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北疆战报一封接一封,虽无大败,但狄人依仗骑兵之利和悍不畏死的冲锋,给辰国边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皇帝陛下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上几张绘制粗糙、却标注着“惊天动地”之能的草图。
“赵爱卿,” 陛下将目光投向恭敬侍立的下方的赵衡,声音带着一丝急迫与期待,“此物名为‘炸药’。
据传乃异域秘术,威力远非寻常火药可比,能开山裂石,破城摧坚
若我军能得此利器,北狄铁骑何足道哉?
爱卿精研格物,通晓火药之道,你看看此物,我辰国能否制作出来?”
赵衡接过草图,仔细端详。
图上描绘之物与他所知的烟花火药配方有相似之处,却又大不相同,尤其标注的威力描述更是骇人听闻。
他沉吟片刻,捋须道:“陛下,万物皆有其理。
烟花火药,取其燃烧喷发之力,绚丽夺目。
若欲求其爆裂开山之威,则需深究其配比、提纯与激发之法。原理上,或有相通之处,或可从烟花中寻得经验。”
他话锋一转,神色郑重,“然,此乃凶险之物,稍有不慎,粉身碎骨,研制过程,必伴随大量实验,步步惊心,耗资巨大。”
“无妨。” 皇帝陛下大手一挥,眼中精光闪烁,“只要能成,倾尽内库在所不惜。
朕赐你城郊别院一座,内外戒严,所需硝石、硫磺、木炭等一应材料,予取予求。
工部匠人随你调遣,爱卿,此事关乎国运,朕准你全力施为!”
“臣遵旨!” 赵衡深深一揖,肩头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与前所未有的动力。
出宫后,赵衡片刻不停,直奔定远侯府。
他深知,此等凶险又需奇思妙想之事,非他那聪慧绝伦、胆大心细的小徒弟云旌相助不可。
云旌正在书房核对送去前线的第二批物资清单,听闻师父来访,立刻迎出。
听完赵衡转述的陛下旨意和“炸药”构想。
开山裂石,破城摧坚。
若能成,对前线浴血奋战的夫君和将士们,将是何等助力!
“师父,此事务必算我一个!” 云旌毫不犹豫,一口应承下来,语气斩钉截铁,“夫君在前线拼命,我们在后方,定要为他造出这克敌制胜的利器!”
留师父在府上用罢午饭,两人又深入探讨了初步设想。
赵衡先行回府调集人手、准备场地。
云旌则立刻着手安排府中事务,并亲笔书信两封,让小桂分别送往明成侯府和江知遥府上,说明自己将与师父闭关研究重要物件,归期不定,以免长辈和好友担心。
安排妥当,云旌立刻打开他那本视若珍宝的《格物大全》,翻到关于火药的核心篇章:
“火性至烈,其药之魂,首在硝石,辅以硫磺,木炭为引。
三者相合,比例精微,乃成‘火药’。古语云:‘一硝二磺三木炭’,此乃烟火之基也。”
“然,烟火取其升腾绽放之美,硝石稍逊;若求爆裂开山之威,则需倍增硝石之精纯,慎控硫磺之量,研磨至极细,混匀如一体,密封激发之……”
(火药的核心成分是硝石、硫磺和木炭,这一组合被称为“一硝二磺三木炭。”
根据调整比例可用于制作烟花爆竹、军事火药等。
烟花本身就是早期火器的应用形式之一,“硝石磨成细粉,混上硫磺与木炭末,配得匀了,点燃才会炸开满天星火。
烟花与军用火药的核心区别在于硝石比例和提纯工艺。
……
这一段是我写的原文,我想着云旌看书,还是在古代,就想着写着古言一样,但水平有限,借助了我的豆包子。
介意的可以说一声,我可以根据合理的建议修改。??·??·??*?? ??)
书中还附有简陋的爆炸原理图和一些失败的案例警示。
次日清晨,云旌带着青二、小桂小盒,以及满满一车他整理的书籍工具和初步提炼的材料,奔赴城郊那座已被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的皇家别院。
赵衡早已等候多时,身边站着他的六位核心入室弟子,皆是格物功底扎实、心性沉稳可靠之人。
小小的别院,瞬间变成了一个高度机密的“火药研发基地”。
研发之路,荆棘密布。
第一步,便是从最熟悉的烟花火药入手,尝试改变比例,寻求突破。
“按‘多放硝石’的思路试试。” 一位师兄提议。
众人小心翼翼按新比例配好药粉。
然而,药粉受潮严重,结成了硬块。
点燃后,只冒出一股浓烈的黑烟,发出“噗嗤”一声闷响,便偃旗息鼓,连个火星都没炸出来。
“失败,硝石吸湿性太强,必须解决干燥问题。” 赵老沉声道。
调整思路,再次配比,这次严格控制湿度。
药饼成形,小心点燃引线。
“轰——”
一声远比预期猛烈得多的巨响。
药饼瞬间炸裂,火光四溅!虽然威力远未达到开山裂石的程度,但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压在上面的石臼和几件实验工具炸飞了出去。
碎片乱溅,尘土飞扬。
幸好众人早有防备,躲在掩体后,才无人受伤,但也惊出一身冷汗。
“比例还是不对,威力失控,太过危险。” 赵衡心有余悸。
接连的失败让气氛有些凝重。
云旌一头扎进陛下特许调来的、堆满半个房间的各种古籍杂书、前人手稿、乃至一些被视为“方士妄言”的残篇断简中,试图寻找灵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
云旌在一本残破的杂记找到了,里面提到“昔时术士炼丹,偶得‘爆药’,能裂石开山,其法与烟火略同,唯硝石过六成,硫磺减三分”,从而得到启发。
“硝石过六成,硫磺减三分。” 云旌如获至宝,捧着残页冲到赵衡面前,“师父,您看,古人有记。”
赵衡仔细辨认残文,眼中精光爆射:“好,此记虽简,却指了条明路。
方向有了,我等便循此道,小心摸索,反复实验,定要找到那最精微、最稳定的‘爆裂之点’。”
小院里的“砰砰砰”声,自此变得更加频繁,也更加谨慎。
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详尽的记录、激烈的讨论和对安全的极致苛求。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疆大营。
朔风如刀,卷着雪沫子抽打在营帐上,发出呜呜的悲鸣。
中军大帐内,炭盆烧得正旺,却依旧驱不散那刺骨的寒意。
萧延身披大氅,正伏在案前,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研究着沙盘和最新的斥候回报,眉头紧锁。
亲卫小心翼翼地端进来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浓郁的、带着奇异肉香的温暖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帐内几分肃杀。
“元帅,您该用晚膳了。这是主君让人送来的‘方便面’。”
萧延抬起头,看到那碗里舒展开的、根根分明的面条,金黄的色泽浸在油润的汤里,上面还铺着几块诱人的肉干,撒着细碎的香料末。
这正是他的亲亲夫人信中提过的“特制军粮”。
他冰冷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暖意。
拿起筷子,挑起一撮面条送入口中。
面条爽滑弹牙,吸饱了鲜香的汤汁,带着恰到好处的韧劲,肉干咸香耐嚼,香料提味解腻。
一口热汤下肚,暖流瞬间从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日的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大半。
萧延吃得很快,却并不粗鲁。
他一边吃,一边目光依旧落在沙盘上,思考着破敌之策。
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捕捉着帐外风雪声中隐隐传来的、将士们兴奋的议论:
“嘿,老张头,快尝尝,定远侯府送来的这个‘面饼’。神了,热水一冲,等一会儿就是一碗热乎面,比啃那冻得梆硬的干粮强百倍!”
“唔!香!真香!这面条劲道,汤头也鲜,还有肉干呢!老子在北疆啃了十几年军粮,头一回吃上这么舒坦的!”
“可不是嘛 听说是侯府主君,就是那位会造‘千里眼’的云小少爷,特意为咱们琢磨出来的,啧啧,神仙一样的人物,心肠还这么好!”
“何止是好啊!
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大冷天的,一口热汤面下肚,浑身都有劲儿了,打仗都更有精神头。”
“对对对!云主君真是……真是咱们的福星!。萧元帅娶了这么位贤内助,是咱们全军的福气!”
“以后谁再说云主君只会做精巧玩意儿,老子第一个不答应,这东西,顶顶实在、顶顶管用!”
“就是!云主君真乃神人也!定远侯府大善!”
不知是谁起的头,营地里竟隐隐响起了低低的欢呼声,充满了感激和振奋。
听着帐外将士们发自肺腑的、对自家夫人的夸赞和感激,萧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和自豪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与压力。
他放下碗,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深邃的眼眸里盈满了骄傲的光芒。
我夫人,厉害吧!
他提笔,在给云旌的家书末尾,郑重地添上一行字:
“夫人所制‘方便面’已悉数送达,将士们赞不绝口,视为珍宝。
一碗热面,暖胃更暖心,士气为之大振。
夫人聪慧仁心,泽被三军,为夫与有荣焉。
我在这里,有夫人心意相伴,一切安好,勿忧。
望夫人亦珍重自身,待为夫凯旋。”
风雪依旧,营帐内却因一碗面、一份心意,而充满了暖融融的希望与力量。
他的小少爷,即使远隔千里,也总能以最温暖的方式,与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