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果被阿花闪电突袭也懵一下,随即被小羊狂喜反应鼓舞热血沸腾!激动原本蜡黄小脸瞬间涨红如煮熟虾米!他立刻将手上被咬掉一耳后更秃头滑稽残缺不全兔子!带哄孩子吃饭般急切兴奋!用力凑到阿花贪婪嘴前!焦急低吼声音因激动嘶哑:
“这里!这里还有!快吃!阿花!好草!新鲜的!吃了就有奶喂小羊羔了!”
饿急眼小阿花哪需“哄”?早被浓郁新鲜嫩草气息彻底点燃!见近在咫尺食物(虽缺耳更怪异),毫不犹豫低头——
又一阵更猛烈酣畅淋漓撕扯啃咬!
“嚓嚓嚓——咔哧——!”
麦秆断裂清甜汁液如微型喷泉混合小羊晶莹唾液四处飞溅!鲜脆多汁咀嚼音如为生存本能奏响野性进行曲,在粉白摇曳花海绿浪翻滚梯田田埂之上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带近乎荒诞原始蓬勃!草兔身体在羊嘴蹂躏下迅速变形解体绿色碎屑沾满阿花鼻头下巴。
空气中原混合甜腻荞麦花香,此刻被霸道搅入更浓烈嫩草腥气新鲜羊羔口腔喷膻味被嚼碎溅出植物汁液清冽味道……几种截然不同甚至冲突气息在这突如其来充满原始生命力“野餐”现场诡异混合蒸腾!构成一曲夏日上午最奇特鲜活匪夷所思生命乐章!粗粝真实带泥土动物最本真气息。
所有人!田埂上所有人!都彻底石化!如一群被施定身术木偶!脸上只剩极度惊愕形成空白被超现实主义画面冲击带来巨大茫然!嘴巴张塞鸡蛋眼睛瞪像铜铃。
苏瑶更彻底傻眼!双颊苍白瞬间涌羞窘潮红!她那精致构思充满象征意义“能吃的道歉心”(比喻真诚能被接受),此刻在眼前在视若珍宝草兔正被原始獠牙无情撕碎残酷现实面前……被大山最底层最本能生存法则以完全超都市女孩想象方式赤裸裸解构扭曲!成一场充满荒谬绝伦戏剧性却又无比生动鲜活充满野性生命力……“喂羊”实景小剧场!
死寂。绝对令人窒息死寂持续可能只两三秒,但当事人感觉如世纪漫长。只阿花“咔嚓咔嚓”咀嚼声阿果急促喘息声回响。
“噗——哧!”
不知谁最先从巨大震惊冰封中缓过神,没憋住那口从嗓子眼憋到爆的气,发出类似漏气皮球般极其古怪笑声。
这如点燃堆积如山干草堆那颗火星!
“哈哈哈!!!”
笑声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在短暂的死寂后猛然决堤,轰然冲垮了之前震惊与沉默筑起的堤坝。这笑声里混杂着对超现实场景的荒诞感、紧张情绪释放后的极度轻松,更有一种被最原始、最直接、蛮横不羁的生命力狠狠击中所产生的、无法抑制的纯粹欢乐。
这欢乐如同被引燃的滚雷,以席卷一切的态势,在粉白花海与红土田埂构成的广阔舞台上炸响!声浪滚滚,响彻云霄,震荡着整个山谷!
第一个彻底破防的是张铁柱。这个平日里努力维持沉稳形象的壮实男孩,此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先是弯腰捂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肩膀剧烈耸动,随即再也站不住,“哎哟”一声带着哭腔的怪笑,整个人便滚倒在长满嫩草、沾满新鲜露水和红泥的田埂上。他一边不受控制地打滚,一边用拳头胡乱捶打着身下的泥土,把那些刚冒头的小草压得东倒西歪,仿佛要通过这最原始的动作将满心的荒谬和畅快彻底宣泄出来。
紧接着是吉克小兵,他瘦小的身体像被点了笑穴,直接笑得瘫软在地,活像个失去控制的滚地葫芦,在田埂上毫无形象地手脚并用、嘻嘻哈哈地乱爬,沾了一身的红泥巴也毫不在意,脸上只剩下扭曲的、停不下来的狂笑。
孙小雅完全顾不得平日里的文静形象了,厚厚的眼镜片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笑震得歪斜到鼻梁上,视线一片模糊。眼泪不受控制地横流,她也顾不上擦,只能一手死死捂住笑到岔气、阵阵抽痛的肚子,另一只手胡乱地想去扶正眼镜,一边呛咳着一边用变了调的声音尖声喊道:“天……天哪!不行了……哈哈……哎哟……苏、苏瑶!你的兔子……真的……真的被羊给啃了!它真的……真的能吃啊!被吃掉了!哇哈哈哈……”
就连一向注重形象、举止文雅的林雪,也再也绷不住了。她先是死死抿住嘴唇,肩膀微微颤抖,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看到孙小雅眼镜歪斜的滑稽模样,再看到张铁柱在地上打滚的憨态,以及那只可怜的草兔子在羊嘴里迅速消失的惨状,一股强烈的笑意如同岩浆般冲破了堤防。她忍不住猛地弯下了腰,用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脸颊憋得通红,最终也从喉咙里泄露出了一连串压抑不住、如同银铃般却带着颤音的轻笑,肩膀随着笑声不停地抖动。
这巨大的、混杂着各种音色的笑声浪潮,彼此撞击、叠加、感染,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欢乐风暴,席卷了田埂上的每一个人。甚至连那片浩瀚的荞麦花海,似乎也在声浪中簌簌颤抖,翻涌起更加剧烈的粉白波浪。
连一向温和的沈兰老师,也被这充满黑色幽默的场面逗得再绷不住!她先强忍笑意想维持庄重,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最终忍不住扭过头,用手背紧掩压不下去的笑容,肩头因无声大笑而剧烈耸动。
孩子们更是笑作一团——尖叫声、拍腿声、呛咳声此起彼伏,有人笑得直打嗝,几乎喘不上气。整片荞麦花海仿佛也感染了这山摇地动的欢乐,粉白花枝乱颤,花浪翻涌,细密的花粉簌簌飘落如一场金色的雪。
沈兰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没有立刻制止这失控的场面,而是以宽容而欣慰的目光静静看着。她心中明了:这山洪爆发般的笑声,恰似一剂天然的溶解剂,正冲刷着两个孩子心头那层看不见的冰壳。
她的目光如雷达般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两个身影上。她注意到,陈旭在情绪决堤后重新低下头,赤着的脚反复碾着土块,但那动作从急促焦躁,渐渐慢下来,趋于一种疲惫的平静——仿佛是内心风暴过后,紧绷的弦正一点点松弛。另一侧,苏瑶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与羞窘,站姿反而更坦然,肩打开了,脊背挺直,眼神里少了彷徨,多了如释重负的清明与柔和坚定,仿佛沉重的东西已被那“咔嚓”作响的羊牙嚼碎,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