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将军带着高产的神种进京敬献给皇帝,留了白慕善这位军师坐镇中军。他早早收到留在府城的探子来报说是有陌生人要往军营这边来。
武功关这边是朝廷和金王庭打仗时的必争之地,过了武功关的丰州年年被金人劫掠,根据留在凤翔府的探子送回来的消息可以判断出今年金人还有夺下丰州的军事计划,所以祁小将军早就把兴元府北城门到武功关的地域都给划成了重点区域,这片区域的百姓往兴元府南迁,百姓的田地也是让州府尽量以地易地,地不够的,或者百姓不愿意换的就等价折算。
目前兴元府北边的一片广阔的田地全部都归在祁将军帐下的。所以有人想要从北门出城,还继续往北走的话,那么就会被怀疑是在找军营,会被守城军直接按照细作盯着。
父女俩不知道啊,他们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还找乡亲打听军营的大概位置。
沿路还是有零星的村庄的,不过他们被随军迁来的军户包围着,平时也耳濡目染,对外来人十分警惕,父女俩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被白慕善牢牢掌控了。
尽管沿途仍然有一些零星分布的村庄,但这些村庄却被随军迁徙而来的军户包围着。这些军户都是归军队管理的,对陌生人十分警惕。当这对父女向他们打听消息的时候,他们不仅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还引起了更多的怀疑。
父女俩还在打听兴元军的大帐在哪儿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早被跟着他们的人传回了兴元军内,白慕善牢牢的掌控了他们的行动方向,不时还引导他们多跑几里地。
这边且说白慕善听到有人探听大营的消息,传唤了报信的军士过来询问。听军事说是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孩子,说的是男孩儿,白慕善一时半会儿没有将这两个人与仁义村里的陈家父女联系起来,毕竟陈苗是个小姑娘啊。
“继续跟着。”白慕善收到祁东岳发来的信件,见过皇帝了,但是皇帝对其貌不扬的番薯没什么大兴趣,对于祁东岳孝敬的珠宝字画很是喜欢。倒是司农的官员们来跟他讨要了一些,不过听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在自己的田亩里种植一些,并不想大力推广。
这封信是祁东岳以秘信的方式送过来的,上到皇帝下到区区司农官的态度都让白慕善皱起了眉,祁东岳在信的结尾书写了一个“哀”,最后一笔力透纸背,回笔沉重。
陈苗父女俩沿路询问了好几个村子,一直都没有军营在哪儿的头绪。陈苗忍不住问陈斗,“爹,去年村长伯伯是怎么找到军营的呀?”
陈斗抬起头,用他高大的身躯给闺女遮挡住了大半的太阳,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我估摸他也是四处打听来的。咱们再往前走一段,说不定前面村子里的人就知道了。”
父女俩稍作休息。陈斗让陈苗坐在他的身后,这样可以给她挡住风沙。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陈斗还特意用自己的裤腰带给陈苗绑了一道。陈苗低头看着那根缠在两人腰间的灰扑扑的裤腰带,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只能无奈地撇撇嘴。
就这样,父女俩无知无觉,毫无遮掩地继续打听着军营的下落。
白慕善觉得对他们的观察已经足够了,于是便下令让人去把陈苗父女俩请来。说是“请”,实际上却是派了一小队军士,列成一个半圆形的阵势,等着父女俩自己自投罗网。列阵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手持木棍和长枪,威风凛凛。
站在最前头的小队长,让他身边的旗手手持旗子不停地摇晃着,示意陈苗父女俩停下来。
陈斗见状,连忙勒住马匹,让它停了下来。两手有些害怕的握紧了绑着陈苗的裤腰带。
小队长见他要伸手往腰间摸,心中一惊,生怕他会突然掏出什么暗器来。他立刻大喝一声,命令陈斗举起双手,同时迅速抽出腰间的大刀,几步上前,身后的小卒们见状,也纷纷举起长枪,严阵以待。
陈苗耳尖的听见远处树木间有拉弓的紧绷声。
陈苗练了那么久的武,有了一点点的内力,耳朵略微灵敏些许,她隐约听到远处的树木之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弓弦拉紧的声音,不免心中一紧,他们父女俩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啊?
小队长用刀尖挑开陈斗腰间的衣服,只见父女俩之间绑着的裤腰带露了出来。他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陈斗伸手摸腰是要干嘛的了。估计是想他这个大的跑不掉的话就让这个小的先跑吧。为了以防万一,小队长还是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一刀砍断了陈斗的裤腰带。
陈斗瞪大眼睛:……砍我裤腰带干嘛!
他满脸惊愕,一手搂紧身后的闺女,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裤腰,以免裤子滑落,脸色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整个人显得十分不自在。
危险解除,小队长手中的大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他看着陈斗,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然后下令道:“下马。”
话音未落,一名小卒快步上前,牵住了陈斗的马的缰绳。陈斗虽然心中不情愿,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无可奈何,只得一手紧紧抓住裤腰,另一只手缓缓从马背上下来。
小队长见状,哈哈大笑几声,砍了一段他们绑人用的麻绳,抛给陈斗,让他先当裤腰带把裤子系上。这也就他们兴元军的祁将军不让他们虐待俘虏,不然高低也让他光腚走回营中。哼了一声,小队长转身对其他小卒说道:“把人带回去吧。”
陈苗也略显尴尬,她暗暗瞪了小队长一眼,迈着小短腿,捡起她爹被砍断的裤腰带,麻溜的打结接好,双手递给她爹。
陈斗丢开麻绳,一手抓裤腰,一手抓过闺女给的裤腰带,想挪到马匹后面系裤子,但是他们的马已经被牵走了。他只能背过身,赶紧绑好裤腰带,这才重新的军士们面前站好。眼睛尽量不去看陈苗,维护自己身为父亲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