轻轻触碰他手臂上的绷带,眼神里满是心疼。
而白烬则会拿出白天找到的、被小心包裹的实验原料,轻声说:“今天找到的‘辐射晶体’纯度很高,应该能帮你加快研究。”
两人并肩走回房间,一个说着实验的新进展,一个讲着战场的惊险,疲惫在彼此的话语里慢慢消散。
第二天,苏沅将晶体研磨成粉末,与优化后的活性肽混合,在精神异能的辅助下,精准调控反应温度。
当检测仪上的修复率数字跳到98%时,实验室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老陈甚至激动地摔碎了手里的试剂瓶,却笑着说“碎碎平安”。
苏沅看着那支泛着淡紫色光泽的药剂,指尖微微发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终于可以给白烬尝试了。
当天深夜,苏沅趁着同事们都去休息,悄悄将一支药剂藏在白大褂口袋里,快步赶回房间。
白烬刚结束游击战回来,手臂上还缠着新的绷带,正坐在床边擦拭匕首,看到她推门进来,眼底立刻染上温柔:“今天实验顺利吗?”
苏沅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药剂,声音带着一丝紧张:“逆转药剂成了,你试试。”
白烬愣住了,目光落在药剂管上,眼底闪过震惊、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他接过药剂,指尖触到冰凉的管壁,声音有些沙哑:“这就是……能让我变回人类的药剂?”
苏沅点头,眼眶微微泛红,“修复率达到98%,虽然还有风险,但我已经反复验证过,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白烬没有犹豫,拔开药剂管的盖子,仰头将药剂一饮而尽。
药液入口带着一丝苦涩,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起初没有任何异样。
可就在半分钟后,他突然捂住胸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脸色苍白得像纸。
“白烬!你怎么了?”苏沅慌了,连忙扶住他,却发现他的身体烫得惊人,像是在发烧。
白烬想说话,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直接倒在苏沅怀里,意识开始模糊。
苏沅抱着他,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汗,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对不起,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你坚持住,我马上找张老……”
“别……别去。”白烬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我没事……只是……身体里像有火在烧……”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异细胞正在剧烈反抗,像是在与药剂里的活性成分厮杀,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可同时他又能隐约感受到一丝熟悉的“人类”气息,那是他渴望了太久的感觉。
苏沅不敢再提找张老的事,只能紧紧抱着他,将自己的精神力缓缓输入他体内,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她能“看到”,白烬体内的变异基因正在被药剂一点点修复,那些泛着黑色的细胞,正慢慢恢复成正常的淡粉色。
可这个过程,对他的身体来说,无疑是一场酷刑。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房间里只有白烬压抑的痛苦声和苏沅的轻声安慰。
苏沅看着怀里的人,心里又疼又怕——她既期待药剂能成功,又怕这场痛苦会打垮他。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白烬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体温也慢慢降了下来,陷入了沉睡。
苏沅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看着他苍白却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场剧痛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才是决定逆转是否成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