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兔子毛怎么那么长?”祁西岭有些粗鲁的拎起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疯狂的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陈苗抬手托着小兔子垂下的腿和臀,一手卡住小兔子的脖子,要把它从祁西岭的手里救下来,“你快放手,小兔子都要吓死了。它们胆子很小的。”
祁西岭撇撇嘴,这兔子忒小了,毛还长,宰了吃他都嫌弃麻烦,就松手任由小兔子被陈苗抱进怀里。
切,这些小丫头片子都事儿多。
“你家都有几千只兔子了,还稀罕这些。”祁西岭看陈苗把小兔子塞回笼子里,又去跟摊主要绳子。
陈苗打算把这些笼子集中打包,兔子还小,带上笼子连一斤也没有,她能背的动几百斤的东西,背个六七十斤算不了什么。
七十个笼子叠了一米多高,比陈苗宽,对于陈苗来说就像背了一只背篓而已。
跟摊主道别后,两人走出摊主家的院子,祁西岭看着前面移动的一堆笼子,好心想帮忙。
陈苗摇头,他们仁义村的孩子偶尔去山脚捡的柴捆可比这些笼子和兔子夹在一起轻多了。
才十三岁的祁西岭并不觉得一定要帮比他小,还是女孩子的陈苗拿东西。
两人沿着城墙脚下走了好一会儿,快到东正门的时候,站在高处的千骑立马就看到了两人,立马从高台处跳下去跟郑云起汇报,“表少爷,我看到我家四爷了。”
郑云起摆手让千骑把人引过来。
一直焦心的陈宿等不了了,他跟着千骑往北边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腿长个子高的祁西岭走两步停一会儿,跟在他后面的陈苗背着什么东西,小脚就没停过。
陈宿心里给祁西岭下了个定义,挺不是男人的。
“阿苗。”陈宿小跑起来,粗看陈苗身上整整齐齐没有擦破皮弄乱头发什么,确定她刚才没被挤到,这才放下心,走到陈苗身后,伸手拽住麻绳拎着,帮陈苗减轻重量。
“谢谢小爹。”陈苗甜甜的跟陈宿道谢。
祁西岭愣了一下,他还傻登登的问陈苗,“阿苗你嫌重,刚才我帮你背你为什么拒绝?”
陈苗摇摇头,“我不觉得重啊。”
“那你干嘛跟陈二说谢谢,让他帮你拎着捆绳?”祁西岭拎起他这侧的绳子,“我也帮你拎吧,不用谢谢我。”
“我小爹帮我我当然要说谢谢。还有西岭哥,你这样拎我的兔笼都要歪了。”陈苗赶紧右手放到笼子堆下面,暗暗使劲保持两侧的平衡。
千骑提议,“阿苗姑娘,还是小的来背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背。小爹,西岭哥,你们也松手吧。”陈苗说。
陈宿知道自己侄女的神力的,于是慢慢放了手。
郑云起带着侍墨也过来了,开口便问陈苗,“背的是什么?你是走丢了还是去买东西了?”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陈苗解释了一下自己被人群冲开后做了什么。
“西岭,既然你早已找到阿苗姑娘,难道不应该先让人给我送个信吗?”郑云起听了经过,知道祁西岭在大家刚散开找陈苗的时候就找到她了,却不先通知大家让人安心,就埋怨他不靠谱。
“我一时忘了。”祁西岭不经心的敷衍过去。
一行人进了东正门,城内城墙下的一条小巷子里停了两辆马车,挂着虎威二字,是将军府的马车。
陈苗先把兔笼堆塞进马车里,双手撑着车架跳上马车。
等大家都分别坐进各自的马车,车夫赶着车从无人的小巷子往牌坊街去。
陈苗知道他们这会儿能在兴元府内乘坐马车,是因为这是将军府的马车,贵族阶级在封建的古代拥有的一项特权而已。
过了牌坊街,经过商埠街和鼓楼的交叉口后,这座城市的繁华就渐渐褪去。北大街的西边大多是官员的宅子,动不动就是三进四进五进,还有像将军府那样带花园的宅子,长度能占一条巷子。经过几家门前有石狮子的大宅子,将军府便到了。
门房麻溜的卸了让马车通行的大门的门槛,又赶了一刻钟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
几个像木桩一样一动不动的仆人霎时间活了过来,又是放下马凳,又是提灯笼给主子们脚下照明的。
陈宿有些不习惯下个马车还有人扶,但是他又不能像祁西岭那样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只能有点别扭的扶着一位男仆的手下车。
陈苗探出头,让陈宿把兔笼堆接过去,没想眼前出现了一张算是熟的年轻姑娘的脸。
“阿苗姑娘,您别怕,我抱您下来。”说话的是上次陈苗住将军府那几天伺候她的丫鬟——初荷。
“我自己能下来,初荷姐姐你让一下,我这些兔子要先放下来。”陈苗冲着初荷露出能展现她小白牙的笑。
初荷赶紧踩着凳子上车,陈苗正往外拖兔笼堆,初荷搭把手拽了出来。
立刻有男仆过来把笼子堆搬下去。
初荷下马车,冲着陈苗伸出手。
陈苗没办法,安慰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展开双臂,让初荷把她抱下去。
管家看到陈苗就露出慈祥的笑,“阿苗姑娘,给您和陈二爷安排的还是您住过的院子,可要让初荷先带您二位梳洗一番?”
“今日太晚了,都先梳洗早些安歇吧。明日一起用早膳。”郑云起走了过来,跟陈宿相互行了礼,便要回自己的院子。
祁西岭匆匆也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对管家交代,“福叔明日我要尝尝阿苗说的辣椒油,你别忘了。”
福叔想想辣椒油是什么,既然跟阿苗姑娘有关,还是吃的,那可能就是陈家过年回的年礼,他赶紧应下,等会儿回去就先把这个辣椒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