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阁拍卖会的余音在魁牛城消散时,赵不凡和付亚丽已带着拍得的水纹戒与凝神草,寻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山谷。谷中灵气氤氲,一条飞瀑从崖壁垂落,砸在碧潭中溅起珠玉般的水花,潭边生着成片的灵植,正是潜心修炼的绝佳之地。
“就在这里吧。”付亚丽指尖拂过潭水,水纹戒在她腕间泛起柔和的蓝光,与潭水的波动隐隐相和,“灵气比城中醇厚百倍,又避开了喧嚣,正好适合闭关。”
赵不凡点头,挥手间布下数重隐匿阵法。阵纹在草木间流转,将整个山谷笼罩其中,从外界望去,只剩一片寻常的荒林。他将凝神草取出,用玉盒妥善收好:“仙王到仙尊的瓶颈,非一日之功,这五百年,我们且静下心来。”
两人在潭边筑起两座简易的石室,石室内只设蒲团与案几,案上摆着从凡间带回来的那盆茶苗——如今已长成半尺高的小茶树,叶片在灵气滋养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每日清晨,付亚丽都会用潭水浇灌,看着茶叶舒展的模样,仿佛能想起南疆的晨露与西疆的风沙。
修炼的日子单调却充实。赵不凡专注于打磨雷系本源,将凡间历练所得的感悟融入功法,雷力渐渐褪去了以往的暴烈,多了几分润物无声的灵动;付亚丽则钻研水系神通,水纹戒中的水汽与飞瀑的灵韵在她指尖流转,时而化作绕指柔丝,时而凝为坚冰利刃,与她的心境越发契合。
闲暇时,他们会坐在潭边煮茶。用飞瀑的活水,燃灵木为薪,茶叶舒展时,整个山谷都弥漫着清冽的香气。“你说,魁牛城的万宝阁还在吗?”付亚丽捧着茶盏,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当年那个柳公子,或许早已化为一抔黄土了吧。”
“凡人界的时光更速,怕是连阿依的村寨,都换了好几代人。”赵不凡望着谷外的流云,想起那半年的人间烟火,心中泛起暖意,“但那些记忆,比任何法宝都珍贵。”
五百年的光阴,在修士的生命中不过弹指,却足以让山谷的灵植换了一茬又一茬。那株茶树已长得亭亭如盖,春时抽芽,秋时落英,见证着两人修为的点滴精进。突破的契机,出现在一个寻常的清晨。
那日,赵不凡正运转功法,忽然感觉到体内的雷力与天地间的雷霆产生了共鸣,天际乌云汇聚,紫电如龙般翻腾;与此同时,付亚丽也在潭边悟道,潭水骤然沸腾,化作万千水箭直冲云霄,与紫电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
“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与默契。
赵不凡盘坐于茶树之下,引雷霆入体,狂暴的能量在他经脉中奔涌,却被他以凡间历练习得的韧性一一化解,雷力渐渐凝聚成一颗紫色的丹珠,悬浮于丹田之中,散发着仙尊级别的威压;付亚丽则踏水而立,水纹戒光华大盛,潭水、飞瀑、乃至空气中的水汽都向她汇聚,在她身后凝结成一尊冰蓝色的水神虚影,与雷霆光网交相辉映。
天地异象持续了整整三日。当最后一道紫电消散,最后一缕水汽归位时,山谷中的灵气已变得无比精纯。赵不凡缓缓睁开眼,眸中紫电一闪而逝,周身气息沉稳而磅礴;付亚丽收了神通,水神虚影融入体内,水纹戒在她腕间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两人身上的仙尊威压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成功了。”付亚丽走到赵不凡身边,指尖轻轻触碰他的手臂,能感受到雷力中蕴含的温和力量。
“嗯。”赵不凡握住她的手,五百年的相伴,让他们的灵力早已相互熟悉,此刻突破后,更是有种水乳交融的契合,“该出去看看了。”
他挥手撤去隐匿阵法,山谷外的天光涌入,照亮了两人眼中的憧憬。五百年的潜修,不仅是修为的突破,更是心境的沉淀——他们见过了人间的烟火,也耐住了修炼的寂寞,如今的仙尊之境,比当年初登仙王时,多了几分从容与通透。
茶树的叶片在风中轻摇,仿佛在为他们送行。赵不凡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凌霄城方向,那里或许有新的挑战,有未了结的因果,但他知道,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前路便永远值得期待。
潜修五百年,终迎破壁时。属于他们的仙尊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