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填完报名表，抬头就看见沈墨渊站在帐篷外，手里拎着一杯奶茶，三分糖，加布丁，杯壁上还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给摄影社新成员的欢迎礼”。
她走过去接过，“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喝？”
“你走路会摸包链子。”他指了下她刚才的动作，“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
她低头一看，包链确实被她绕在手指上转了好几圈。
“我才不紧张。”她吸了一口奶茶，“就是觉得……今天有点太突然了。”
“我准备了很久。”
“那也不能在广播里说啊。”她小声嘀咕，“全校都听见了。”
“就是要让全校都听见。”他看着她，“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能随便被人追走。”
“谁要追你了？”她瞪他一眼，“陆羽上周送你咖啡你还收了呢。”
“我没喝。”他语气平静，“倒掉了。”
她愣了一下，“真的？”
“不信可以去查垃圾桶。”
她噗嗤笑出声，“谁会去翻垃圾桶啊。”
他嘴角微动，“你要不要也来个官宣？”
“什么？”
“朋友圈。”他说，“你不是喜欢发？”
她眼睛一亮，“你是让我发？”
“嗯。”
“那你得配合。”她掏出手机，“站好，别动。”
他站着没动，她绕到他侧面，比了个剪刀手贴在他脸颊旁，咔嚓拍了一张。
“不行不行，太僵了。”她又拉他肩膀，“转身，看我。”
他照做，目光落在她脸上。
“这才对嘛。”她满意地点头，飞快编辑文案：【终于抓到现行了】。配图是刚拍的合照，背景刚好是摄影社的招新横幅。
发完她把手机塞回包里，“好了，世界都知道了。”
“不够。”
“还想要什么？”
“视频。”他说，“十秒就行。”
她翻白眼，“你现在就开始提要求了？”
“情侣日常打卡。”他语气一本正经，“抖音热门挑战，牵手walk in校园。”
“你什么时候开始刷抖音了？”
“为了研究怎么让你开心。”他顿了顿，“昨天看了三个小时。”
她差点呛住，“你认真的？”
“嗯。还收藏了‘如何制造浪漫惊喜’合集。”
她笑得直不起腰，“沈墨渊你太好笑了。”
他不恼，反而抬手帮她擦掉嘴角的奶茶渍，“笑够了吗？笑够了跟我走。”
“去哪儿？”
“取你的惊喜。”
“什么惊喜？”
“我说了是惊喜。”
她犹豫了一下，“不会又是当众表白吧？”
“比那个小。”他牵起她的手，“但你会喜欢。”
两人穿过操场，往校门口走去。路上不少人朝他们看，还有人小声议论，姜悦兮下意识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躲。”他说，“以后还会更多。”
“我知道。”她仰头看他，“但我怕你不适应。”
“我已经适应了。”他反问，“你觉得我现在像不像恋爱脑？”
她愣住，随即笑出声，“你现在就像个刚下载恋爱App的新用户，还在摸索功能。”
他点头，“那我要尽快升级成VIp。”
她笑得停不下来。
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 tinted，看不清里面。司机下车开门，递来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用深蓝色丝绒包裹，系着银色缎带。
姜悦兮盯着盒子，“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她接过盒子，手指碰上缎带时有点抖。解开后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把相机，复古款，银边黑身，镜头泛着柔和的光。
“这……”她抬头看他，“是你送我的？”
“嗯。限量款，全球三百台。”
“这也太贵重了……”
“你喜欢拍照。”他说，“上次你说想买这款，看了好久没下手。”
她心跳加快，“你记得？”
“你每次刷到相关视频都会停留十七秒。”他淡淡道，“我数过。”
她鼻子一酸，“你干嘛这么细心啊。”
“不然怎么配当你男朋友。”
她抱着相机不肯撒手，“我可以现在试试吗？”
“随你。”
她立刻举起相机，对准他，“不准躲。”
他站着不动，眼神安静。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
她低头看屏幕，画面里的他站在午后阳光下，轮廓清晰，眉眼沉静，连睫毛都像画出来的一样。
“这张能发朋友圈吗？”她问。
“随便你。”
“我要加滤镜。”
“别p太丑。”
“你才丑。”她笑着点击上传，配文：【男朋友送的第一件礼物，人比相机好看】。
几秒钟点赞破十，评论瞬间冒出来一堆。
【卧槽真是沈墨渊本人？】
【这相机市价两万+，土豪男友实锤】
【姐妹你命真好】
她得意地扬了扬手机，“看到没，全网羡慕我。”
他扫了眼评论，“有个说你p图过度的。”
“删了他。”
“不用。”他轻笑，“让他们酸着。”
她靠在他肩上，“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
“会。”
“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呢？”
“不可能。”
“万一呢？”
他低头看她，“那我就每天重新喜欢你一遍，直到你信为止。”
她眼睛弯成月牙，“这话可以录成语音，放在我相册首页。”
“要不要再拍一张？”
“要。”她重新举相机，“这次笑一下。”
“我不太会笑。”
“那就努力一下。”
他抿了抿唇，眼角微微松动。
咔嚓。
“还是不够。”她摇头，“再来。”
他又试了一次，这次嘴角翘了点。
“进步了。”她满意点头，“等你哪天能自然笑了，我就奖励你。”
“什么奖励？”
“亲一下。”
“那我现在就练。”
他真的开始对着空气练习微笑，表情从僵硬到微弯，最后竟然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她看得呆住，“你……你怎么突然就会了？”
“因为你在这儿。”他说，“看到你就想笑。”
她红了脸，低头假装检查相机设置，“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都是跟你学的。”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那以后继续学，好不好？”
“好。”
他接过相机，“我给你拍一张。”
“我也要笑得好看。”
“你本来就好看。”
他举起相机，她摆了个姿势，手指比心，眼睛亮晶晶的。
咔嚓。
他放下相机，看着屏幕，“这张，我设成锁屏。”
“那我是不是也能拿你的照片当壁纸？”
“早就是了。”他打开手机，桌面赫然是她昨天在操场拍他的那张侧脸，“你看，风吹起裙角那张。”
她愣住，“你什么时候偷存的？”
“你发朋友圈三分钟后。”
“你刷新那么快？”
“怕错过你的动态。”
她忽然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干嘛？”他耳尖微红。
“提前支付奖励。”她笑嘻嘻地说，“下次再拍得好，还有。”
他握住她的手，“走吧，回去吃饭。”
“你请？”
“嗯。”
“那我要吃辣豆腐脑。”
“知道。”
“还要加鸡爪。”
“行。”
“再加一份煎饺。”
“没问题。”
“沈墨渊。”她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觉得……我可能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进怀里。
风轻轻吹过，相机挂在她肩上，屏幕还亮着，最新一张照片里，他的笑容清晰可见。
她在他怀里小声说：“你说以后我们结婚，婚礼上放不放这些照片？”
“放。”他说，“从第一张开始，一直放到最后一张。”
“那得多长啊。”
“一辈子那么长，不怕短。”
她抬起头，“那你得保证，一直给我拍照。”
“拍一辈子。”
“拉钩。”
他伸出小拇指，和她勾在一起。
她笑得像颗糖，甜得化不开。
走到食堂门口，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摄影社第一次活动是下周六校外采风，你能来吗？”
“能。”
“别迟到。”
“提前半小时到你宿舍楼下等。”
“不用那么早。”
“我想早点见到你。”
她心里一软，“那你上来坐会儿吧，我 roommate 去逛街了，没人打扰。”
“好。”
两人并肩走向宿舍楼，阳光洒在身后，影子叠在一起，越拉越长。
她走在前面半步，回头看他，“喂。”
“嗯？”
“你刚刚说一辈子那么长，不怕短。”她眨眨眼，“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计时，好不好？”
他点头，“从广播站那声‘姜悦兮’开始。”
她笑了，伸手牵住他，“走啦，未来摄影师先生。”
他跟着她往前走，脚步稳健。
她忽然又停下，“等等。”
“怎么了？”
她从包里拿出相机，对准两人交握的手。
咔嚓。
“这张必须发。”她看着屏幕，“标题我都想好了——【我们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