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浡主导的那个项目大获成功,上线后口碑与数据双丰收。“造梦者”老板大手一挥,包下了公司附近一个带露台的餐吧举办庆功宴。
气氛热烈,香槟气泡涌动,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俞浡作为核心功臣,被同事们轮番敬酒祝贺。他脸上带着得体的、微醺的笑意,来者不拒,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眼底深处已经开始积聚疲惫,那是一种社交电量即将耗尽的预警信号。
陈刘扬穿梭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一边帮俞浡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酒,一边用他高超的社交技巧转移着大家的注意力,时不时抛出一个段子引得全场大笑。他注意到俞浡的状态,凑过去低声说:“撑不住就说,哥们儿带你杀出重围。”
俞浡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飘:“还好。”
这时,宋鹤眠到了。他显然是刚结束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身上还带着一丝冷冽的室外空气和未散的严肃气场。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银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便精准地锁定了俞浡。
他的出现,让喧闹的场所有了片刻的安静。不少同事,尤其是新来的,还是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亚太区top biller”,被他身上那种疏离又强大的气场震得有些拘谨。
宋鹤眠径直走向俞浡,完全无视了周遭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他先是冲旁边的陈刘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目光落在俞浡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喝了多少?”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关切。
俞浡抬眼看他,醉意让他的眼神有些迷蒙,少了平日的防备,多了一丝依赖。他扯了扯嘴角,没回答,反而把手里的半杯香槟递向宋鹤眠:“你喝?”
这个带着点撒娇和挑衅的小动作,让旁边几个同事都倒吸一口凉气。宋首席看起来可不是会接别人酒杯的人。
宋鹤眠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伸手接过了那杯酒,仰头,喉结滚动,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轻轻放在桌上,动作优雅利落。
“哇哦——!”周围响起一阵小小的起哄声。
陈刘扬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得津津有味,脸上是“我就知道”的促狭笑容。
宋鹤眠面不改色,仿佛只是喝了一杯水。他伸手,非常自然地揽住俞浡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对众人,尤其是对陈刘扬说道:“他有点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大家玩得尽兴,单我已经买过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性。
俞浡被他揽着,半边身子都靠在了那结实温暖的胸膛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尖,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宋鹤眠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手臂收得更紧,几乎是半抱着他,在一片意味不明的目光和善意的笑声中,将人带离了喧嚣的餐吧。
陈刘扬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拿起话筒:“来来来,主角撤了,咱们继续!下一首《兄弟》有没有人会唱?献给在场所有的革命友谊!”他刻意加重了“兄弟”二字,像是在对谁强调,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俞浡就像被抽走了骨头,几乎整个人挂在了宋鹤眠身上。宋鹤眠将他小心地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内空间密闭,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街灯的光线流萤般划过车窗,在俞浡染着醉意和疲惫的脸上明明灭灭。
宋鹤眠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侧过头,看着俞浡。酒精放大了他所有的感官,也剥去了俞浡平日里那层若即若离的保护色。此刻的他,柔软,不设防,微微蹙着眉,嘴唇因为酒精的浸润而显得格外红润。
“难受?”宋鹤眠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
俞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睛半阖着,忽然含糊地说:“宋鹤眠……你刚才……挺帅的。”
宋鹤眠眸光一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哪方面?”他顺着他的话问,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
“喝我酒的时候……”俞浡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鼻音,像小猫爪子挠在心上,“还有……抱我出来的时候……像……像抢亲的……”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宋鹤眠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倾身过去,手臂撑在俞浡的座椅靠背上,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银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得像海,紧紧锁住俞浡迷蒙的双眼。
“俞浡,”他叫他的全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磁性,“你看清楚,我是谁?”
俞浡被迫抬起眼,对上他那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睛。他似乎清醒了一瞬,又似乎醉得更深了。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宋鹤眠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镜框,最后落在他紧抿的、线条优美的唇上。
“宋鹤眠……”他喃喃道,眼神里交织着醉意、依赖和一种破土而出的、赤裸裸的渴望,“是……我的宋鹤眠……”
最后那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宋鹤眠猛地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浅尝辄止或温柔安抚。它带着压抑太久的渴望,强势、霸道、不容拒绝,充满了占有欲。舌*尖撬开齿关,深入其中,纠缠、吮吸,掠夺着彼此的呼吸,交换着混合了酒香的、滚烫的气息。
俞浡起初被动地承受着,但很快,酒精和内心早已滋生的情愫让他开始生涩地回应。他伸手环住宋鹤眠的脖颈,指尖陷入他柔软微卷的发丝中。
车厢内温度骤升,空气变得粘稠而炙热。暧昧的声响与窗外城市的喧嚣隔绝,构成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激情涌动的小宇宙。
这个吻,像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暴,终于冲破了所有小心翼翼维持的堤坝,将那些未曾言明的爱意、担忧、渴望与确认,尽数倾泻而出。
它清晰地宣告:林浩是无可替代的兄弟,而他宋鹤眠,是唯一能点燃这片沉寂冰原,与他共赴激情与沉沦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