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化了的黄油似的，这表达太像AI了，改成晨光从窗帘缝慢悠悠钻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条亮晃晃的斜线。姜悦兮翻了个身，手机屏幕亮起来，闹钟弹出提醒：“今天要和某人讨论海岛攻略——不准赖床！”
她眯着眼笑了下，顺手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可下一秒，微信提示音掀开了被子边角。
沈墨渊发来一张图，是机票预订页面截图，出发地本市，目的地写着“你挑的地方”。就俩字配文：“等你。”
她猛地坐起来，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打字：“你疯啦？这周不是还有两场实验报告要交？”
回复马上来了：“报告昨晚写完了。你要是再睡十分钟，我就把目的地定在北极。”
她瞪大眼，翻身下床，一边翻衣柜一边嘟囔：“威胁人上瘾是吧……”
半小时后，她抱着笔记本冲进图书馆自习区，头发还滴着水。沈墨渊已经占好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东南亚海岛生态图鉴》，旁边放着两杯热美式，杯盖上贴着便利贴：“少糖，加奶，别挑刺。”
她一屁股坐下，把笔记本“啪”地拍桌上：“说吧，这次又用啥神秘渠道搞到内部优惠？不会你家开旅行社吧？”
他抬眼，笔尖顿了顿：“朋友做旅游创投，给了个测试名额。四天三晚，包住宿，自由行，还能潜水。”
“潜水？”她眼睛一下亮了，“你能下水了？不是说……”
“幽闭恐惧是怕封闭空间，又不是怕海。”他翻着书页，不在意地说，“再说，你不是想看珊瑚礁吗？我总不能让你对着视频许愿。”
她嘴角往上翘，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点开海岛相册：“那试试这个？白沙蓝海，晚上能看荧光海。”
“行。”他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穿太多。”他抬眼看她，眼睛黑得跟墨似的，这像AI表达，改成眼睛乌黑发亮，“我怕盯着你看，忘了呼吸。”
她耳朵一热，抬脚就往他鞋上踩，结果被他提前躲开，只踩到空气。
“耍赖！”她小声抗议。
“这叫战术预判。”他合上书，手指敲敲封面，“毕竟，某人每次害羞，都会假装攻击我。”
她刚要反驳，手机震动，邮件跳出来，是学校暑期社会实践项目录取通知。
她愣了下：“哎，我报的支教项目过了。”
他没马上说话，低头拧开笔帽，在便签纸上写了一行字，又划掉重写。
她瞥见了，是“时间冲突”四个字。
“别紧张。”她笑着戳他手背，“我又没说要去。你都把机票链接发我了，这叫‘预谋拐带’，我当然先配合你。”
他这才抬眼，嘴角松了点：“那说定了？”
“嗯。”她头靠过去点，声音软下来，“我想和你一起看海上日出。还想吃你嫌弃的海鲜粥，听你说‘这玩意儿能吃？’然后偷偷帮我多盛一勺。”
他笑着说：“你记性真好。”
“当然。”她眨眨眼，“你每一个翻白眼的表情，我都记着呢。”
两人正笑着，图书馆门口传来脚步声。陆羽背着双肩包走进来，一眼看到他们，笑着挥手：“哟，这么巧？”
姜悦兮礼貌点头：“早啊学长。”
沈墨渊没抬头，继续在纸上写，像是列行程清单。
陆羽拉过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资料：“刚好碰到你们，暑期支教团名单定了，你入选了，考虑得咋样？”
姜悦兮看看沈墨渊，又看看陆羽：“我可能……去不了。”
“啊？”陆羽一愣，“为啥？这是山区支教，能拿社会实践学分，挺有意义的。”
“我有别的安排了。”她语气温和，“抱歉，之前没回你。”
陆羽盯着她看几秒，突然笑了：“行吧，祝你们玩得开心。”他站起来，拍拍背包，“名额能顺延，不差这一天。”
他走后，安静了一会儿。
沈墨渊突然说：“你要是想去，可以改期。”
“我不想改。”她摇头，“我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本身就有意义。”
他看着她，眼神深了些，没再说话。
中午，两人在食堂吃饭，她一边吃饭一边翻旅游App，突然喊：“你看这个！‘情侣潜水挑战赛’，第一名能拿蜜月套房免费券！”
“你又想参赛？”他夹菜的动作不停。
“为啥不？”她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是想看我穿泳衣？这可是官方机会。”
“我不用官方认证。”他夹块鸡米花放她碗里，“上次你参加校园歌唱比赛，跑调跑得离谱，还敢提‘比赛’？”
“那是紧张！”她鼓起脸，“而且那次你没在台下，我要是看见你，肯定没问题！”
“哦？”他挑眉，“所以你靠我‘镇场子’？”
“对啊。”她理直气壮，“你就是我的镇定剂，看着你我就安心。”
他笑了，低头吃饭，耳朵有点红。
饭后回宿舍路上，她突然拽住他袖子：“等会儿！我忘个事！”
“什么？”
“防晒霜！”她一脸惊恐，“我还没买高倍数的！可不能素颜下海，我不想晒得像龙虾似的！”
他无奈：“我包里有，SpF50+，防水防汗，给你这‘光敏体质’准备的。”
“你连这个都准备了？”她瞪大眼。
“嗯。”他平静地说，“还带了你爱吃的低糖布丁，备用拖鞋，还有……”他顿了顿，“你上次说想要的星空投影灯，我放行李箱了。”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睡着那天晚上。”他很自然地说，“刷到你说‘想在海边房间看星星’的微博，就下单了。”
她没说话，突然踮脚抱了他一下，又很快松开。
傍晚，她整理行李清单，沈墨渊坐在她床边翻行程表。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姜小姐，听说你要去海岛？那边最近台风预警频繁，小心‘风’不止来自天上。”
她皱起眉头，截图发给沈墨渊。
他看了一眼，回复干脆：“别回，拉黑。”
“这人咋知道我行程？”她有点不安。
“可能是陆羽说的。”他语气平静，“也可能是林悦小号搞鬼。别理她，她越想捣乱，越不能让她得逞。”
她点点头，正要删号码，发现对方头像有点眼熟，是学校摄影社公共群头像。
她突然想起：“上周摄影社外拍活动，我填过报名表，写了意向行程……”
“所以信息泄露了。”他合上笔记本，“明天我找人查后台权限。”
她心里有点害怕，但看他很淡定，也强迫自己放松：“算了，反正你说过‘有你在，台风都绕道走’。”
“嗯。”他伸手揉揉她头发，“我负责挡风，你负责美。”
她刚要笑，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银行通知，有笔五百元消费记录，商户名是“心理咨询服务”。
她愣住：“我没买这个……”
沈墨渊马上拿过手机，皱眉问：“用的你副卡？”
“对……但我不记得授权过。”她声音有点发紧。
他迅速打开银行App，冻结卡片，又拨通客服电话。
挂掉电话，他说：“有人用你信息注册匿名咨询账号，想查你消费习惯和出行记录。”
“这算……人肉吗？”
“不算违法，但很恶心。”他盯着屏幕，“而且，能拿到副卡信息的，只有家庭账户管理员。”
她心里一沉：“我爸助理换了新人……”
“我会查。”他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去确认一件事。”
她点点头，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不是招摇。”他轻声说，“是有人看不得我们过得好。”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看到林悦社交账号更新动态。
没文字，只有张图：一张撕碎的机票，边缘烧焦了。
她心里一紧，正要截图，动态就删了。
她抬头看窗外，月光洒在阳台栏杆上。
她刚要放下手机，楼下传来声响，是自行车倒地的声音。
她探头一看，一个穿黑外套的人扶起车，低头匆匆离开，车筐里露出蓝色文件夹一角，印着“沈氏海外项目部”。
她眯起眼，刚要看清楚，那人就消失在树影里。
她退回房间，心跳有点快。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在林悦已删动态页面。
她慢慢打出一行字：“你到底想干什么……”
手指停在发送键上，一直没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