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谢昭产生了此刻的江逾白很宽容大度的错觉。
破冰行动也许就在今天。
谢昭鼓起勇气,在江逾白的脸颊上亲了口。
江逾白反应剧烈,猝然扭头,脸色很臭地看着谢昭。
满脸写着“你到底又想干什么?”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说谢昭烦人。
但江逾白居然什么都没说。
谢昭给自己打气,又凑过去想亲江逾白一口。
不过被江逾白一下子躲开了。
谢昭不气馁,江逾白就一直躲。
直到最后江逾白直接站了起来。
“别碰我。”
谢昭动作顿了顿,长长的眼睫扇了两下。
【我昨晚一直在做噩梦。】
谢昭没由来的一句,然后又没有后话。
江逾白关掉手机:“所以呢?”
“所以我就要无条件给你亲吗?”
谢昭表情很真诚发问:【那亲你要什么条件呢?】
江逾白被谢昭问得一愣,呼吸一下子加快,脸似乎都被气红了。
“烦死了。”
“你别和我说话。”
谢昭马上就蔫了。
江逾白又生气了。
谢昭是想软磨硬泡,可在江逾白眼里谢昭却是在得寸进尺。
【那我下次不这样了。】谢昭敛下失落。
“你就只会说。”
可是不接触怎么和好嘛?
谢昭吸了口气,想反驳,但怕江逾白更生气,就什么都没说。
江两人沉默着,又开始各做各事了。
后面江逾白接了个电话,收拾收拾就出去了。
又不理他又不理他。
江逾白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江逾白明明是能哄好的。
谢昭极偶尔的时候,会怀疑以前的江逾白是否真实存在?
或者说现在的江逾白会不会是被掉包了的呢?
毕竟他消失过一次两次的。
谢昭不断地思考着。
一天就这样过去。
夜幕已至。
谢昭抱着猫猫在床上躺了好久,却一直睡不着。
他坐起身,打开了盏小灯。
犹豫片刻,谢昭到柜子上拿了甁酒,准备喝点。
这是赵文卓送的另一瓶酒,原先小甁的那瓶,在那晚被江逾白摔碎了。
剩下这个,江逾白心情不好就会喝一点,喝完又开始折磨谢昭。
其实也说不上是折磨。
早就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很费体力,也很奇怪。
谢昭觉得那样真的很奇怪。
拥抱不是拥抱,亲吻不是亲吻,可他们也不是在打架啊。
谢昭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讨厌吗?
也不能算,毕竟现在,就只有那种时候江逾白才愿意抱他,亲他。
好吧,其实是凶巴巴的啃咬。
酒很辣,进了肚子会像火烧一样。
谢昭举着小酒杯,和小猫干了个杯,一杯又喝下肚。
原先谢昭也不想和江逾白抢酒喝的。
但是江逾白不回来。
江逾白不回来谢昭就要把他的酒喝光!
一点都不给他了。
真的很难搞。
江逾白真的很难搞。
那如果江逾白肯亲亲谢昭,哪怕谢昭很生气,谢昭也肯定会原谅江逾白了。
可是谢昭亲一下江逾白,江逾白就会更生气。
一直生气不理他。
真的很坏!
快点把以前的江逾白还给他!
网上都说借酒消愁,可谢昭一连喝了几杯,越喝心里越难受。
身体还又躁又热。
果然网上都是骗人的。
谢昭脑袋昏昏沉沉,把剩下的小半瓶酒密封好,简单漱了个口,就抱着小猫上了床。
身体热热的,脑袋昏昏的。
谢昭感觉自己半睡不醒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谢昭眯起眼瞧,还真的看见了江逾白。
江逾白似乎也发现谢昭在看他,带点儿先发制人的意味问:“你怎么还不睡?”
谢昭:【我有点睡不着。】
江逾白把外套一脱:“哦。”
说完,又补充:“把小猫抱紧一点就睡得着了。”
听着像是普通且不错的建议,可谢昭总觉得江逾白话里有话。
谢昭顺了顺小猫的毛:【抱得太紧它会不舒服的。】
但江逾白已经躺下,不看谢昭,也不和谢昭搭腔了。
谢昭在心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夜半,谢昭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又躁又难耐,心里好像冒了一团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而且谢昭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奇怪,是他控制不了的奇怪。
碰一下好一点,可下一秒,那种灭顶的躁意又会扑面而来。
他怎么会这样呢……
谢昭莫名委屈地想。
他看着地上熟睡的江逾白,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些许和江逾白有关的、混乱的画面。
谢昭本来就通红的脸上又浮了层红。
不知不觉中,谢昭已经把自己都藏进了被窝里,只留出一双湿润润的眼,有些迷离飘忽地盯着江逾白。
怎么办?
这样好奇怪。
他为什么要这样?
谢昭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恐慌感和空虚感来。
江逾白本来就睡得不沉,耳边还总听见有小哑巴压抑变调的哼声,便渐渐醒了神。
又哭了?
又做噩梦了?
江逾白深呼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电筒,坐起来,看向谢昭。
不料恰好同谢昭圆溜的大眼睛对上。
大概是谢昭脸上的震惊太明显,江逾白愣了下,疑惑地拧起眉。
江逾白看谢昭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下意识把谢昭的被子往下一扯,然后大脑宕机。
被窝下的人把自己弓成了虾状,手曲着,在偷摸着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可就是因为这样,江逾白才反应不过来。
“你恶不恶心?”江逾白有些大声反问。
大半夜不睡觉,对着他这样?
谢昭吓了一跳,眼眶更湿了。
谢昭耳朵的嗡嗡声又响起,脑子空白。
他迅速转过身去,把自己死死埋进被子里。
这又不是我想的!
我都没有碰你!
我也不想这样……
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谢昭不怕疼似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好像也很厌恶自己。
江逾白站在床边,渐渐发现谢昭不对劲。他弯腰抬手扯了扯谢昭的被子,没扯动。
使了劲,还是没扯开。
谢昭哪来这么大力?
江逾白愈发觉得奇怪,也不顾不得讲究不讲究的了,强行把谢昭翻了出来。
谢昭早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脸颊被烧的红彤彤的。
他的身体很烫,有点软,眸子里快要被某种情绪填满,但又因为另一种强烈的谴责感而抑制着,报复着。
过了那股子大脑被猛然轰炸的劲,江逾白的大脑正常运转的程序渐渐恢复。
谢昭现在好像和他刚被下蛊那时的状态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