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阳沟的阵地早已被炮火犁过三遍,焦黑的断木斜插在血污的泥土里,硝烟裹着浓烈的血腥味钻进鼻腔,呛得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新一团六连的战士们蜷缩在炸塌大半的战壕里,军装上的灰布被血渍浸透,凝结成深色硬块。
有的战士胳膊缠着撕烂的绑腿,伤口渗着血珠;
有的肩膀扛着打空弹匣的捷克式机枪,指节却依旧死死扣着扳机,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日军阵地。
“连长!鬼子又上来了!”
通讯员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左胳膊被流弹擦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布条根本裹不住涌出的鲜血,顺着小臂滴在战壕里,溅起细小的血花。
黄志勇猛地趴在战壕沿上,举着望远镜望去 —— 日军吉野联队的步兵像黑压压的蝗虫,在三挺九二式重机枪的掩护下,猫着腰朝阵地冲来,迫击炮的炮弹还在战壕周围炸开,泥土和碎石不断砸在战士们的钢盔上。
从清晨到午后,吉野联队的进攻就没断过。
六连原本一千二百人,加上县大队、区小队的八百余人,满打满算两千兵力,此刻能站着的只剩不到八百人,半数都带着伤。
唯一的两门迫击炮早在上午就打光了炮弹,现在全靠步枪、手榴弹硬顶。
“他娘的!跟小鬼子拼了!” 黄志勇扯掉领口的风纪扣,举起驳壳枪对着战士们嘶吼,“咱们退一步,平安县城的鬼子就多一分增援!赵家峪的乡亲们在看着咱们!”
战士们纷纷直起身,有的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咬开引线攥在手里;
有的端起步枪,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眼看日军先头部队离战壕只剩五十米,黄志勇正准备喊 “冲”,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 “嗡鸣”—— 不是日军的飞机,是更密集、更厚重的引擎声!
紧接着,天空中划过数十道弧线,密密麻麻的炮弹像暴雨般砸在日军冲锋队伍里!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泥土和碎石被掀到半空,日军士兵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冲锋队形瞬间被撕开十几个口子。
没被炸到的日军吓得魂飞魄散,丢了步枪就往回跑,连重机枪都没人管了。
黄志勇愣住了,手指还扣在驳壳枪扳机上 —— 这炮火密度,别说八路军的迫击炮,就是晋绥军的山炮营也打不出来!
他猛地抬头,只见晋绥军 358 团阵地那边,楚云飞正举着望远镜朝远处望,镜片反射着光。
“是援军!肯定是援军到了!” 黄志勇反应过来,声音都在抖,对着战士们大喊。
楚云飞放下望远镜,眼睛亮得吓人 —— 远处的公路上,一队队坦克正碾着尘土驶来,99b 坦克的炮管泛着银灰色的冷光,装甲车的履带卷起碎石,身后还跟着扛着火箭筒的步兵。
“是独立旅!是夏勇兄的部队!” 楚云飞攥紧拳头,他早就想和独立旅并肩作战,今天总算等到了这个机会。
十公里外的山坳里,独立旅一团炮营早已摆开阵势。
20 门 pLZ05A 自行榴弹炮的炮管还在冒烟,20 门 pcL181 车载榴弹炮正调整角度,20 门 phL191 火箭炮的发射管泛着金属光泽。
“团长,第一轮覆盖完成,日军的冲锋垮了!” 炮营营长陈砺锋对着通讯器喊,声音里带着兴奋。
徐卫东站在指挥车上,战术平板上实时显示着日军阵地的红点 —— 炮兵阵地在左侧山坡,指挥部藏在树林里,弹药库在阵地后方。
“延伸打击!目标日军炮兵阵地、指挥部、弹药库!” 徐卫东的声音斩钉截铁,“把小鬼子的重火力全敲了!”
“明白!”
陈砺锋一声令下,炮营再次开火。炮弹在雷达的指引下,精准砸在日军炮兵阵地上,九二式步兵炮被炸得飞起来,弹药库被引爆,火光冲天,连远处的战壕都能感觉到热浪。
日军指挥部的帐篷被炮弹掀翻,参谋们抱着地图乱跑,没跑两步就被弹片击中。
“一营、二营正面推进,跟 358 团、新一团汇合!三营、四营从左侧山林迂回,断鬼子退路!五营、六营沿河谷包抄,别让一个鬼子跑了!”
徐卫东对着通讯器下达命令,话音刚落,公路上的坦克就发起了冲锋。
99b 坦克的主炮对准日军的阵地,一发炮弹下去,日军士兵瞬间死伤一大片;
04A 步兵战车的机关炮扫过,躲在掩体后的日军被打得抬不起头。
黄志勇看着冲过来的坦克,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他抹了把脸,举起驳壳枪:“兄弟们,跟我冲!把小鬼子赶出去!” 战士们跟着他冲出战壕,有的爬上坦克,有的跟在装甲车后面,连伤员都拄着步枪往前挪。
楚云飞也不含糊,对着电话大喊:“358 团全体冲锋!配合独立旅,全歼吉野联队!”
晋绥军的战士们端着步枪冲出去,和新一团的战士们并肩跑在公路上,尘土都被踩得漫天飞。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 “嗡” 的一声 ——12 架武直 10 武装直升机编队飞来,机身下的火箭巢对准日军残余阵地,
“嗖!嗖!”
火箭弹呼啸着砸下去,重机枪扫过,日军的散兵被一一击倒。
有的日军想躲进山洞,直升机的机炮直接把洞口封死。
三营、四营顺着山林绕到日军后方,架起重机枪,对着逃跑的日军扫射;
五营、六营沿河谷包抄,火箭筒对准日军的运输卡车,“轰” 的一声,卡车燃起大火。
吉野胜男躲在防空洞里,听着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想发电报求援,却发现通讯器早被炮弹震坏了。
他刚想摸出佩刀,防空洞顶突然传来 “嗡” 的声音 —— 一架翼龙 6 无人机悬在洞口,热成像仪锁定了里面的人影。
“不好!”
吉野胜男刚想往外跑,无人机就发射了一枚导弹。
“轰!”
防空洞入口被炸塌,碎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吉野胜男和几个参谋全被埋在了里面。
十分钟后,枪声渐渐停了。
战壕里、山坡上,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和武器,吉野联队的军旗被踩在坦克履带下。
战士们围着缴获的迫击炮欢呼,有的给一团的坦克兵递水壶。
黄志勇走到徐卫东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眶还是红的:“徐团长,谢谢你们!再晚来半小时,我们六连就打光了!”
徐卫东回了个礼,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抗日兄弟,客气啥!你们先打扫战场,休整一下,我们旅部命令我们在这儿布防,等关东军来!”
楚云飞走过来,对着徐卫东拱手笑:“徐团长,今天终于能和贵部并肩作战了!”
“以后并肩作战的机会,还多着呢,楚团长!”徐卫东笑着点头并说道。
而此时的十五里小庙方向,新一团三连还在跟日军死磕,阵地上的枪声断断续续,战士们还在等援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