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进入中期,沟通变得更加频繁。宋鹤眠偶尔会亲自来奇点动画开会,但更多时候是通过视频会议。
这天下午,又是一场冗长的视频会议,讨论角色设定的细节。俞浡坐在电脑前,听着耳机里传来宋鹤眠冷静低沉的声音,分析着某个配角性格转变的逻辑线。他不得不承认,宋鹤眠在工作时展现出的专业、敏锐和强大的逻辑,极具魅力。
会议进行到一半,宋鹤眠那边似乎需要查阅一份纸质资料。他稍微侧身,伸手去拿旁边书架上的文件夹。
就在那一刻,摄像头无意中对准了他那只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是冷调的白,能隐约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拿起文件夹时,指尖在硬壳封面上轻轻一扣,发出细微的“哒”的一声。
俞浡的呼吸一滞,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锁在屏幕上那只手上。
好看……
怎么会有人连手都长得这么符合他的审美?
他感觉自己耳朵有点热,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直到旁边同事小声提醒他该他发言了,他才猛地回神,慌乱地看向自己的资料,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差点连角色的名字都叫错了。
会议结束后,俞浡还觉得脸上热气未消。他鬼使神差地截下了刚才那只手的画面,存在了手机一个加密相册里。做完这一切,他又觉得自己像个变态,懊恼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晚上,他心烦意乱,画不下去图,随手拿起吉他,无意识地拨动着琴弦,一段带着水汽氤氲、吴侬软语味道的轻柔调子流泻出来。是他小时候在扬州老家,听巷口老人哼过的民间小调。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Song:很好听。】
俞浡吓了一跳,吉他声戛然而止。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微信的语音通话按键,虽然立刻挂断了,但似乎还是接通了几秒……
【浡动人心:!!!学长你……你听到了?】
【Song:嗯,一小段。】
【Song:是扬州的曲子?】
俞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宋鹤眠能听出来。
【浡动人心:学长怎么知道?】
【Song:以前去扬州出差,在茶馆里听过类似的韵味。】
俞浡看着屏幕,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涟漪。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他无意中泄露了一点真实的、属于故乡的底色,而对方不仅接住了,还准确地辨认了出来。
【浡动人心:(挠头.jpg)随便弹弹,不成调子。】
【Song:很特别。下次有机会,可以听完整的。】
俞浡看着“下次有机会”这几个字,心跳又有些不稳。他没有立刻回复,那种想靠近又怕靠太近的纠结感再次浮现。
他放下吉他,把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宋鹤眠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在从各个角度,温柔地、不动声色地,将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