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门关上，果篮往茶几上一放，气得指尖都在抖。那张卡片她没敢多看第二眼，直接塞进包里，好像多碰一下都会沾上晦气。
“谁送的？”沈墨渊走过来，语气平静，眼神却沉了几分。
“还能有谁？”她撇嘴，“那位‘姐妹情深’的林小姐呗。”
沈墨渊低头看了眼果篮，水果整齐码着，底下压着一张酒店收据，他随手翻开，上面写着配送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分，正是她和林悦在咖啡厅对峙的那会儿。
“她故意的。”他声音低了些，“算准你情绪松懈的时候下手。”
姜悦兮抱臂靠在沙发边：“现在怎么办？报警吗？还是发朋友圈曝光她精神不稳定？”
“没必要。”他坐下来，抬手揉了揉她后颈，“她想让你难受，你就真让她得逞？”
“可我就是不爽啊！”她跺了下脚，“前脚装温柔知心姐姐，后脚就送诅咒果篮，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泡？”
沈墨渊轻笑：“有泡的人，一般都自以为聪明。”
她瞪他一眼：“你还笑？刚才在二楼偷听不说话，现在倒轻松了。”
“我说了，怕你发现我在那儿，表演会穿帮。”他挑眉，“再说了，你那一句‘只娶我一个’说得那么响，我要是突然冒出来，岂不是抢你风头？”
她脸一红，扭头不理他：“少转移话题。我现在烦的是，她会不会到处乱说？比如在同学群里发点什么截图、聊天记录之类的。”
沈墨渊沉默两秒，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个号码。
“喂，王叔，查一下林悦最近三天的所有社交平台动态，特别是私域群组和校友圈，有任何异常信息立刻通知我。”他顿了顿，“对，包括她转发的内容。”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她：“别猜了，等消息。”
姜悦兮咬着嘴唇，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停下：“你说……她是不是觉得，只要不断出现，就能让我怀疑你？”
“她赌的是你的安全感。”他看着她，“越自信的人越不怕试探，可一旦开始问‘他以前真的不喜欢她吗’，就已经输了。”
她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小声嘀咕：“我不是不信你……我是烦这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沈墨渊起身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肩膀：“听着，高中时她找我补习是因为物理不及格，我妈打电话是因为她放学留堂太晚，影响我复习模考。至于‘发烧淋雨’？那天我打球出汗，脱了外套吹风感冒的，跟她没关系。”
“那你干嘛不说清楚？”
“我以为没人会在意。”他叹气，“就像你不会跟新朋友解释，小时候尿过几次床一样。”
她噗嗤笑了：“你怎么突然这么损？”
“因为你在胡思乱想。”他捏了下她脸颊，“我现在只关心一个人——每天早上赖床不肯起，非要我掀被子才肯睁眼的那个。”
她推开他：“谁赖床了！明明是你定闹钟太早！”
两人正说着，手机震了一下。沈墨渊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怎么了？”
“她刚在‘京都艺术交流群’发了条消息。”他把屏幕转向她。
群公告更新：【临时通知：原定舞蹈社与设计系的联合彩排，因场地冲突调整至明早七点，地点改为b区多功能厅，请各位准时参加。】
下面还附了一行小字：【pS：听说沈墨渊明天也会来集训，大家记得带状态哦～】
姜悦兮眼睛眯了起来：“她知道你会去？”
“集训名单是公开的。”沈墨渊收起手机，“但她特意强调这点，是想让你觉得，她和我能经常见面。”
“那我不去了。”她干脆道。
“不行。”他摇头，“你为比赛准备这么久，不能因为她一句话就退缩。”
“可她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那就让她来。”他语气淡然，“你跳舞，我坐在台下。她要是敢靠近，我就当着所有人面牵你手。”
她愣了下：“你……不怕影响不好？”
“影响？”他冷笑，“比起她的小心思，我更怕你以后后悔——因为一个人搞的小动作，错过了自己热爱的事。”
姜悦兮低头玩着裙角，半晌才说：“其实……我昨天做梦了。”
“梦到什么？”
“梦到你在舞台上牵别人的手，说是‘高中搭档’。”她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你说，她才是最适合你的。”
沈墨渊神色一紧，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所以今天你才特别想确认我对她的态度？”
她点点头，闷在他胸口：“我知道你不爱说甜话，可有时候，一句‘我只喜欢你’，真的能顶一万句道理。”
他沉默片刻，低头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校门口看见你踮脚拿快递就开始了。那时候你裙子被风吹起来一角，头发糊在脸上，还傻乎乎地笑。我就想，这姑娘怎么这么笨，又这么好看。”
她抬起头，眼眶有点红：“真的？”
“骗你干嘛。”他擦掉她眼角一点湿意，“后来你加我微信，备注写‘借笔记的姜同学’，结果发的第一条是表情包大战。我当时就在想，这女生，迟早是我的。”
她破涕为笑：“你那时候都没回我消息！”
“我在等你主动找我第二次。”他勾唇，“第三次我就忍不住约你吃饭了。”
她捶他一下：“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
“爱情嘛，总得有人先出手。”他握住她手，“现在问题来了——明天彩排，你要不要让我去给你加油？”
“去啊！”她扬起下巴，“还得坐第一排，举牌子那种。”
“举什么牌子？”
“写‘我老婆最美’。”
沈墨渊失笑：“你想得还挺多。”
“不止呢。”她凑近，“还要拍照发朋友圈，定位在‘陪女朋友练舞的第十个小时’。”
“行。”他点头，“再加一句文案：‘别人跳的是舞，我老婆跳的是我的心跳。’”
她笑得直不起腰：“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油腻情话的？”
“现学的。”他搂紧她，“专治各种吃醋小女友。”
第二天清晨六点半，姜悦兮就被闹钟吵醒。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摸到枕头边的手机，三条未读消息。
第一条是沈墨渊：【已到b区楼下，带了早餐。开门。】
第二条是陆羽：【听说你们彩排改时间了？需不需要我去帮忙搬设备？】
第三条是匿名群消息截图，来自某个八卦小号：【惊！校草深夜现身酒店，与神秘女子密会？后续爆料今晚八点见！配图模糊，但能看出是昨晚酒店走廊的一角。】
她猛地坐起来，心跳加速。
手机又震了。
沈墨渊：【别看群消息。等我上去。】
她抓起外套披上，正要下床，门铃响了。
打开门，沈墨渊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保温袋，眉梢带着晨露般的清冷。
“别信那些图。”他走进来，顺手关门，“昨晚我和王叔谈合作，他在酒店开会，我顺便过去签份文件。走廊监控可以调。”
她盯着他：“可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发？”
“因为她知道，今天你会紧张。”他拉开保温袋，“豆浆油条，趁热吃。”
她没动。
他叹了口气，捧住她脸：“悦兮，我可以选择不见她，可以屏蔽她所有联系方式，甚至能让学校处分她。但我没这么做，是因为我想让你明白——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不会动摇。”
她鼻子一酸。
“而且。”他松开手，从口袋掏出一张纸，“这是我让法务拟的声明函，只要她再发布任何关于我们的不实信息，我们就起诉造谣。”
她接过来看了眼，抬头：“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从她第一次给你发消息那天就开始了。”他揉揉她头发，“我不怕她闹，只怕你委屈。”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吃完早点下去。”他拍拍她背，“我陪你练完第一个动作再走。”
她点头，松开他，转身去洗漱。
镜子里，她看到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半小时后，两人并肩走向b区教学楼。
刚进大厅，就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林悦穿着练功服走下来，看见他们，脚步一顿。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勉强笑了笑：“这么早。”
沈墨渊没说话，握紧了姜悦兮的手。
姜悦兮扬起下巴，声音清亮：“是啊，赶早练功。毕竟有些人，只能靠背后搞小动作博关注，我们还得靠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