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向核心景区进发,挑战洛绒牛场到牛奶海、五色海的徒步线路。
乘坐景交车抵达洛绒牛场时,俞浡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征服。开阔的草甸一片金黄,溪流蜿蜒其间,远处是三座神圣的雪山(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一字排开,雄伟壮丽。
“学长,快帮我拍照!”俞浡把手机塞给宋鹤眠,跑到经幡下,摆出灿烂的笑容。
宋鹤眠接过手机,认真地找着角度。他透过镜头看着那个在雪山背景下笑容明媚的青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他按下快门,定格下这美好的一瞬。
“我也帮你拍!”俞浡跑回来,拿回手机。
宋鹤眠却摇了摇头,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手臂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对旁边一位同样在拍照的游客温和地说:“麻烦您,可以帮我们拍张合照吗?”
俞浡身体瞬间僵住。合……合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宋鹤眠手臂传来的温度和力量,整个人像被点了穴,只会愣愣地看着镜头。
游客热情地帮忙连拍了几张。照片里,俞浡表情有点懵,而宋鹤眠则微微侧头看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屏幕。
“学长……”俞浡看着照片,脸颊发烫。
“留念。”宋鹤眠言简意赅,拿回手机,将其中一张设为了自己的手机屏保,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让俞浡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徒步开始,随着海拔升高,空气逐渐稀薄。俞浡的体力开始下降,呼吸变得急促。宋鹤眠一直走在他身侧,步伐稳健,时不时递过氧气瓶让他吸几口,或者拧开水瓶递给他。
“还好吗?”宋鹤眠看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眉头微蹙。
“还……还行。”俞浡逞强,不想显得太弱。
在一段特别陡峭的坡路前,俞浡感觉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宋鹤眠停下脚步,转身,向他伸出了手。
“拉着我。”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在高原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可靠。
俞浡看着那只手,心跳比缺氧更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掌心相贴的瞬间,一股坚实的力量传来,仿佛所有疲惫都被分担。宋鹤眠的手干燥而温暖,牢牢地包裹住他的,牵引着他一步步向上走。
俞浡几乎是被他半拉着走完了最艰难的一段路。他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脉搏,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足以震碎周围的雪山。
这算……牵手了吗?
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因为“帮助”而牵手?
俞浡心里又甜又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当他们终于抵达牛奶海时,那一片碧蓝如玉、静谧躺在雪山环抱中的海子,让所有的辛苦都变得值得。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雪山和蓝天白云,美得不似人间。
俞浡激动地跑到湖边,回头想叫宋鹤眠,却发现对方正拿着手机对着他拍。
“学长!”
宋鹤眠放下手机,走到他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色,轻声道:“很美。”
“嗯!”俞浡用力点头。
一阵山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俞浡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宋鹤眠便侧过身,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风口,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隔开了大部分寒冷。
这个细微的、体贴到极致的举动,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俞浡心动。他偷偷往宋鹤眠身边靠了靠,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
返程的路上,俞浡累得几乎要虚脱,全靠宋鹤眠连拉带扶。下山比上山轻松些,但宋鹤眠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仿佛那已是理所当然。
回到酒店,俞浡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宋鹤眠帮他脱掉鞋袜,打来热水让他泡脚,又拿出缓解高原反应的药物看着他吃下。
俞浡看着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顶猎,此刻像个任劳任怨的“男妈妈”一样照顾自己,心里酸酸软软,感动得一塌糊涂。
“学长……谢谢你。”他声音闷闷的。
宋鹤眠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动作轻柔。“睡吧,明天去看星空。”
他的手指穿过发丝,带来一阵舒适的痒意。俞浡闭上眼,感觉疲惫的身体和混乱的心,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安放的归处。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他想: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呢?
而那个温柔照顾他的人,在确认他睡着后,替他掖好被角,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低头,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印在了他的发间。
暧昧,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无声地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