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没想到?”
“我就是要看看,他们这个鱼饵下面,到底藏着多大的钩子。”
“这是命令,执行。”
“是!”
二队队长不再多言。
切断通讯,天狼又接通了三队的频道。
“三队,我是天狼。”
“三队收到,队长请讲!”
“你队立刻向边缘区域机动,从侧翼包抄,给我盯紧二队的动向。”
“也盯紧他们可能遇到的任何敌人。”
“记住,你们是猎人,不是救火队。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一枪。”
“明白!”
三队队长领命,立刻在队伍频道里低吼。
“全体都有!目标正东方向,坐标xxx,xxx,快速穿插!快!快!快!”
整个蓝方的阵地,因为这两声枪响,瞬间从沉睡中苏醒,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而在另一边。
红方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已经快要炸了。
“妈的!蓝军这帮狗娘养的,不讲武德!”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一拳砸在地图上,他就是红方大队长,火狐。
“居然敢先开枪!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队长,冷静!冷静点!”
旁边的通信兵连忙劝道,“情况还没搞清楚,万一是个圈套呢?”
“圈套个屁!”
火狐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肯定是火力侦察!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你,马上给我联系各单位!问问他们到哪了!集合完毕没有!”
“是!”
通信兵立刻开始操作电台。
片刻之后,他脸色有些难看地回头。
“队长……一队和四队……还没完全集合到位。”
“什么?”
火狐的火气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虽然暴躁,但不蠢。
这种时候,兵力不齐就冲上去,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他妈的!”
火狐烦躁地在原地踱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蓝军到底想干什么?
就这么着急想把老子引出去?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那个老阴比,绝对不会干这么糙的活儿。
一个念头,突然从火狐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疯狂生长。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凝重。
“传我命令!”
“所有单位,立刻向预定地点集合!速度要快!”
“路上如果遭遇蓝军小股部队,暂时规避,不要恋战!”
“是!”
通信兵正要去传令,火狐又喊住了他。
“等等!”
他盯着地图,眼神闪烁不定。
“再加一条命令。”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
“啊?”
通信兵愣住了,“队长,不开枪?那要是蓝军打过来……”
“让他们打!”
火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狠劲。
“所有人都给老子找地方猫起来!把眼睛都给我瞪大了!”
“我倒要看看,蓝军这帮孙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我要亲眼看着,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情!”
此刻,那个真正的“搅局者”,正在演习区域的边缘飞速穿行。
“总教官……您……您慢点……”
卫兵跟在谭建林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都快炸了。
谭建林却脚步不停。
“战争,不会等你喘匀了气再开始。”
他的声音平稳地从前方传来。
“演习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心区域,就像看一幅画,没人会盯着画框看。”
“这边缘地带,就是被所有人忽略的画框。”
“这里,才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卫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能咬着牙继续跟上。
他注意到,总教官身上除了作战服,只带了一把匕首和一个望远镜。
真正的强者,连武器都显得多余。
十五分钟后。
谭建林在一个小山坡的背面停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观察,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雾弹,拔掉拉环,随手就扔到了山坡的另一侧。
浓重的白烟迅速升腾,很快就笼罩了一小片区域。
卫兵看得一头雾水。
“总教官,我们这是……”
谭建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靠着一块石头,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计算时间。
一分钟。
两分钟。
……
五分钟后,他猛地睁开眼。
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
甚至没有瞄准。
对着天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和之前的狙击枪声完全不同,短促而清脆。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拉着还有些发懵的卫兵,转身就走。
“撤!”
两人迅速转移到几百米外的另一处隐蔽点。
卫兵靠着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总教官,我……我还是不明白。”
“先放烟雾,再开枪……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谭建林笑了。
“烟雾是给眼睛看的,枪声是给耳朵听的。”
“他们会看到那个方向有烟,然后又听到枪声。”
“他们会怎么想?”
卫兵想了想,眼睛一亮。
“他们会以为,那里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交火!”
“甚至会以为,那里有一整支小队在活动!”
“没错。”
谭建林赞许地点点头。
蓝军指挥频道里,天狼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
“二队,什么情况?”
“报告队长,已抵达目标区域外围,正在潜伏接近。”
“看到人了?”
“暂时没有,烟雾太浓,还在观察。”
天狼捏着眉心,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太安静了。
也太刻意了。
烟雾弹,然后一枪。
这算什么?
打草惊蛇?还是……调虎离山?
怀疑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抓起通讯器。
“命令!二队,取消行动!”
“所有人,立刻后撤!找安全位置隐蔽!”
通讯器那头,二队队长明显愣了一下。
“队长?我们已经到位置了,现在撤?”
这叫什么事儿?裤子都脱了,你让我回去?
“执行命令!”天狼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想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圈套,损失任何一个人!”
“我们蓝军的每一个兵,都比这次演习的输赢更重要!”
“是!”
尽管满心不解,二队的队员们还是立刻服从了命令。
他们动作迅速,悄无声息地向后转移,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
两个小时后。
谭建林靠在一棵树后,嘴里叼着根草,百无聊赖地看着天。
卫兵在他旁边蹲着,腿都麻了。
“总教官,这……这都俩小时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动静,就是最大的动静。”
谭建林吐掉嘴里的草根,坐直了身体。
“说明两边的指挥官,都不是傻子。”
“他们闻到味儿了,知道这是个钩子,所以谁都没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