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营地的帐篷里,气氛凝重。
被俘的亚裔头目“毒蛇”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被反绑双手,嘴里塞着布团,扔在冰冷的帐篷角落。
卫子戚站在他面前,眼神冷得像昆仑山的冰。
姚谨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铅笔。
元元静立在阴影里,目光平淡地看着他。
“毒蛇”看到卫子戚,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卫子戚身边那几个士兵手里拿着的武器,瞳孔再次收缩。
那些枪械的造型,他从未见过,充满了冰冷的未来感。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元元身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亲眼见过这个少年是如何轻描淡写地解决掉那些刀枪不入的“尸傀”的。
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姚谨言上前一步,蹲下身,扯掉了他嘴里的布团。
“名字?代号?”姚谨言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毒蛇”嘴唇哆嗦着,没说话。
姚谨言也不急,慢慢说道:“赵永贵雇的你。
目标是黑风谷冰裂缝下面的东西。需要卫司令的血做引子。
月圆之夜动手。对吗?”
“毒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姚谨言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核心机密,对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阴影里,元元向前微微踏出半步。
没有任何动作,但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毒蛇”。
“毒蛇”感觉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心脏,呼吸变得极其困难,灵魂都在战栗。
他惊恐地看向元元。
元元的眼神依旧平静,却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
“我说!我都说!”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毒蛇”嘶声叫道,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衣。
“雇主是赵永贵!香港来的富商,但…但他很邪门!”
“目标是冰裂缝最深处的一个祭坛…下面好像埋着个盒子,叫…叫‘幽冥骨盒’!”
“必须在明晚月圆之夜子时,用…用至亲血脉的鲜血做主要祭品…引动仪式…才能打开封印取出盒子…”他说着,惊恐地瞥了卫子戚一眼。
“那些怪物…是尸傀…是用以前死在这里的人…被赵大师用邪术炼制的…不怕普通子弹…只有打头或者毁掉控制核心才有用…”
“那个黑袍人是赵的徒弟…负责控制尸傀和布置仪式…”
“赵大师本人…可能会来…也可能通过法术远程操控…我不知道…”
他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赵大师说过…仪式绝对不能被打扰…更不能失败…否则封印彻底失控…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整个山谷…甚至更远…都要倒大霉!会死很多人!很惨!”
帐篷里一片死寂。
元元微微点头,对卫子戚低声道:“他没说谎。
下面的能量越来越躁动,很不稳定。”
钱钱的声音通过临时架设的小功率电台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但很清晰:“爸,我之前用设备扫描过裂缝区域,能量读数异常飙升,趋势和他说的吻合。风险极高。”
所有情报碎片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一起。
真相大白。
危机也升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卫子戚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赵永贵!”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他猛地转身,看向帐篷里的核心成员:姚谨言、萧逸、萧川、萧默、聂渊,还有元元。
“情况都清楚了。”卫子戚的声音低沉而果断,“目标变更。
不再是争夺或歼灭,而是阻止!
必须在明晚月圆之前,摧毁祭坛,破坏仪式,绝不能让赵永贵得逞,更不能让封印失控!”
“时间,不到24小时。”
“敌人,赵永贵及其邪术,可能还有残余雇佣兵和更多尸傀。”
“环境,极端恶劣且诡异。”
“行动代号:‘破月’!”
姚谨言立刻铺开地图。
卫子戚手指点在上面:“总攻时间,明晚月升之时。”
“兵力分三组:”
“主力突击队,我带队。元元、萧逸、萧川、萧默,再加五名最顶尖的尖兵。
装备…‘特殊装备’。”他看了一眼锁着的保险柜。
“任务:直插冰裂缝祭坛,正面摧毁仪式核心,阻击赵永贵。”
“支援狙击组,聂渊带队,带四名最好的射手。
装备狙击步枪和精准步枪,占领制高点。任务:远程火力支援,清除关键威胁,用震撼弹和烟雾弹掩护突击队。”
“技术后勤组,钱钱和谨言留守b点。钱钱负责远程监控能量变化,提供预警,准备药品和…特殊物资。
谨言负责协调通讯和情报。”
“战术要点:利用装备优势,利用元元的感知,速战速决,优先破坏祭坛!”
“明白!”所有人齐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
战前准备迅速展开。
突击队员们沉默地检查着手中的hK416突击步枪,调试着AN\/pVS-31夜视仪,穿戴好轻便却防护力惊人的防弹插板。
元元静坐在一旁,闭目调息,周身的气息沉静而深邃,他在调整状态,感应着远方那越来越不安分的邪源。
另一个帐篷里,钱钱在一个临时拼凑的工作台前忙碌着。
台上摆满了药材、黄纸、朱砂,还有几件拆开的小型电子设备。
她将研磨好的药粉仔细分装,笔走龙蛇地绘制着复杂的符箓,甚至尝试将一小块泛着微光的玉石(元元提供的)嵌入一个改造过的信号放大器里。她的动作专注而迅速。
姚谨言守着电台和地图,不断分析推演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卫子戚走到元元身边。
“元元。”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元元睁开眼看他。
“明晚…很危险。”卫子戚说,“下面的东西…”
“我知道。”元元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会解决它。”
卫子戚看着儿子年轻却无比镇定的脸,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
他又走到钱钱的帐篷外。
钱钱正将最后一张绘制好的符箓折成三角包。
“钱钱。”
“爸,”钱钱抬头,将一包药粉和几张符箓塞给他,“这是强效解毒丹和清心符,能抵抗邪气侵蚀。这个…”她指了指那个改造好的小装置,“尝试做的能量干扰器,范围不大,但关键时刻也许能打断仪式瞬间。怎么用,你懂的。”
卫子戚接过东西,深深看了女儿一眼:“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黄昏时分,黑风谷方向的天空聚集起诡异的暗红色云团,低沉的呜咽声随风传来,比之前更加清晰,冰裂缝方向偶尔有惨绿色的幽光一闪即逝。
元元站起身,望向那个方向:“能量波动在加速攀升。时间不多了。”
卫子戚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突击队和狙击组。
“出发!”
两队人马无声地融入逐渐浓郁的夜色和愈发诡异的天象之中。
钱钱和姚谨言站在营地边缘,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峦的阴影里。
电台里只剩下嘶嘶的电流噪音。
远处的乌云中,隐约露出一抹惨白的边缘。
月圆之夜,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