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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貂蝉述说董卓罪行,声泪俱下,请求简宇出兵消灭董卓。若是简宇同意,自己甘愿为简宇执箕帚。

月色如练,静静流淌在豫州牧府邸的后院廊庑之间。方才宴饮的喧嚣已彻底沉寂,只余下晚风拂过竹叶的沙沙轻响,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打更梆子声。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将橘黄色的光晕投在二人身上,拉长出摇曳的影子。

当貂蝉终于将董卓的滔天罪行、王允的忧心如焚以及自己的决绝打算和盘托出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重的寂静。她那句“甘愿为将军执箕帚”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荡开无形的涟漪。

她微微仰着头,任由清泪滑过光洁的脸颊,那双盛满星子与哀愁的美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简宇,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她已将自己作为筹码,放在了衡量忠义与利益的天平上,内心充满了牺牲的悲壮与无法言说的屈辱。

简宇静静地听着,面容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灯影下变幻着复杂难明的光。他看到了貂蝉眼中的决绝,听到了她声音里的颤抖,更感受到了她那颗在国仇家恨与个人命运间备受煎熬的心。

良久,简宇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貂蝉的心上:“貂蝉小姐。”

他并未立刻回答是否出兵,而是先唤了她的名字,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庄重的平静。

“简某,”他微微停顿,目光坦荡地迎上貂蝉泪眼婆娑的视线,“万分敬重小姐。”

“敬重”二字,如同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貂蝉冰封的心湖。在她预设的种种反应中——或是权衡利弊的沉吟,或是假意推拒的客套,甚至是趁人之危的轻佻——独独没有这如此直接而真诚的“敬重”。

她自幼生长于见不得光的宫廷倾轧之中,后被王允所救,虽被义父待若亲女,但内心深处,她始终明白,自己最大的价值,或许就在于这倾国之貌,在于可作为维系关系、酬谢功劳的“礼物”。

王允的恩情重于泰山,她心甘情愿成为义父手中的利器,成为可以交换利益的“工具”。她早已习惯了被审视、被估价、被安排,却几乎从未体验过被如此平等地、郑重地称为“小姐”,并被直言“敬重”。

简宇的目光没有丝毫游移,继续说道:“小姐深明大义,为国为民,不惜此身,此等勇气与牺牲,简某感佩于心。”他的话语真诚,没有丝毫虚与委蛇的成分,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白不过的事实。“董卓倒行逆施,人神共愤,简某亦早有诛杀此獠,匡扶汉室之心。即便小姐不言,简某亦愿助司徒公,共图大事,锄奸扶弱,乃我辈本分,义不容辞。”

听到这里,貂蝉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略微一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惑。他愿意出兵?那为何……她等待着那个“但是”。

果然,简宇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金石交击,铿锵作响:“但是——”

这个“但是”,让貂蝉的心猛地一缩。

“简某绝不能答应小姐所言之事。”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仿佛能洞穿人心,“并非简某矫情,亦非看轻小姐。恰恰相反,正因敬重小姐,简某才绝不能以此等条件,行此看似‘交易’之事。”

他微微前倾了少许,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带来的却不是压迫,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折的正气:“诛杀国贼,是为大义;怜惜佳人,是为本心。若将此二者混为一谈,以出兵为价,换取小姐终身,此非君子所为,与那恃强凌弱、乘人之危之徒有何异?此举,玷污了小姐的赤诚,玷污了锄奸的正义,亦玷污了简某心中所持的‘情义’二字。”

说到此处,简宇的声音放缓了一些,却更加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貂蝉耳中,也狠狠撞入了她的灵魂深处:“若他日,天下靖平,小姐抛却家国重担,涤尽功利之心,能以纯粹之眼观我简宇,若彼时小姐真心悦我,我必扫榻相迎,三媒六聘,不负卿之深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最温暖的火焰,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底线:“但若今日,小姐仅为大局委身,视终身如筹码,恕简宇……难以从命。”

……

话音落下,廊下一片死寂。

貂蝉彻底怔在了原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那双原本盈满泪水、饱含悲愤与决绝的美眸,瞬间被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到极点的情绪所充斥。

惊讶?是的,她惊讶得几乎忘记了呼吸。她预想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以为需要用自己的牺牲去换取正义,却没想到,对方珍视她的程度,竟超过了那唾手可得的“交易”本身。

困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心头。她自幼所见,皆是利益交换,权色相倾。美貌是武器,身体是资本,恩情是枷锁,也是阶梯。她早已习惯了这套规则,并在其中努力寻找自己的价值和位置。

可简宇这番话,完全颠覆了她固有的认知。他……他竟然不要这“公平”的交易?他竟然认为她的真心,比即刻得到她这个人更重要?他竟然……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她是否“情愿”?

在这惊讶与困惑之下,一股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暖流,混合着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涌上心头,迅速弥漫至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被尊重、被珍视的感觉。

他不再将她看作一件美丽的“礼物”,一个可以用于交换的“工具”,而是将她视作一个独立的、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和意志的“人”。这种被平等对待、被郑重尊重的体验,对于习惯了作为附庸、作为筹码的貂蝉来说,陌生得让她心慌,又温暖得让她想哭。

她原本准备好的、那些用以强调牺牲、表明决心、甚至带有一丝自怜自伤的说辞,在简宇这番光明磊落、坦荡无私的话语面前,顿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卑微。

她一直以为的“牺牲”,在对方眼中,竟成了对“情义”的玷污。她一直赖以生存的价值观念,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又似乎在废墟中透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朦胧的光亮。

她微微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本挺直的脊背,似乎在这一瞬间微微松懈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和……释然?

她下意识地微微垂下了眼帘,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掩住了眸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她不敢再去看简宇那双过于清澈、过于正直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照见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与挣扎。

月光洒在她莹白的面颊上,未干的泪痕闪烁着细碎的光。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失了魂的玉雕,唯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轻颤的睫毛,显示着她内心正经历着怎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极轻、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巨大的震动,喃喃地,如同梦呓般说道:

“将军……高义……”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长睫上缀着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滚落下来。

“蝉儿……惭愧。”

这“惭愧”二字,包含了太多太多。惭愧于自己竟以“交易”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于自己多年来竟习惯了自我物化;更惭愧于在对方如此光明磊落的胸怀面前,自己那点“牺牲”显得何等渺小与不堪。

她就那样低着头,站在月光与灯影的交界处,身影纤细而脆弱,却又仿佛在经历着一场灵魂的洗礼与重生。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带来远处荷塘的淡淡清香,而廊下的寂静,因这简短的对话而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能容纳下所有的震惊、困惑、暖意、酸楚,以及那份刚刚萌芽的、名为尊重的珍贵情感。

廊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貂蝉那句低不可闻的“惭愧”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她微微垂着头,脖颈弯出一道优美而脆弱的弧线,长睫低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素白衣袖的边缘,关节微微泛白,显露出内心极不平静。月光洒在她身上,那身月白的衣裙仿佛吸收了月华,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使她看起来像一尊即将融化的雪人,美丽,却充满了易碎感。

简宇将她的震撼、迷茫、以及那细微的、因被尊重而生的酸楚与暖意,尽数看在眼里。他并非铁石心肠,更非对美色无动于衷。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懂得欣赏这份世间罕有的美丽,正是因为他看出了这美丽皮囊之下,隐藏着一颗被时局和恩情捆绑、却依然试图燃烧自己照亮黑暗的勇敢的心,他才更加无法接受那种近乎趁火打劫的“交易”。

在他的心中,早已为情感预留了一块纯净之地。例如,他与蔡琰之间,是知己,是伴侣,是源于思想共鸣与志同道合的自然吸引。他渴望的感情,是灵魂的相互契合,是平等的两情相悦,而非掺杂着利益计算的政治联姻,更不是对牺牲品的“笑纳”。

对貂蝉,他确实有欣赏,那是男人对绝世佳人本能的、纯粹的审美;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怜惜——怜惜她身世飘零,怜惜她被迫卷入这乱世漩涡,怜惜她不得不将自身的幸福作为筹码的无奈。

见她久久不语,沉浸在那巨大的认知冲击中,简宇心中轻叹一声。他刻意放缓了原本沉稳有力的语调,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如同春风吹拂过冰封的湖面,试图化解那份令人窒息的僵硬:“貂蝉小姐。”

他的声音将貂蝉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她下意识地抬起眼帘,那双蒙着水汽的美眸望向简宇,眼神中还有未褪去的茫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简宇没有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而是转身走向旁边廊下设置的一张用于小憩的石桌。桌上摆放着简单的茶具。他提起尚有余温的茶壶,动作流畅而沉稳,亲自斟了一杯热茶。茶水注入白瓷茶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人间烟火的踏实感。

他双手将茶杯递到貂蝉面前,语气诚恳而郑重:“小姐为国为民,不避艰险,深入此地,此番胆识与赤诚,简宇由衷佩服。”他的目光清澈而温暖,不再有之前的审慎与锐利,而是充满了安抚的力量,“出兵讨董,关乎天下苍生气运,乃顺天应人之举,简某心中自有权衡与考量,绝非因一己之私或某一条件而动摇。此事,我必会慎重筹划,以期不负司徒公所托,不负天下百姓之望。”

他微微停顿,目光落在貂蝉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语气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为她卸下千斤重担:“至于方才小姐所提及的……你我之间之事,实在不必与这军国大事混为一谈。若如此,岂非玷污了小姐的真心,也让我简宇出兵之举,蒙上了不该有的色彩?徒增压力,亦非你我所愿。”

他看到貂蝉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知道她听进去了,便给出了更实际的安排,声音沉稳可靠:“如今天色已晚,小姐一路奔波,想必已是劳顿不堪。若小姐不弃,可暂在府中安心住下。待我仔细筹划,与麾下文武商议妥当,自有章法。届时,再与小姐,以及设法联络司徒公,细细商议后续行动,可好?”

这番话语,如同暖流,一层层包裹住貂蝉那颗饱经创伤、刚刚经历巨大震撼的心。他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舍感,也没有虚伪的客套,每一句话都落在实处,既肯定了她的付出,又将她从“交易”的耻辱柱上解放出来,更为她指明了接下来的方向——不是作为礼物被接收,而是作为同盟者被安顿,作为共同事业的参与者被尊重。

貂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杯热气袅袅的清茶,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如同她此刻渐渐松开的心结。她伸出双手,接过那杯茶。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壁传入她微凉的指尖,一路蔓延,似乎连冰冷的心口也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她再次抬眸看向简宇。灯影下,他挺拔的身姿如山岳般可靠,刚毅的面容因那温和的眼神而显得不那么有距离感。他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骠骑将军,而是一个理解她、尊重她、并愿意扛起责任的真英雄。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而汹涌的情感,在这一刻,猛地击中了貂蝉的心房。远远超过了之前那一丝被尊重的好感,那是一种混合了感激、敬佩、依赖,以及……一种强烈到让她自己都心惊的渴望。

她原本只是抱着牺牲的决心而来,将自己视为实现目标的代价。可现在,简宇却亲手将她从“代价”的位置上拉了下来,告诉她,她本身值得被尊重,她的意愿很重要。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她在巨大的冲击之后,生出了一种近乎贪婪的向往——如果……如果不是作为交易的工具,如果她也能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抛却功利之心,以纯粹之眼看他……如果她能够真正地、以一个完整的人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她更加渴望,渴望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被怜悯、被安顿的客人和合作者。她渴望能够靠近这份光明,这份温暖,这份她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基于她自身而非她所能带来的利益的尊重与珍视。

成为他的妾室……这个在来时路上被她视为沉重代价和必然归宿的想法,此刻竟焕发出了全新的意义。不再是为了报恩或交易,而是……她内心深处,真真切切地,想要靠近这个男子,想要得到他的眷顾,想要……拥有这份令人安心的归属感。

“多谢……将军体恤。”貂蝉的声音依旧很轻,却不再颤抖,反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她捧着那杯热茶,仿佛捧着某种珍贵的承诺,微微屈膝行礼,“蝉儿……谨遵将军安排。”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那汹涌澎湃的、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情愫。但那份因简宇的尊重和担当而悄然滋长、愈发强烈的好感与渴望,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缓缓扩散至她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夜色,似乎也因此不再那么寒冷了。

好的,这是接续前文的详细描写,聚焦于简宇与简雪商议对策以及后续安排:

夜色更深,露水渐重。安顿好心神激荡、需要时间平复的貂蝉后,简宇并未立刻休息。他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间堆满地图和文书的书房。窗外,万籁俱寂,只有秋虫最后的鸣叫,更添几分幽静。书房内,青铜灯树上的烛火跳跃着,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身后的山河舆图上,仿佛一个巨大的、沉思的剪影。

他负手立于巨大的牛皮地图前,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代表长安的那一点。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性。貂蝉带来的信息,王允的请求,诛杀国贼的大义,如同熊熊烈火在他胸中燃烧。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和权力场的历练,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激情无法攻克雄关,热血填不平天险。

难题,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重一重涌上心头。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潼关防线。那里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董卓麾下的西凉军骁勇善战,是其立足的根本。更重要的是,董卓挟持着当今天子,占据着政治上的绝对制高点。若自己贸然兴兵,便是“犯阙”,是“叛逆”,董卓完全可以借此号令其他诸侯围攻自己,届时不仅师出无名,更可能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此为一难。

其二,即便自己能不惜代价,集结重兵,突破潼关天险,兵临长安城下,董卓见大势已去,会坐以待毙吗?不,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再次裹挟天子、百官,西逃凉州老巢,甚至可能做出焚毁长安、玉石俱焚的疯狂之举。迁都之痛,洛阳惨状犹在眼前,他绝不能容忍长安重蹈覆辙。届时,劳师远征,损兵折将,却可能只得到一座废墟和一个再次流亡的朝廷,意义何在?

其三,董卓麾下,并非只有吕布一介武夫。李儒足智多谋,贾诩深沉狡黠,牛辅、董越等将领各统兵马。硬碰硬,即便能胜,也必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而周围,袁绍虎视河北,曹操渐露峥嵘,刘表坐拥荆襄……任何实力的巨大损耗,都可能为他人做嫁衣。

“难,难,难……” 简宇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图上的长安位置,发出沉闷的声响。直接军事进攻,看似堂堂正正,实则困难重重,后患无穷。必须要有更巧妙、更省力、更能一击致命的方法。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貂蝉叙述时提到的一个细节:董卓对吕布,既倚重又猜忌,甚至曾因小忿掷出手戟!还有吕布与董卓婢女私通之事……

一道亮光,如同暗夜中的闪电,骤然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离间……内部瓦解……”他喃喃自语,眼中锐利的光芒越来越盛。是啊,董卓集团并非铁板一块,最大的裂痕,就在他与吕布之间!若能利用此隙,从内部攻破,岂非事半功倍?

但这个想法风险极大。联络谁?如何联络?谁去联络?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来人,请小姐过来一趟。”

片刻之后,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简雪走了进来。她似乎也还未歇息,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外罩一件淡紫色披风,青丝简单地束在脑后,显得干练利落。她的容貌与简宇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为柔和,眉宇间却比寻常女子多了一份英气和聪慧。

“兄长,这么晚了,唤我何事?”简雪走到书案前,看到兄长凝重的神色,便知有要事相商。她目光扫过摊开的地图,心中已猜到了几分,“可是为了长安董卓之事?”

“嗯。”简宇示意她坐下,将貂蝉带来的信息以及自己刚才的顾虑,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最后,他指向地图上的长安,目光灼灼地看着妹妹,“强攻不可取,代价太大,变数太多。我在想,或许有一条捷径。”

简雪冰雪聪明,立刻领会了兄长的意图,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兄长的意思是……吕布?”

“对!”简宇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董卓暴虐,吕布骁勇而反复,二人名为父子,实存龃龉。董卓猜忌吕布,曾以手戟掷之;吕布私通董卓婢女,心怀不安。此隙,或可为我所用!”

简雪凝神思索,指尖轻轻划过下颌,分析道:“此计确有可能。吕布勇冠三军,若他能在内部发难,刺杀董卓,则西凉军群龙无首,长安可乱。我等再以勤王之名出兵,收拾残局,便可事半功倍,将损失和风险降到最低。”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此事的关键在于,如何说服吕布?此人见利忘义,如何能确保他肯冒险,又如何能保证他事后不反噬?”

“利益与恐惧。”简宇沉声道,显然已深思熟虑,“许以高官厚禄,承诺事成之后,表奏朝廷,封侯赏爵,并让他接管部分西凉兵马。同时,点明他目前的处境,董卓猜忌日深,一旦事发,他性命难保。唯有先下手为强,方能自救。司徒王允在朝中,亦可从中斡旋,增加可信度。”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此计可行性的认可。思路已然清晰,但最大的难题随之而来——谁去执行这个极度危险的联络任务?

简宇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四壁书架上,显得有些焦灼。“此事,关乎全局,非心腹智勇双全者不能胜任。我若亲自前往长安……”他摇了摇头,“目标太大,风险极高,一旦被董卓察觉,不仅计划败露,豫州亦将震动。”

他看向妹妹,目光中充满了矛盾与担忧。简雪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机敏果敢,但让她深入虎穴……

就在这时,简雪站了起来,她挺直了脊梁,脸上没有丝毫犹豫,清澈的目光坚定地迎上兄长的视线:“兄长,让我去。”

“不可!”简宇几乎是脱口而出,眉头紧锁,“长安如今是龙潭虎穴,董卓吕布皆非善类,李儒足智多谋,你一女子,太过危险!”

“正因我是女子,才更容易避开注意。”简雪冷静地分析,语气沉着,“我可扮作商贾家眷,或寻个由头,混入长安。兄长目标显着,不可轻动。其他将领,或勇猛有余,智辩不足,或难以取信于吕布。我自幼随兄长习文练武,熟知局势,机变亦不输于人。更重要的是,”她向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为兄长之妹,身份足够代表兄长,能取信于王司徒和吕布。为了兄长的大业,为了早日铲除国贼,还天下清明,雪儿甘愿冒险一试!”

看着妹妹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以及那份为了自己和大义不惜以身犯险的勇气,简宇心中百感交集。既有骄傲,更有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担忧。他深知妹妹的能力,也明白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但……

沉默良久,书房内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简宇终于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简雪,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他知道,这是目前最优的选择,不能再犹豫了。

“好。”他终于吐出一个字,声音有些沙哑。他走到简雪面前,双手重重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凝重如铁,“但你必须答应我,万事以自身安全为要!事若不可为,立刻撤回,不可逞强!”

“雪儿明白!”简雪郑重点头。

简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低声道:“影子。”

话音落下,书房角落的阴影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道模糊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悄然浮现,无声无息,如同鬼魅。那身影对着简宇微微躬身。

简宇对那身影吩咐道:“从此刻起,你潜入阿雪影中,暗中保护。除非阿雪遇到生命危险,否则绝不可现身。一切行动,听从阿雪指令。”

“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那模糊的身影如融化般,悄然附着在简雪脚下的影子里,再看不出任何异常。这正是简宇从不轻易动用的底牌之一——由他自身力量分离出的守护之影。

有了影子暗中保护,简宇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绢帛,提起笔,略一沉吟,便挥毫泼墨。他一共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司徒王允的。信中先是问候,继而表明自己诛杀国贼的决心,认可王允的忠贞,并提出联合吕布、里应外合的具体设想,请王允在朝中相机行事,稳住吕布,并约定初步的联系方式。言辞恳切,有理有据。

另一封,则是给吕布的。这封信措辞极为谨慎,先是称赞吕布骁勇,天下无双,继而笔锋一转,委婉提及董卓的暴虐和对其的猜忌,点明“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的道理,许以事成之后的高官厚禄和光明前程。字里行间,既点明利害,又给足了对方面子。

写罢,他用火漆仔细封好,递给简雪:“这一封,面呈王司徒。这一封,待王司徒安排妥当,由他设法转交吕布,或由你见机行事。切记,见吕布时,言辞要谨慎,既要晓以利害,又要顾全其颜面。”

“雪儿谨记兄长吩咐。”简雪将两封信仔细收入贴身的衣袋中。

“貂蝉姑娘对长安和司徒府熟悉,与你同行,也有个照应。我明日便安排你们以商队女眷的身份出发。”简宇最后叮嘱道,“一路小心!”

“兄长放心!”简雪拱手行礼,眼中闪烁着使命在身的坚毅光芒,“雪儿定不辱命!”

简宇目送妹妹转身离去,那娇健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他再次转身,望向地图上的长安,目光变得锐利而深沉。明棋已落,暗线已布。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已能闻到远方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气息。

“传令下去,”他对着周围的亲兵沉声道,“即日起,各营加强操练,粮草辎重加紧筹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但需时刻保持临战状态!”

窗外,夜色正浓,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是深沉。简宇知道,一场关乎天下命运的巨大博弈,已经悄然开始了第一步。而他,必须在这豫州之地,磨利爪牙,静待那雷霆一击的最佳时机。

长安,这座历经沧桑的帝都,在董卓的恐怖统治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生气。夜幕下的长安城,更是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寂静中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宵禁的钟声早已响过,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兵士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犬吠,划破死寂。高大的坊墙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两道纤细灵巧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坊墙的阴影间急速穿行。她们对巡夜队伍的路线和时间似乎颇有了解,总能巧妙地避开。正是历经艰险、风尘仆仆赶回长安的貂蝉与简雪。

貂蝉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裳,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锐利的眼眸。她身形轻盈,步伐敏捷,显然对长安的街巷极为熟悉。而简雪则是一副商贾之家侍女的打扮,衣着朴素,但行动间却透着一股寻常侍女没有的干练与警惕。

她的目光不时扫过四周,耳朵微动,捕捉着一切可疑的声响。附着在她影子里的影子,则如真正的虚无,完美地隐匿着,若非刻意感知,绝难发现。

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位于城中相对僻静处的司徒府。如今的司徒府,虽依旧保持着高门大院的格局,但门庭冷落,连门前的石狮都似乎蒙着一层晦暗之气。

她们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府邸后侧一处更为隐蔽的角落。貂蝉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她仔细观察片刻,确认无人跟踪监视后,向简雪打了个手势。

只见貂蝉深吸一口气,足尖轻轻一点,身形便如一片羽毛般轻盈地跃起,纤手在墙头一搭,悄无声息地翻入了高墙之内。简雪亦不示弱,动作干净利落,紧随其后。两人落地无声,迅速隐没在府邸后花园的假山树木阴影之中。

花园内一片萧条,昔日精心打理的花草显得有些凌乱,池塘的水也带着一股沉沉的死气。貂蝉熟门熟路地引着简雪,避开偶尔走过的、面带愁容的仆役,七拐八绕,来到一处看似是堆放杂物的偏僻小院。她走到小院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厢房前,有节奏地轻轻叩响了房门。

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厢房内沉寂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门后窥视。当看清门外是貂蝉时,那双眼睛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门迅速被拉开,开门的是一位老仆,是王允绝对的心腹。

“小姐!您可回来了!”老仆压低声音,难掩激动。

“福伯,义父可安好?”貂蝉闪身入内,简雪也迅速跟进,老仆立刻将门关好,插上门栓。

“老爷在密室,日夜忧心,就盼着小姐的消息呢!”福伯说着,引着二人穿过外间,挪开一个沉重的书架,露出了后面一道暗门。

进入暗门,是一段向下的石阶,墙壁上点着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陈旧书籍的气味。走下石阶,是一间不大但颇为坚固的密室,四壁皆是石墙,仅有一张书案,几张胡床,案上点着一盏孤灯,灯下堆满了简牍帛书。

司徒王允正伏在案前,对着一卷竹简长吁短叹。短短时日不见,他仿佛又苍老了许多,眉头紧锁,鬓边的白发愈发明显,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刻满了忧虑和疲惫的痕迹。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

当看到貂蝉的身影出现在密室入口时,王允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惊喜和激动。他霍地站起身,由于动作太急,甚至带倒了身后的胡凳,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他也顾不上了,几步抢上前,双手微微颤抖地扶住貂蝉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声音带着哽咽和急切:

“蝉儿!我的好蝉儿!你……总算平安回来了!”他的目光充满了慈父般的关切,“这一路可还顺利?有没有遇到危险?身体可还吃得消?快让为父看看!”

看着义父如此真情流露,貂蝉心中也是一暖,连日来的奔波劳顿和紧张似乎都消散了不少。她连忙屈膝行礼,柔声道:“义父放心,蝉儿一切安好。路上虽有些波折,但总算有惊无险,顺利见到了骠骑将军。”

“好!好!平安就好!”王允连连点头,重重松了口气,但旋即又紧张地问道:“那……简将军他……意下如何?”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声音里充满了期盼和不安。

貂蝉抬起眼,看着王允那充满希冀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义父,简将军深明大义,他答应出兵,共诛国贼!”

“此话当真?!”王允闻言,惊喜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紧紧抓住貂蝉的手,眼眶瞬间湿润了,“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简将军真乃国之栋梁!有他出兵,董卓老贼的死期到了!” 他激动得在密室内来回踱了两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多日来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

然而,就在这巨大的喜悦之中,王允眼角的余光终于注意到了静静站在貂蝉身后阴影中的简雪。刚才他的注意力全在貂蝉身上,竟未发现还有一人。王允的脚步顿时停住,脸上的喜悦瞬间被惊疑和警惕所取代。

他收敛了笑容,目光锐利地投向简雪,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子。只见她虽作侍女打扮,但气质沉静,姿容秀雅,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绝非寻常婢女。尤其是在这敏感时刻,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他绝密的密室中,由不得他不警惕。正是:

仙姝暗夜临司徒,王允惊眸探客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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