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白桦林的间隙,筛落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洒在别墅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江浸月正微微俯身,手持一个精致的铜质喷壶,细心地为一排茂盛的绿植浇水。水珠从壶嘴喷洒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温柔地浸润着宽大的龟背竹叶片,沿着叶脉滚落,没入肥沃的土壤中。她神情恬静,目光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这一方生机盎然的小天地里。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甚至能看清她纤细脖颈上那些被细微汗意濡湿的、柔软可爱的绒毛。
殷夜沉刚结束一个短暂的视频会议,信步走到阳台门口,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她沐浴在光晕中,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柔和的气息,与平日里在他面前时而紧张、时而倔强的模样截然不同。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安然,像羽毛轻轻搔刮过他的心尖,带来一丝痒意,也勾起了某种恶劣的、想要打破这份宁静的冲动。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目光掠过她专注的眉眼,最后定格在她因微微俯身而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上,眼神不由自主地暗了暗。
然后,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精准地,轻轻弹了一下那片刚刚被浇灌过、沾满了饱满水珠、最为宽大油亮的龟背竹叶片。
“啪”地一声轻响,叶片剧烈震颤,其上汇聚的冰凉水珠瞬间被激得四散飞溅!好几滴不偏不倚,正好溅到了江浸月的脸颊和裸露的脖颈上!
“呀!”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江浸月惊得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诧异地转头,湿漉漉的杏眼带着一丝茫然和薄怒,对上了殷夜沉那双含着明显狡黠与玩味笑意的凤眼。
“你!”她用手背去擦脸上和颈上的水珠,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嗔怪。
他却一步上前,精准地抓住了她擦脸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别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江浸月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就见他的目光锁定在她脸颊上那滴正顺着肌肤纹理缓缓滑落的水珠上。接着,他俯下身,不是用手帕或手指,而是直接低下了头,温热的、柔软的唇瓣,带着不容忽视的灼人温度,轻轻地、却极具冲击力地,吻去了那滴冰凉的液体。
这个动作太快,太超出预料,带着一种狎昵的亲密的侵略性。江浸月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他唇瓣擦过皮肤时那短暂却无比清晰的触感——温热、柔软,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
然而,他并未停止。那灼热的吻,接着又落在了她的脖颈上,那里也有几颗调皮的水珠。他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仿佛在细细品尝甘霖,又像是在那敏感的肌肤上刻意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那几滴冰凉的水珠早已被他的体温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他唇舌留下的、滚烫得让她浑身发软、心跳失序的触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当他终于松开她时,江浸月还僵在原地,脸颊却“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明艳的绯色,仿佛晚霞瞬间爬满了她的脸颊与耳廓。她感觉脸上的温度高得惊人,比此刻的阳光还要炽烈。
她下意识想用手背挡住发烫的脸颊,却被他早有预料般捉住了手腕。
他低头凝视着她,将她所有的慌乱、无措和羞赧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带着几分痞气和得意洋洋的笑意。
“这么凉的水,”他用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肌肤,声音低沉含笑道,“怎么脸还红成这样?”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江浸月羞得无地自容,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像初绽的樱花。她想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笑着更紧地揽入怀中,整个人被困在他炽热的气息里,那颗狂跳的心无所遁形——这个男人,总是用最猝不及防的方式,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瞬间击得溃不成军。
夜幕低垂。
别墅的静谧在夜晚显得更加深沉。白天的插曲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江浸月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久久未能平息。晚上,她照例去主卧帮殷夜沉检查背后的伤口。
结痂的伤口周围皮肤泛着红,看起来依旧有些狰狞,但确实在好转。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换好药,指尖动作轻柔,呼吸却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他,也怕勾起白天的回忆。
就在她固定好最后一段纱布,准备起身收拾药箱时,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
那力道与白日阳台上的戏弄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急切。
江浸月心下一惊,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眸里,不再是下午的戏谑与玩味,而是重新燃起了她熟悉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暗火,甚至比以往更甚,里面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一种被伤病禁锢多时后亟待宣泄的不耐。
“浸月。”他开口,嗓音因长时间少语和压抑而异常低哑,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她的耳膜,带来一阵心悸的战栗。
“……嗯?”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灼人的温度。
他盯着她,目光从她惊慌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那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实质性地烫伤她。他拉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更靠近床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带着侵略性的热度。
“我很难受。”他陈述道,语气平静,眼底的风暴却在肆虐。这绝非指伤口的疼痛,而是另一种更原始的、躁动不安的煎熬,是身体本能苏醒后难以抑制的渴求。
江浸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比下午被他吻去水珠时还要滚烫,连耳根和脖颈都红透了。她眼神慌乱地想要躲闪,语无伦次:“你……你的伤还没好透……不能……那样……”
“那里没事。”他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烦躁和急切,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这漫长的等待。他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抚上她滚烫的脸颊,拇指近乎粗暴地摩挲着她细腻敏感的下颌线,迫使她迎视自己燃烧着欲念的眼眸。
“帮我。”他命令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沙哑,和一丝因极度渴望而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脆弱,“……就像之前那样。”
他指的是她曾被迫用手帮他的那次。
江浸月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拒绝的话就在嘴边,理智告诉她这不合时宜,羞耻心让她想要逃离。然而,在对上他那双交织着痛苦忍耐与赤裸渴望的眼睛时,那些话语全都哽在了喉咙里。他看起来那么强势霸道,却又奇异地流露出一种被欲望折磨的脆弱;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复杂情感——心疼、依赖、以及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与悄然变质的情愫——在此刻汇成一股汹涌的、难以抗拒的潮水,冲垮了她的理智和羞怯的防线。
她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白皙的脸颊红晕深重,仿佛熟透的蜜桃。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在他灼热目光的逼视下,她极其缓慢地、几乎是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殷夜沉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得逞般的亮光,以及更加深沉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浓重欲色。他松开钳制她脸颊的手,转而引导着她微微颤抖的、冰凉的小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向那灼热的、亟待抚慰的欲望之源探去……
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与他身上独特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一种逐渐升腾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殷夜沉额际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背后的肌肉因极度克制而紧绷,不敢有太大动作牵动伤口。他死死地盯着身前的江浸月,看着她羞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颊,看着她湿润迷蒙、无处安放只能被迫承受他目光的眼睛,感受着她那双手带来的、生涩却足以引爆他所有理智的刺激……
最终,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近乎痛苦的低吼,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不顾背后可能传来的刺痛,狠狠地、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力道,吻上她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唇瓣,将所有失控的喘息、悸动与这一刻难以言喻的亲密,都吞没在这个带着药味、情欲和彼此气息的、深沉而绵长的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