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穿梭在混沌气流之中，四周是比鸿蒙之隙更原始的能量乱流。这里便是星海的起源之地，空间法则扭曲到极致，连镇界钟的时光光晕都只能勉强维持星舰的形态。
“这地方……比风暴之眼还邪门。”战狂扶着摇晃的舱壁，巨斧上的战气被乱流侵蚀得滋滋作响，“老子的帝力在这儿运转都费劲，准帝境怕是进来就成灰了。”
紫电皱眉看着舷窗外翻滚的暗紫色气流：“这些不是普通的混沌能量，里面夹杂着‘界源之力’，能吞噬一切外来法则。难怪黄帝陛下说这里是连接九界的关键。”
云澈手持轩辕剑，剑身上的龙纹正不断闪烁，指引着方向。他能感觉到，越是深入起源之地，轩辕剑与某种未知存在的共鸣就越强，但同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也如影随形，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大家小心，收敛气息。”云澈沉声道，“这里的法则对大帝境以下的压制极强，尽量不要主动释放力量。”
话音刚落，星舰突然剧烈颠簸，一道暗紫色的界源乱流如同巨蟒般缠了上来，星舰的防护罩瞬间被撕裂，冰冷的混沌气息涌入舱内。
“阿禾！”苏沐眼疾手快，折扇一挥，以隐匿之力将靠近阿禾的乱流引开。阿禾脸色发白，急忙催动仙力修补防护罩，但仙力刚触碰到乱流，便被瞬间吞噬。
“没用的！”银澈的影刃在指尖闪烁，却迟迟不敢出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影术在界源之力面前如同纸糊，稍有不慎便会被反噬。
战狂怒吼一声，巨斧劈出一道战气斩，勉强将乱流逼退，但他自己却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娘的！这破地方……”
紫电立刻上前，雷霆之力注入战狂体内，帮他稳住气息。“别硬拼，这里的力量克制一切攻击性法则。”她看向云澈，“我们的力量在这里被压制了至少七成，继续深入，恐怕……”
云澈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轩辕剑指引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一颗悬浮在混沌中的灰色晶石，晶石周围环绕着九道细微的光丝，正与九芒星图上的光点一一对应——那便是界心。
但界心周围，盘踞着无数界源乱流，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更令人心悸的是，壁垒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那目光冰冷、漠然，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云澈体内的五帝道统都在微微颤抖。
“那是什么？”苏沐的声音有些干涩，“比元初之影的气息还……诡异。”
“不知道。”云澈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我能感觉到，它比我们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别说现在的我们，就算是黄帝陛下全盛时期，恐怕也未必能轻易靠近。”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伙伴们：战狂虽触大帝境门槛，却始终差临门一脚，此刻在界源之力压制下，连全盛时期的五成战力都发挥不出；阿禾的仙力擅长守护与滋养，却对界源乱流毫无办法；苏沐的隐匿与谋略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格外苍白；银澈的影杀术被界源之力克制，几乎成了摆设；唯有他与紫电，凭借大帝境的修为和五源、雷源之力，还能勉强支撑。
七人之中，仅两人为帝。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是我拖累大家了。”阿禾低下头，声音带着自责，“如果我能突破准帝巅峰，仙力或许能对抗界源乱流……”
“不关你的事。”苏沐收起折扇，脸上的从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是我没用。我的谋略在这种地方根本派不上用场，连掩护大家都做不到……”
银澈抿着唇，指尖的影刃缓缓消散：“我的影术被克制，连侦查都做不到。留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
战狂一拳砸在舱壁上，低吼道：“最没用的是老子！空有一身力气，连道乱流都挡不住，还得让紫电丫头护着……”
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自他们结伴同行以来，历经错乱之域、万帝台大战，虽有过险境，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渺小”二字。面对界心的壁垒，面对那未知的存在，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智慧、速度，都显得如此可笑。
紫电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她看着伙伴们低垂的头颅，心中同样不是滋味——若她的雷霆之力能更强，若她能早一步完全掌握雷源，或许就能撕开壁垒，可现在……
云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伙伴们从未拖累过队伍：战狂的勇猛多少次挡在最前，阿禾的仙力多少次救众人于危难，苏沐的计谋多少次化险为夷，银澈的隐匿多少次探出关键情报……可在起源之地的绝对压制下，这些都被无限弱化了。
“抬起头。”云澈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谁告诉你们，没成大帝就是拖累？”
他走到战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在焚天崖，是谁一斧劈开噬宝兽的阵型，给了我们突围的机会？是你，战狂。那时你还只是准帝中期。”
他转向阿禾：“在万帝台，是谁以仙力温养无数帝魂，让他们得以安息，凝聚了人心？是你，阿禾。那时你连准帝都不是。”
他看向苏沐与银澈：“影鸦族的阴谋，是谁潜伏数月，找出他们的老巢？是你们。那时你们同样不是大帝。”
“我们是伙伴，不是靠修为高低来衡量价值的队伍。”云澈的声音响彻星舰，“战狂的勇，阿禾的仁，苏沐的智，银澈的敏，紫电的锐……这些才是我们能走到今天的原因，跟是不是大帝无关！”
紫电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云澈说得对！当年在极北冰原，若不是阿禾的仙植指引方向，我们根本找不到玄冰之心；若不是苏沐算出影鸦族的伏击，我们早就中了圈套……”
战狂挠了挠头，脸上的沮丧散去不少：“好像……是这么回事？”
苏沐苦笑一声：“被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矫情了。”
银澈的眼中重新亮起光芒：“影术被克制，我还有匕首。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你们独自面对危险。”
阿禾抬起头，眼中虽还有些泛红，却多了一丝坚定：“我的仙力虽不能对抗界源乱流，但可以帮大家稳住气息，修复伤势。只要还能动，我就不会拖后腿。”
云澈看着重新振作的伙伴们，心中涌起暖流。他知道，渺小并非绝望的理由，而是成长的契机。他们或许此刻力量不足，但只要心还在一起，便总有跨越难关的一天。
“界心暂时无法靠近，但我们至少找到了它的位置。”云澈握紧轩辕剑，“当务之急，是离开起源之地，提升实力。九界的危机尚未解除，我们还有时间。”
“提升实力？”战狂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混沌之母虽灭，但她的本源碎片散落在星海各处，其中蕴含的能量足以让准帝境突破瓶颈。”云澈看向战狂、苏沐、银澈和阿禾，“我们分头行动，收集碎片，巩固修为。我与紫电留守万帝台，研究界心的情报，等待你们归来。”
“好！”战狂第一个应道，“老子早就想找个地方好好闭关了！等老子突破大帝境，定要一斧劈开这起源之地的壁垒！”
苏沐折扇轻摇，眼中重新闪烁起智计的光芒：“收集碎片的事交给我，我能算出它们的大致方位。银澈，要不要跟我一组？”
银澈点头：“好。”
阿禾轻声道：“我去药帝前辈那里，他说过，有些上古仙植能辅助突破，或许能帮上忙。”
紫电笑道：“等你们都成了大帝，我们再一起回来，看看这界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星舰缓缓调转方向，朝着起源之地的外围驶去。虽然未能触碰到界心，但这趟旅程却让他们明白了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伙伴的意义，以及正视渺小的勇气。
云澈站在舷窗前，望着渐渐远去的灰色界心，心中默念：
等着我们。
九界的风暴尚未平息，但只要他们七人还在，便总有逆风而上的一天。
而这一次，他们不仅要变强，更要让彼此的光芒，照亮对方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