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手机转过来,手指戳着朋友圈那张图。张姐办公桌角落,车钥匙摆在那儿,金属环上还挂着学生会的红牌子。她眯起眼:“这角度,这光,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拍了啥。”
沈墨渊盯着看了两秒,突然点开导航记录。昨天他调公务车时顺手存了路线,一对比,那辆车五点出校门,绕一圈又从后门溜回来,根本没走登记口。
“不是值班,是偷开。”他声音压着,“她发朋友圈的时间,刚好是你见林悦前十分钟。”
“所以她是配合演戏?”姜悦兮咬了下嘴唇,“前脚发加班动态,后脚就把车借出去接人?”
“不止接人。”沈墨渊把手机扣在手心,“那支笔要是能读指纹,下一步就是复制信息、伪造权限。张姐管外联,看过多少企业资料?你爸公司的访客备案,她也可能摸过。”
姜悦兮吸了口气,“她是想用我的手,打开姜氏的大门?”
“或者让人觉得,是你自己放人进去的。”他眼神一沉,“林悦她爸的事要是真查出内鬼,第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你。”
两人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
三秒后,姜悦兮突然掏出手机,点进学生会群。
沈墨渊皱眉:“你干啥?”
“钓鱼。”她飞快打字,【张姐,刚看到你朋友圈,心疼死啦!要不要我给你带杯热奶茶?深夜加班太惨了~】
发送。
三分钟,没人回。
又等两分钟,头像亮了。
【不用啦小姜,我已经走了,钥匙放抽屉了。】
姜悦兮冷笑:“放抽屉?刚才照片里钥匙明明在桌上!她还在办公室,根本没走!”
沈墨渊立刻拨保卫处电话,报车牌号和违规出车,要调监控。那边说走流程,最快明天。
“明天?”姜悦兮一把抢过手机,“等明天啥都没了!”
她转身就往学生会楼走。
“别冲动。”沈墨渊拽住她,“她真有问题,你现在去就是打草惊蛇。”
“那你说咋办?”她回头瞪他,“让她继续装,把证据全清了?”
“换个法子。”他拉着她拐进教学楼,“先查她电脑。”
“你疯了?那是公用机!”
“但她今天用了。”沈墨渊冷静,“发朋友圈时背景有键盘反光。她用自己的账号登的,没退出。”
姜悦兮眼睛一亮:“你是说……还能看到操作记录?”
“不一定。”他打开一个系统页面,“但要是没清缓存,我能查最近打开的文件。”
输账号密码,页面跳转。
登录成功。
“哇。”姜悦兮凑近,“你这权限比校长还大。”
“少废话。”他盯着屏幕,“看这个——”点进文档记录,十分钟前有人打开过《校企论坛参会名单及安保安排》。
文件里,姜氏代表的名字、车牌、到校时间,还有门禁通行码的生成规则,全在。
“她连这个都留了?”姜悦兮嗓子发紧。
“不是她留的。”沈墨渊滑动页面,“系统自动备份。但她今天反复看,截图三次。”
他打开剪贴板历史,一张图还在:门禁后台界面,右下角时间七点零二——正是林悦在奶茶店和她说话那会儿。
“同步动手。”姜悦兮攥紧包,“一个套话,一个偷数据。”
“她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沈墨渊冷笑,“可张姐忘了,学生会电脑走教学网,所有操作都留痕。”
他正要截图上传,页面突然弹出:【检测到远程注销请求,倒计时30秒。】
“她在清账号!”姜悦兮急了,“快存!”
沈墨渊飞快操作,打包压缩,刚点上传,屏幕一闪,账号被踢。
“完了?”
“没。”他扬了扬手机,“数据已同步到私人端。只要她不重装系统,证据就在。”
姜悦兮松口气,忽然一愣:“等等,她为啥清账号?她怎么知道我们在查?”
沈墨渊眼神一冷:“除非……有人在盯着登录记录。”
“你是说,学生会里还有人看着?”
“不止。”他翻后台日志,“刚才那次远程注销,Ip不在校内。”
“校外?”姜悦兮怔住,“林悦的人?”
“或者她爸那边。”他声音低下去,“这早不是校园八卦了,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往大坑里跳。”
姜悦兮沉默几秒,忽然笑了:“那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太舒服。”
“你有招?”
“当然。”她掏出手机,打开朋友圈,【救命!刚才在奶茶店把学生会的笔弄丢了,谁捡到麻烦联系我!急用!!】配图是支普通签字笔,底下p了个红章“寻物启事”。
“你这是钓鱼?”
“不,是反向喂饵。”她眨眨眼,“让她们以为我们只关心一支笔,不晓得数据的事。”
“然后呢?”
“然后等她们松劲,我们再杀回来。”她收起手机,“走,现在去保卫处,我要亲自看监控。”
“你不嫌慢?”
“现在我有理由了。”她理直气壮,“丢了公物,得配合调查。”
沈墨渊看着她,忍不住笑:“你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浪费。”
“我可是校花。”她扬起下巴,“脸和脑子,从不打架。”
刚到保卫处门口,姜悦兮手机响了。
张姐打来的。
她按免提。
“小姜啊,听说你丢笔了?”
“对啊张姐,急死了,那是统一发的,丢了要赔钱的。”
“哎呀别急,我帮你找找。”张姐语气亲热,“记得在哪丢的吗?”
“奶茶店那边,可能掉座位上了。”
“我让保洁去看看。”张姐顿了顿,“要不先别声张?万一找着了,内部解决,省得上报麻烦。”
姜悦兮甜甜笑:“还是张姐想得周到~”
挂了电话,她冲沈墨渊挤眼:“她在心虚。”
“而且急着灭口。”他点头,“保洁一去,杯子纸巾全清了。”
“那就让她清。”姜悦兮掏出另一部手机,点开一个隐藏App,“我早就在奶茶店装了记录仪,藏在发卡里。”
沈墨渊一愣:“你啥时候布的?”
“上次林悦请我喝奶茶,我就觉得不对。”她点开回放,“你看,她递笔的时候——”
画面里,林悦手指在笔帽上轻轻一滑。
“她在启动指纹读取?”沈墨渊眯眼。
“差不多。”她放大音频,“听,有‘滴’的一声。”
“三秒后,系统提示采集完成。”她指着时间轴,“然后她把笔推过来,等我碰。”
“你没碰。”
“但我‘丢了’。”她笑,“等她们以为得手了,我们再把真家伙甩出来。”
沈墨渊看着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她头顶。
“干嘛?”她仰头。
“发现你比我狠。”他低声。
“那当然。”她踮脚凑到他耳边,“我可是你女朋友,不能拖后腿。”
他耳朵红了。
正要说话,手机震了一下。
监控推送实时画面。
张姐出现在奶茶店后门,手里拎着黑包,正和穿制服的保洁低声说话。对方接过包,转身进店。
沈墨渊立刻转身:“走,去后巷。”
“干啥?”
“拿证据。”他加快脚步,“那包里,一定有她们销毁的东西。”
姜悦兮跟上:“包括那支笔?”
“包括所有。”他眼神冷下来,“她们以为在擦脚印,其实是在踩新泥。”
两人绕到后巷,垃圾桶旁果然有个鼓鼓的黑垃圾袋。
沈墨渊伸手去翻。
刚碰到,巷口传来脚步声。
两人僵住。
回头,一个穿学生会马甲的男生提着钥匙走来,看见他们,愣住。
“你们在这干嘛?”
姜悦兮立马笑出酒窝:“学长好!我们来找学生会丢的笔,听说保洁刚扔了?”
男生皱眉:“这垃圾刚收,还没运,不能随便翻。”
“可那笔贵啊。”她可怜巴巴,“丢了要扣生活费的……”
男生犹豫一秒:“等明天统一处理吧。”
沈墨渊忽然开口:“你是今晚值班的王学长?”
“对。”
“你登记了出车记录吗?”他平静问,“公务车,尾号520,晚上七点进出校门两次,没走报备流程。要我现在打保卫处,还是你先说?”
男生脸色变了,后退半步。
姜悦兮趁机弯腰,一把拉开垃圾袋。
里面,奶茶杯、纸巾,还有一支金属笔——笔帽边缘,蓝光一闪。
她伸手,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