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鹤眠“登门送梅”之后,俞浡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迈进了一个新阶段。那种暧昧不再仅仅停留在微信消息和偶尔的饭局上,而是开始渗透到更私人的空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温柔。
这天下午,天色阴沉,乌云压境。俞浡正在家里画图,收到了一条微信。
【Song:要下雨了。】
【浡动人心:嗯,看到了,天好黑。】
【Song:在家?】
【浡动人心:对,在赶稿。】
【Song:嗯。记得关窗。】
很平常的几句对话,却让俞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放下数位板,走到窗边,刚把窗户关严,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织成一片雨幕。
他看着窗外模糊的世界,忽然有点想念那条带着雪松味的围巾。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宋鹤眠的语音通话邀请。
俞浡愣了一下,接起来:“学长?”
“下楼。”宋鹤眠的声音混着淅沥的雨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啊?”俞浡没反应过来。
“我到你楼下了,给你送点东西。”宋鹤眠的语气很自然,仿佛这只是件小事。
俞浡的心猛地一跳,跑到窗边往下看。雨幕中,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果然停在楼下,一个撑着黑色长柄伞的挺拔身影正站在车边,抬头望着他的窗口。
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对方银丝眼镜反射的微光。
“我……我马上下来!”俞浡也顾不上换衣服了,还是那身旧t恤和居家裤,趿拉着拖鞋就冲下了楼。
单元门一开,潮湿的水汽和冷风扑面而来,俞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鹤眠几步走上前,伞面稳稳地罩在他头顶,隔绝了冰冷的雨水。他今天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外面是那件黑色大衣,肩头似乎被飘雨打湿了一点,深了一小块颜色。
“跑什么?”他看着俞浡微喘的样子和单薄的衣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将自己肩上搭着的那件羊绒开衫脱了下来,披在了俞浡肩上。
带着体温和熟悉雪松气的温暖瞬间包裹住俞浡,比他自己的体温要高一些,驱散了寒意。
“学、学长……我不冷……”俞浡想推拒,手指碰到那柔软昂贵的羊绒,又缩了回来。
“穿着。”宋鹤眠言简意赅,然后将手里的一个纸袋递给他,“路过一家甜品店,看到这个芋泥蛋糕,觉得你会喜欢。”
俞浡接过纸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软又胀。他抬头看着宋鹤眠,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和宋鹤眠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水帘。宋鹤眠的镜片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极淡的水汽,让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柔和。
“谢谢学长……”俞浡的声音有点哑。
“嗯。”宋鹤眠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被雨丝打湿了几缕的刘海上。“上去吧,别着凉。”
俞浡点点头,却有点挪不动脚步。他贪恋这把伞下的空间,贪恋这件开衫上的温度,贪恋这个人就在眼前的感觉。
宋鹤眠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撑着伞,站在雨里陪着他。
伞面不大,为了完全遮住俞浡,宋鹤眠的大半边肩膀都暴露在了雨幕中。俞浡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一紧。
“学长,你的肩膀……”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拂掉他肩上的水珠,指尖却在快要触碰到那昂贵大衣面料时顿住了。
宋鹤眠低头看着他伸出来又缩回去的手,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握住了俞浡那只犹豫不决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干燥,牢牢地圈住了俞浡微凉的手腕皮肤。那触感清晰得让俞浡浑身一颤,像是有一股电流从手腕直窜头顶。
“没事。”宋鹤眠的声音低沉,握着他手腕的拇指,若有似无地在他内侧敏感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比任何直接的亲吻都更具挑逗性。俞浡感觉自己的手腕那块皮肤快要烧起来了,心跳快得几乎要挣脱胸腔。他慌张地想要抽回手,却被宋鹤眠稍稍用力握紧。
“俞浡,”宋鹤眠看着他,雨声仿佛成了背景音,他的声音格外清晰,“下次见我,不用跑那么急。”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俞浡不敢直视。
“我……我没急……”俞浡嘴硬,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宋鹤眠低笑,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但那残留的触感和温度,却久久不散。
“上去吧。”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带着点不容置疑。
俞浡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抱着纸袋,裹紧了他的开衫,含糊地说了声“学长再见”,转身就冲回了单元楼里。
直到跑回自家门口,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俞浡才大口喘起气来。他抬手看着刚才被宋鹤眠握过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手指的力度和温度。
他低头看了看纸袋里精致的芋泥蛋糕,又闻了闻身上披着的、属于宋鹤眠的开衫味道。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将他淹没。
他冲进房间,拿出数位板,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和澎湃的灵感,飞快地画了起来。
当晚,微博小号更新。
画面上,一把黑色的雨伞在滂沱大雨中坚定地倾斜着,完全遮住了伞下那个穿着居家服、身影模糊的“自己”,而撑伞的高大男人,半边肩膀湿透,镜片上蒙着水汽,低头凝视着伞下的人。配文只有一句:
「伞总是偏向我的这一边。」
没有提到雨,没有提到冷,但每一个看到画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无声的庇护和专注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