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先将李世民、房玄龄等一干人，引至后院一处临水的清雅凉亭落座，吩咐下人奉上最好的茶点。
这才告罪一声，匆匆赶往王府前院。
前院广场上，黑压压地聚集了一片人。
除了各大商号的主事人外，更多的是他们带来的形形色色的“人才”。
有的像是账房先生，有的像是工匠模样，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老农。
除此之外，人群中竟然还夹杂着不少女子！
李恪倒是不觉得奇怪，经商之道，不分男女。
尤其在纺织、刺绣、胭脂等方面，女性往往比男性更有天赋和耐心。
李恪收敛心神，走到早已准备好的高台上，居高临下，环视着众人。
“诸位！”
李恪清朗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遍广场：“今日能来我秦王府捧场，寡人在此，先行谢过！”
他拱了拱手，算是给这些商人面子，顿时引来一片受宠若惊的躬身回礼。
“本王此前有言，但凡有真才实学者，不问出身，不问性别，不问背景，本王皆虚位以待，厚禄相聘！”
“今日，便是兑现承诺之时！凡能通过本王考核者……一律录用！”
这话算是给在场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尤其是那些出身寒微者，眼中爆发光芒。
“高瑾！”
“奴婢在！”
高瑾早已准备就绪，闻言立刻躬身应道。
“分发考题！”
“是！”
高瑾一挥手。
七八个小太监，捧着厚厚一摞试卷，快步走入人群，将试卷分发下去。
众人拿到试卷，目光好奇看向上面的内容。
只见试卷最上方，赫然写着两排奇特的符号。
第一排是他们熟悉的汉字：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第二排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符号：0、1、2、3、4、5、6、7、8、9。
而在两排符号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说明：
“上述两排符号，从左至右，一一对应。”
这是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
李恪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他们解开了疑惑：
“寡人曾于极西之地，偶得一套计数秘符。”
“此符书写极其便捷，运算更是神速，远胜我朝现行算筹及汉字数字。”
李恪拿起一张试卷，指着上面的符号道：
“今日，寡人便将此秘符授予尔等！看见试卷上那第二排符号了吗？”
“它们分别对应着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哗然，极西之地的计数秘符？书写便捷？计算神速？
还能比老祖宗传下来的算筹和汉字更好用？
所有人心有不服，纷纷低头，仔细观察那十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鬼画符。
李恪不给太多他们消化时间，继续道：“接下来，给尔等一炷香时间！”
话音刚落，已有小太监抬上来一个香炉，里面插上了一根刚刚点燃的细香，青烟袅袅升起。
“在这炷香烧完之前！尔等务必记住这十个汉字与对应秘符的关系！”
“零对应0，一对应1，二对应2……以此类推，直到九对应9！”
“一炷香后，本王会直接考校尔等，对此简单秘符的掌握程度！”
“这是本次考核的第一关，亦是基础之关！”
“若连此关都过不了者，后续考题也无需再看，可直接离去矣！”
此言一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炷香！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要记住十组完全陌生的符号对应关系？
这要求……未免……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许多人顿时额头冒汗，捧起试卷，盯着那两排符号，开始疯狂记忆。
“零是0……一是1……二是2……三是3……四是4……”
后院凉亭中，一直默默观察的李世民和几位重臣，也是面露惊奇之色。
“极西之地的计数秘符？”房玄龄看着手中一份考题，若有所思。
“形状简单，但比汉字书写起来似乎快上不少。”魏征也微微颔首。
“一炷香记十个符号？恪儿考核人的方式，倒是别出心裁。”李世民抚摸着颌下胡须，轻声说道。
……
香炉中的那炷香缓缓燃烧，青烟笔直上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炉中香悄然烧尽。
“时间到！”
李恪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响亮，瞬间吸引了所有应试者。
许多人如梦初醒，脸上带着深深的焦虑。
一炷香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没记住啊！
李恪环视众人，淡淡道：“看来诸位都已初步识得此套计数秘符。”
“接下来，寡人便教尔等，如何用这些简单秘符，来表示更大的数字。”
他拿起一份备用试卷，指着上面的例子：
“譬如，汉字九十九，若用此秘符表示，便是将九对应的9，与十位上的九对应的另一个9，并列书写，即为——99！”
“再如八十七，便是8与7并列，即87！”
“再大些的数，如两千三百二十七，便依次写下2、3、2、7，即为2327！”
“以此类推！”
“无论数字多大，皆可如此简便表示！”
李恪讲解得清晰直白，配合着纸上的例子。
下方大多数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迸发出惊奇和兴奋的光芒。
原来如此！这套符号竟然可以这样用！
几个简单符号并列，就能代表如此复杂的数字，书写起来何止快了十倍？
若是用于账目记录、工程计算……其效率提升，简直不敢想象！
一时间，许多原本还对鬼画符不以为然的人，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
开始真正重视起这套看似简单的秘符来。
连凉亭中的李世民和几位重臣，也意识到了这种计数法的巨大优势。
“现在！”
李恪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遐想：“诸位可以开始正式答题了！”
“利用寡人授予尔等的方法，解答试卷第一题至第十题！限时一炷香！”
话音刚落。
立刻有小太监换上了一根新的细香点燃。
应试者们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纷纷低头看向试卷的前十道题目。
题目要求，赫然是将一串串中文数字，转换为那种新式的计数符号：
三百四十五：
一千零七：
一万八千四百二十六：
十万九千三百七十八：
八十二万零三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