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晨雾裹着樱花的淡香，漫过糸东流总馆的朱漆大门。这馆坐落在浅草寺旁，比刚柔流总馆阔气三倍，道场是新砌的青石板地，光可鉴人，倒映着屋顶悬着的三十六盏黄铜灯。正中央的神龛上，供奉着糸东流创始人船越义珍的铜像，铜像前摆着三把古兵器——渡世棒、胁差、双铁尺，正是松涛馆、刚柔流与琉球古武术的象征，暗合“集大成”之意。
林小羽站在道场东侧，素色练功服沾了点晨露，腰间的六合劲谱被风吹得微微翻开，露出“刚柔归劲”四个批注。陈默把摄像机架在神龛左侧的木架上，镜头对准道场上方的匾额——“糸东合一”四个金漆大字，比刚柔流的“刚柔相济”更显张扬，边缘还嵌着一圈银线。小赵蹲在道场门口，便携机镜头对着门外的街道，那里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扛着相机的记者，有穿空手道服的弟子，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举着“空手道必胜”的牌子。
宫本武藏站在李老身边，手里攥着那把被捏出凹痕的胁差，目光落在道场西侧的一群人身上：“最前面那个穿白色练功服的，就是福田一郎。他腰间系着‘三金带’，是糸东流百年不遇的高手，据说能把‘天地型’练到‘劲透三尺’。”
李老捻着胡须，眼神扫过福田一郎身后的弟子：“左边那个拿双铁尺的，是他大弟子佐藤勇，练的‘铁尺绞穴’；右边扛渡世棒的，是二弟子山田雄，人称‘东京腿王’，比山本烈的腿法还快。”
“林小羽！”福田一郎突然开口，声音如洪钟，震得黄铜灯轻轻晃动。他身高一米八，肩宽腰窄，双手垂在身侧，指节泛着青紫色——那是常年练“寸劲戳”磨出来的厚茧。“松涛馆的山崎、刚柔流的我，都败在你手里。今天我糸东流召集了全日本的空手道高手，就是要看看，你这中华武术，能不能接得住‘糸东合一’的劲！”
他身后的佐藤勇往前一步，双铁尺在掌心转了个圈，“呼呼”作响：“馆长，让我先来！我这‘铁尺绞穴’，专破点穴！”说着，他左脚往前踏了半步，摆出糸东流的“拔足步”，铁尺对着林小羽的“曲池穴”戳来——这戳法融合了刚柔流的“寸劲”和松涛馆的“硬劲”，尺尖带着风声，比藤田刚的铁尺快了五成。
林小羽嘴角微勾，左脚轻轻一错，踏出八卦掌的“趟泥步”——脚步如踩在烂泥里，看似缓慢，却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铁尺。这步法是马老教他的，讲究“步随身转，身随劲走”，专破直线攻击。佐藤勇一愣，没想到林小羽的步法这么灵活，右手铁尺赶紧变戳为扫，对着林小羽的腰侧扫来，想逼他后退。
“好机会！”陈默的摄像机“嗡嗡”转动，镜头里林小羽突然矮身，右脚往前一踏，竟钻进了佐藤勇的怀里——这是八极拳的“贴山靠”起势，身子如贴在墙上，正好避开铁尺的横扫。佐藤勇慌了，左手铁尺对着林小羽的后背砸来，却被林小羽的左手轻轻一挡——咏春的“膀手”，带着卸劲，铁尺竟被挡得往上弹起。
不等佐藤勇反应，林小羽的右手突然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是咏春“小念头”里的擒拿手，指尖正好按在“阳溪穴”上。他指节微微一用力，佐藤勇只觉手腕像是被钢钳夹住，痛得浑身发抖。“你的铁尺绞穴，靠的是手腕发劲，这穴一被点，劲就散了。”林小羽说着，左手对着佐藤勇的“血海穴”一点——还是戳脚的点穴，劲如透骨钉。
痛觉瞬间炸开，比被烧红的烙铁烫到还烈，顺着筋脉往全身蔓延。佐藤勇“啊”的一声惨叫，双铁尺“当啷”掉在青石板上，身体顺着林小羽的手往下滑，最后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翻滚。他的裤腿很快湿了一片，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的痕，与刚柔流道场的场景如出一辙。更惨的是，他的左臂突然一软，“咔嚓”一声，竟是肘关节被点穴的劲震脱臼了，再也抬不起来。
“佐藤！”山田雄怒吼一声，扛起渡世棒就冲了上来。这渡世棒比山本烈的粗了一圈，是檀木做的，泛着黑光。他跑到林小羽面前，右脚猛地踏向青石板，“啪”的一声，石面被踩出一道浅印——这是糸东流的“踏地劲”，比刚柔流的“拔足步”更沉。他身形如箭，右腿如鞭子般横向踢出，正是糸东流的“横踢”，却比山本烈的快了三成，脚尖带着风声，刮得地上的尘土打转。
林小羽依旧是“趟泥步”，左脚往后一撤，右脚往前一踏，身子如陀螺般旋转，正好避开了山田雄的踢腿。这步法不仅能避，还能缠，山田雄踢了三腿，都被林小羽轻松避开，反而被他绕到了身后。“你的腿法是快，但太直，没章法。”林小羽说着，右手突然探前，抓住了山田雄的脚踝——指尖按在“解溪穴”上，轻轻一旋。
山田雄只觉脚踝处传来一阵酸麻，那麻意顺着小腿往上窜，腿劲瞬间泄了。他还没反应过来，林小羽的左手已经对着他的“委中穴”一点——这次用的是八极拳的“点打”，劲比戳脚更沉。痛觉如潮水般涌来，山田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尘土。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小腹一热，湿痕顺着裤腿流下来，与佐藤勇的湿痕混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福田一郎的脸色沉了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渡世棒，双手握住棒身，轻轻一拧，檀木的棒竟弯成了弓，松手时又弹回原状：“檀木的棒，能弯能直，这才是‘合一’。”他把棒扔给身后的弟子，“你们一起上，用‘糸东阵’。”
话音刚落，二十余名弟子同时上前，有的拿渡世棒，有的握胁差，有的持双铁尺，摆出一个圆形阵——这是糸东流的“糸东阵”，融合了松涛馆的“刚劲阵”和刚柔流的“柔劲阵”，讲究“刚柔交替，首尾相顾”。弟子们同时大喝一声，渡世棒对着林小羽的上盘砸来，胁差对着他的下盘刺来，双铁尺对着他的穴位戳来，密密麻麻，如一张大网，把林小羽围在中央。
“小心！”小赵忍不住低呼一声，便携机镜头赶紧拉近，拍着林小羽的身影。却见林小羽突然踏起“趟泥步”，身子如在阵中游走的鱼，渡世棒砸空了，胁差刺偏了，双铁尺戳漏了——他的步法太快，弟子们根本跟不上。偶尔有几根渡世棒砸到他的身上，却被他身上的淡青劲气弹开，棒身竟断成了两截。
“这是……肉身大成？”一个弟子惊叫道，手里的渡世棒掉在地上。林小羽不答，右手突然探前，抓住一个弟子的手腕，指尖按在“曲池穴”上，轻轻一点。那弟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裤腿瞬间湿了。接着，他左手又抓住一个弟子的脚踝，按在“昆仑穴”上，那弟子也倒了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十余名弟子全都躺在地上，青石板上满是湿痕和断棒，场面比松涛馆、刚柔流还惨烈。
福田一郎的额角渗出冷汗，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走到道场中央，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摆出糸东流的“天地型”起势——左手往上抬，如托苍天，右手往下按，如按大地，掌心对着林小羽的胸口，指尖微微颤动，像是有劲在里面翻涌。“林小羽，接我一招‘天地’！”
李老坐直了身体，低声对陈默道：“注意他的双手，‘天地型’的劲，上手下手同时发，上打天，下打地，中间打人身，比刚柔流的‘寸劲戳’阴狠十倍。”
福田一郎突然右脚往前踏了半步，左手对着林小羽的头顶拍来，右手对着他的小腹戳来——这就是“天地”，左手带着刚劲，右手带着柔劲，刚柔交替，让人防不胜防。陈默的摄像机“嗡嗡”转动，手心都出了汗。却见林小羽突然往后一撤，踏出咏春的“问路步”，左手虚按，右手前探，掌心对着福田一郎的左手腕——这是咏春的“粘手”，专破刚劲。
“啪”的一声，林小羽的右手抓住了福田一郎的手腕，指尖按在“阳池穴”上。福田一郎只觉左手的刚劲突然被卸了，顺着手臂往肘弯窜，竟让他的左手微微发麻。他一惊，右手赶紧变戳为打，对着林小羽的胸口砸来——这是糸东流的“刚柔拳”，拳头上带着柔劲，能卸开对方的防御。
林小羽不闪不避，左手突然抬起，摆出太极的“揽雀尾”起势——掌心对着福田一郎的拳头，看似软弱无力，却在拳头碰到掌心的瞬间，轻轻一旋。这一旋带着“化劲”，福田一郎的柔劲竟被引偏，顺着林小羽的掌心往旁边窜，打在了空处。“你的‘刚柔交替’，只是形，不是劲。”林小羽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