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在落霞山山腰凝聚成道人形轮廓,黑袍边缘泛着银灰色的光,与骨书残片的气息如出一辙。那人影缓缓抬头,兜帽下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指尖轻抚过虚空,仿佛在翻阅无形的书页。
“时间守护者的后裔,以及……地脉的新继承者。”黑袍人的声音像是无数片碎玻璃在摩擦,“交出骨珠与地脉之心,可免你们魂魄俱散。”
守山人将骨珠摘下来塞进玉尘手中,自己抓起墙角的青铜拐杖:“这珠子认主,现在它选了你。”拐杖顿地的瞬间,地面浮现出复杂的阵纹,将木屋笼罩其中,“玉尘,带他们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挡一阵!”
玉尘握紧发烫的骨珠,镇世剑与骨珠的红光共鸣,剑身上的符文突然组成一道锁链,缠向黑袍人。“要骨珠,先赢我。”
黑袍人轻笑一声,虚空一抓,数片焦黑的骨书残片从黑雾中飞出,化作锋利的书页刃,迎着锁链斩来。“不知天高地厚。”书页刃与符文锁链碰撞,爆出漫天火星,“当年你们的祖辈,也是这样嘴硬。”
月芽趁机吹动骨笛,声波化作无形的盾,护住身后的星落与阿羽:“星落,查黑袍人的来历!阿羽,注意他的黑雾流动,那里面藏着残片!”
星落迅速铺开新的星图,指尖划过落霞山的方位,星图上突然浮现出段古老的记载:“黑袍人是‘时墟行者’,以吞噬时间残片为生,骨书只是他收集的工具!他的黑雾能加速物体衰老!”
话音未落,阿羽的玄羽鹰突然发出痛苦的嘶鸣,翅膀上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鹰翎在老化!”少年急忙召回鹰,“黑雾沾到的地方都在变旧!”
玉尘注意到黑袍人脚下的地面正在龟裂,杂草迅速枯萎,显然星落说的没错。他挥动镇世剑,符文锁链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刃,避开书页刃直扑黑袍人周身的黑雾:“月芽,笛声引导光刃!”
骨笛的调子陡然变得急促,光刃随着笛声轨迹转向,精准切向黑雾中闪烁红光的残片——那是残片藏身处。黑袍人眼神一沉,黑雾猛地收缩,将残片护住,同时抬手按向地面,银灰色的光顺着阵纹蔓延,守山人的阵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陈旧,光芒黯淡下去。
“守不住了!”守山人咳出一口血,青铜拐杖的杖头开始生锈,“骨珠有三道印记,能短暂回溯时间,玉尘,用它!”
玉尘看着手中的骨珠,三颗红光闪烁的珠子突然发烫。他想起守山人的话,将灵力注入骨珠:“怎么用?”
“想着要挽回的瞬间,握紧它!”
玉尘脑中闪过月芽被骨书光击中的画面,下意识握紧骨珠。刹那间,周围的一切突然变慢——黑袍人的黑雾凝固在半空,月芽的笛声还停留在嘴边,连飘落的树叶都悬在途中。唯有他能自由行动,镇世剑的符文在骨珠的红光中变得无比清晰,直指黑袍人黑雾里最浓郁的一点——那是时墟行者的真身所在。
“就是现在!”守山人嘶吼着催动最后一丝力气,阵纹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玉尘没有犹豫,镇世剑带着符文与骨珠的红光,瞬间刺穿了黑雾的核心。黑袍人发出一声刺耳的痛呼,黑雾剧烈翻滚,数片骨书残片被逼了出来。“你敢……”
时间突然恢复正常,黑袍人捂着胸口后退,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竟是两枚空洞的骨洞,里面燃烧着银灰色的火。“下次,我会连时间一起夺走你们的存在。”他化作一团黑雾,裹挟着残片消失在天际。
阵纹彻底消散,守山人拄着生锈的拐杖坐下,咳个不停:“骨珠的回溯之力,不能多用……会加速使用者的时间流逝。”
玉尘看着剑身上黯淡的符文,又摸了摸发烫的骨珠,发现其中一颗红光已经熄灭。“他还会回来的。”
月芽扶住摇摇欲坠的守山人,骨笛上的纹路也添了几道裂纹:“我们得尽快找到剩下的残片,不能给他重筑骨书的机会。”
星落的星图上,代表残片的光点正往北方移动,速度极快。“他在往极寒之地去,那里有时间冻结的遗迹!”
阿羽的玄羽鹰恢复了些生气,少年摸着鹰背:“极寒之地的冰脉能保存残片,他想在那里重筑骨书!”
玉尘握紧骨珠,镇世剑的符文重新亮起,只是比之前黯淡了几分。“那就去极寒之地。”他看向众人,“这次,我们一起。”
守山人望着北方,缓缓道:“极寒之地的冰脉下,沉睡着时间的本源,时墟行者想利用那里的力量……你们要小心,他不是在重筑骨书,是想唤醒更可怕的东西。”
话音未落,玉尘手中的骨珠突然裂开一道缝,渗出银灰色的液体,滴落在地,竟腐蚀出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