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袭扰战术的不断推进,破军营各分队愈发纯熟,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将“敌驻我扰”的要诀演绎得淋漓尽致。这些深入草原的精锐小队,如同草原上最狡猾的猎手,时而潜伏,时而突袭,让蛮族防不胜防,日夜不得安宁。
他们最常用的战术,便是伏击蛮族的巡逻队与斥候。各分队会根据情报人员提供的线索,提前埋伏在蛮族必经的隘口、河谷或林带边缘,士兵们身披白色披风,趴在积雪中一动不动,与雪原融为一体。待蛮族队伍进入伏击圈,领头军官一声令下,密集的弩箭便破空而出,瞬间将队伍首尾的骑手射倒,截断其退路。随后士兵们蜂拥而上,三人一组协同作战,刀光闪烁间,短短片刻便能结束战斗。如此一来,蛮族前沿据点与后方王庭的联系渐渐变得困难重重,信息传递屡屡延迟甚至中断,许多营地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岛”。
除了伏击,纵火更是让蛮族头疼不已的手段。每支分队都携带了足量的火油和火箭,专挑无风的暗夜行动,悄悄潜入蛮族的小型部落或临时草料囤积点附近。他们避开巡逻哨,用特制的攀爬爪翻过简陋的栅栏,将火油泼洒在堆积如山的干草上,点燃火箭后便迅速撤离。熊熊烈火在夜空中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草原,蛮族牧民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提着水桶、抱着沙土冲向火场,却往往只能眼睁睁看着过冬的草料化为灰烬。失去了草料,蛮族的战马日渐消瘦,不少体弱的马匹直接饿毙,骑兵的机动性和战斗力大打折扣,只能困守营地,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
而对于那些防守松懈的小型营地,破军营分队则化身暗夜刺客,发动迅猛突袭。他们会先由神射手用弩箭精准清除营地外围的哨兵,确保不发出丝毫警报,随后主力小队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突入营地。士兵们手持环首刀,逢人便杀,遇帐篷便纵火,在营中制造最大规模的混乱。蛮族牧民从睡梦中惊醒,面对突如其来的黑影,只能慌乱抵抗,却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破军营士兵的对手。往往在蛮族大队人马反应过来、想要组织反击时,破军营分队早已带着缴获的物资,骑着双马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地尸体、燃烧的帐篷和无尽的恐慌。
更有一支由校尉陈武率领的分队,胆大包天,直接穿插至距离金帐王庭不足百里的区域。他们打探到有一支为王庭运送酒肉、绸缎的辎重队将途经此地,便提前在必经之路的峡谷中设伏。这支辎重队由百余名蛮族士兵护送,警惕性不低,却终究没能逃过伏击。破军营士兵利用峡谷地形,先是用滚石堵住退路,再以密集弩箭射杀护卫,随后冲入队伍中,将满载物资的马车付之一炬。临走前,陈武特意让人找来一块木板,用蛮文写下“枫家军到此一游”七个大字,插在烧毁的马车旁,极尽羞辱之能事。
消息传回金帐王庭,兀术哈气得暴跳如雷,将身前的矮桌一脚踹翻,桌上的酒碗、肉盘摔得粉碎。他当即下令,派遣三支精锐骑兵部队,共计五千余人,对草原上的破军营分队展开地毯式围剿,誓要将这些“蟊贼”一网打尽。然而,破军营分队极其滑溜,他们依靠墨莺麾下情报人员的精准情报和双马带来的出色机动性,总能提前察觉敌军主力的动向,巧妙避开锋芒。即便偶尔被小股追兵发现,他们也从不硬拼,而是且战且走,利用神臂弩远超蛮族弓箭的射程优势,不断回身射击,消耗追兵的有生力量。待追兵被拖得疲惫不堪时,分队便会将其引入预设的伏击点或沟壑、密林等复杂地形,然后突然回身反咬一口,杀得追兵丢盔弃甲,只能损失惨重地悻悻而归。几次围剿下来,蛮族不仅没能消灭任何一支破军营分队,反而折损了上千兵力,士气愈发低落。
整个冬天,草原前沿的蛮族军民几乎都生活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他们不敢让牛羊远离营地放牧,生怕遭遇突袭;牧民们不敢单独外出打水、拾柴,即便结伴而行,也总是心惊胆战,频频回头张望;夜晚的营地更是戒备森严,原本只需两人值守的哨位,如今加派到了五六人,士兵们抱着武器,在寒风中彻夜不眠,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发全营的骚动,如同惊弓之鸟。日复一日的紧张与戒备,让蛮族军民的精神疲惫与日俱增,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彪悍与从容,只剩下挥之不去的倦怠与惶恐。
“枫家军”这个名字,伴随着死亡、烈火和神出鬼没的恐怖,如同瘟疫般在草原上迅速传播开来。从前沿营地到后方部落,蛮族牧民无不谈“枫”色变。更离奇的是,这个名字竟成了蛮族父母吓唬孩童的“利器”——草原上的小儿夜啼不止时,只要父母厉声说一句“再哭,枫家军就来抓你了”,哭闹的孩童便会立刻噤声,缩在被褥里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烽火连烟的草原上,破军营的袭扰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缠住着蛮族。这个冬天,没有大规模的决战,却让金帐王庭付出了远超大战的代价。粮草损耗过半,兵力折损数千,更重要的是,蛮族军民的士气已低落到了极点,信心彻底崩塌。他们望着南方镇北城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没人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更没人敢想象,待到开春之后,张枫麾下的大军将会带来怎样的雷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