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把安安哄睡，在女儿额头多贴了会儿，掌心轻轻蹭过小家伙软乎乎的脸颊。怀里的婴儿呼吸均匀，小拳头还攥着她的衣角，这模样让她心头一软，却也更坚定了心思——接到林薇薇电话时，她第一念头是“不去趟这浑水”，可转念想起前世在酒店前台时，王主管就因她不肯配合虚报采购价处处刁难；如今她负责客房物资申领，这人更是变本加厉，常以“规格不符”“库存不足”为由卡她的申请单。
躲是躲不掉的。林薇薇那刻意甜腻的声音还在耳边转，明摆着是和王主管串通好的局。与其被动挨打，等着他们在工作上继续使绊子，不如主动去看看这局里到底藏着多少龌龊。
等安安睡熟，苏婉婉轻手轻脚锁上房门，指尖在空间界面的“观测入口”上终于落了下去。淡蓝色光晕漫开时，她特意选了“近三日·林薇薇活动轨迹”的节点——首次观测不敢贪多，先摸清饭局的底最要紧。
眼前画面骤然切换，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酒店采购部那间狭小的办公室。林薇薇正娇笑着往王主管怀里凑，桌上摊着张酒水采购单，王主管粗着嗓子骂：“苏婉婉那娘们太碍事！上次我想把亲戚的酒水塞进供应商名单，全被她给拦了！你是不知道，她还敢质疑我‘采购价虚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
“王哥别急呀。”林薇薇指尖划过王主管的手背，声音甜得发腻，“明晚饭局我都安排好了，那瓶‘珍藏’红酒我带过去——我特意在里面加了点东西，保准让她喝得晕头转向。到时候你假装帮她解围，趁机拍两张‘亲密照’，再把准备好的‘受贿现金’塞她包里。她一个离婚带娃的，要是被传职场不清不楚，酒店还能留她？”
苏婉婉攥紧了拳，心里生气，难怪林薇薇要拉上王主管，竟是想栽赃她收受贿赂！画面里王主管笑得一脸猥琐，从抽屉摸出个牛皮信封，里面的红色钞票露了角：“还是你机灵，等把她搞走，采购部这块肥肉，咱们俩二一添作五。”
苏婉婉猛地退出观测，胸口还在发闷。一股火气往上涌，却又被她强行压下——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得赶紧做准备。她刚关掉空间，炕上传来安安细碎的抽泣声，小家伙许是做了噩梦，闭着眼睛皱着眉。苏婉婉赶紧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哼起熟悉的摇篮曲，直到女儿重新睡稳，才松了口气。
她盯着空间里泛着微光的收音机，突然想起观测时林薇薇提到的“加料红酒”。犹豫片刻，还是重新点开观测，这次选了“今日·林薇薇家中”的节点——果然看到林薇薇从柜子里拿出瓶贴着外文标签的红酒，瓶身还沾着点可疑的褐色痕迹。她一边拧开瓶盖往里面倒白色粉末，一边咬牙嘀咕：“苏婉婉，这次看你怎么逃……”
苏婉婉退出空间，转身翻出背包。她从夹层里摸出之前买的便携录音笔——巴掌大的尺寸藏在袖口正合适，又找了个带锁的保温杯，泡上浓浓的菊花茶。临睡前，她给酒店关系最好的同事李姐发了条消息：“明晚林薇薇约我在锦绣阁吃饭，还叫了采购部王主管，总觉得不对劲。要是我十点前没给你发消息，你就给我打个电话。”
李姐秒回：“你小心点！王主管那人黑心着呢，我记下了，十点前没信我就去找你！”
第二天傍晚，苏婉婉提前十分钟到了“锦绣阁”。站在包厢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放慢脚步，耳朵贴在虚掩的门上——里面传来林薇薇和王主管的笑声，夹杂着“苏婉婉肯定会来”“等会儿看她怎么出丑”的嘀咕。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推门进去时，脸上已经挂好了恰到好处的假笑。
“婉婉姐来啦！”林薇薇立刻起身迎上来，手里还端着个高脚杯，杯里的红酒泛着诡异的光泽，“这是王哥特意给你准备的红酒，进口的，你尝尝？”
苏婉婉侧身避开，把保温杯稳稳放在桌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杯身：“谢谢，我胃不好，前阵子刚去医院拿了药，医生说不能碰酒精，还是喝自己带的温水吧。”她瞥了眼桌上的红酒瓶，正是观测里看到的那瓶——瓶塞已经开了，凑近时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
王主管脸色沉了沉，手里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又立刻堆起笑：“苏小姐这是不给面子啊？咱们都是同事，喝杯酒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怕这酒里有毒？”
“王主管说笑了，这么丰盛的局，你们破费了。”苏婉婉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热气带着菊花茶的清香飘出来，冲淡了包厢里的酒气，“不过话说回来，上周李经理刚在部门例会上强调，严禁用公款吃喝，您这顿饭要是被经理知道，恐怕不太好收场吧？”
她特意加重了“公款”两个字，王主管的笑瞬间僵在脸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林薇薇赶紧打圆场，伸手想去抢苏婉婉的保温杯：“婉婉姐别误会，这酒是我自己买的……咱们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哦？”苏婉婉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同时悄悄按下了袖口的录音笔开关。她目光扫过桌上的菜，突然落在一盘清蒸鱼上，似笑非笑地开口：“林薇薇，你忘了？我对海鲜过敏，你特意点这盘鱼，是想让我吃了出洋相，还是忘了咱们以前同事时的事？”
林薇薇脸上的笑一下垮了，眼神慌乱地瞟向王主管：“我、我忘了……这就叫服务员撤掉。”
王主管见状，脸色更难看，却强撑着端起酒杯：“苏小姐，算我之前不对，这杯我先干了，你随意。”说罢仰头喝了个精光，眼底却藏着几分阴狠。
苏婉婉端着保温杯，指尖在杯盖上轻轻敲着，她想看看林薇薇和王主管后面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