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粮铺,街上店铺大多开始打烊,酒楼的生意红火起来,几家酒楼青楼附近的一条街,越来越多的小摊贩推着小推车,带着自己的货物在那里开始摆夜市。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陈斗和陈苗找了一个卖羊肉汤的小摊,父女俩找了个位置坐下,摊主是个小老头,立马热情地迎上来,问他们需要些什么。陈斗点了一些羊杂和羊肉,让摊主烫好后分装成一个大碗和一个小碗。陈斗去买了六个烧饼,今晚吃两个半,明天早起再吃两个半。
摊主煮汤的功夫,陈斗转身去隔壁的烧饼摊买了五个烧饼。陈斗买的时候就打算今晚吃三个,明天早起再吃三个,早饭正好凑合了。
这些烧饼个头很大,烤得焦脆可口,陈苗拿起一个烧饼,将饼里面软白的心掏出来,泡进羊肉汤里,然后举着焦脆的烧饼壳,咬上两口,再喝一口滚烫的羊肉汤,真的很过瘾。
陈斗大碗里分到的肉多,他看陈苗碗里没几块肉了,陈苗还没吃两口呢就没了,便想再给她夹一些。他刚举起筷子,想再抄一筷子的时候,就被陈苗举着烧饼的小手给挡住了,“爹,我的够吃了。”
陈斗嘴里应着,心里却还是还想闺女多吃点肉,趁着陈苗咬烧饼的时候,他硬是把这一筷子肉夹到了她的碗里。看着闺女吃的香喷喷的,老父亲心里乐滋滋的。
喝光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父女俩同时放下碗,拍拍吃撑着的肚皮,默契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棉布手帕,擦擦嘴,塞到袖子里,又同时打了个饱嗝,陈斗拿起烧饼,给了铜板,慢慢的朝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内,管家正忙碌地处理着府中的事务,门房的通报说父女俩回来了,他赶紧迎到门口。
见到父女俩后,管家满脸笑容地问道:“二位回来了,不知晚食可有什么想吃的?小老儿让厨下准备。”
陈斗笑着回答道:“多谢管家,我跟小女已经用过晚膳了。您别劳心。”
“不劳心不劳心,白爷已经交待过了,您是我们将军的客人,您住的舒心就是小老儿的活计。”管家说的不卑不亢,接着说道:“那灶上还备了热水,二位是否需要沐浴一番?”
出门在外,又是秋日,陈斗并不想沐浴,摇头说:“不用麻烦了,只需给一些水洗漱一下,再泡泡脚即可。”
管家连忙应道:“好,小老儿这就去安排。对了,布庄送来的布已经放在陈爷的房里了,小老儿仔细看过,都是好的。”
父女俩对管家的周到安排表示感谢,然后跟着下人到了客房。简单洗漱之后,陈斗先看着陈苗睡下,才回自己的房间睡。这一觉,他们睡得昏天黑地,陈苗连每晚的蹲马步都没坚持。
第二天清晨,管家听闻伺候在客院的下人说,父女俩起得很早,在院子里打拳。尤其是那小姑娘,拳法精湛,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打完拳后,小姑娘也不讲究,就着桌子上的冷水吃了烧饼,就算是解决了早膳。
管家赶忙吩咐道:“你们赶紧把洗漱的水送过去。既然早上已经吃了饼,让厨房上清粥小菜,快着点,别慢怠了将军的贵客。”
父女俩吃了烧饼,无事可做,正大眼瞪小眼呢。小厮们拎着食盒到了客房,将清粥小菜摆放在桌上。小厮们还给两人盛了粥,请他们坐下再吃点。
父女俩见此,相视一笑,谢过管家跟小厮后,便坐下来享用这简单的早餐。
早上光吃了烧饼,父女俩只有五分饱,见管家都把饭菜送到跟前了。主人家诚意照顾,两人道了谢坐下来,一人剥了一个鸡蛋,吃了起来。
用过早饭后,白慕善也回到了府中。父女俩正在向管家打听那里可以租用车架,他们买的布和粮种需要运回家。
白慕善怎么可能让他们自己去租车,他立即吩咐管家套上一辆宽敞的马车,还叫将军府的车夫帮忙给送到仁义村去。
当白慕善看到陈家父女俩买的布匹都是棉麻的,又让管家开了库房,将库中的细棉布装上五匹,添进送给陈家父女的礼物里。管家已经帮忙管理将军府两年了,迎来送往的他游刃有余。从白慕善那里了解到陈家的基本情况,就给陈家准备了一个装满各色蜜饯和糕点的精致食盒,还特意备了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以及一方质地还算不错的砚台。
管家原来还准备了一对插花的花瓶,白慕善吩咐了送布匹,他就把花瓶换下来了,又添了几样实用不打眼的礼品。
装车的事宜交给管家负责,白慕善则带领着十名祁小将军的亲兵,与陈家父女一同先行策马返回仁义村。
陈家的马匹自然不如军中的战马强壮,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没有白慕善他们急行军时速度快。正午的时候,秋日的太阳正毒辣,陈斗怕晒到了陈苗,不好意思跟白慕善说要找个遮阴的地方歇个晌。等到达仁义村的时候,太阳开始偏西,空气里有点小风就没有大中午的时候热辣了,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家门,开始劳作。
一队人马穿过仁义村,一直到陈家门口才缓缓停下。
才勒马下来。
陈宿正在园中读书,忽然听到马蹄声,他心中一动,连忙放下书本,快步迎出院子。一位身穿儒袍,手握一柄竹节纸扇,面容英俊,气质儒雅的男子正走在陈斗前面进入院子。陈宿认出来是祁小将军身边那个叫白慕善的军参事。
“陈二爷。”白慕善见到陈宿,微微一笑,手中的纸扇轻摇,然后微微倾身,向他行礼。
陈宿见状,急忙举手回礼,说道:“军师快请进!”
陈苗小跑着穿过她前面的陈斗和白慕善,站到陈宿身边,扯扯他的衣袍,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小爹,我娘他们呢?”
陈宿看到可爱的侄女,一把抱起陈苗,捏捏她的小脸才放她下来,“大嫂他们在菜园子里,李达达带着茁满他们在割草。你跑快点,去叫大嫂回来。”
陈苗一听,立刻像一阵风一样,飞快地向菜园子跑去。
陈宿看着侄女跑远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然后请白慕善走在前面,转身一起走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