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相,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相,主“净”,需引动紫微帝星及周边辅星之力。
紫微帝星是众星之主,其星辉带着至高无上的净化之力,足以驱散任何污秽。
但这份力量过于霸道,若直接用于裂隙,恐怕会像烈火烹油般,刺激裂隙爆发。
因此,这一相并非独立运作,其核心阵眼处,必须融入阿茸的“心光”作为引信与调和剂,心光的温和能中和紫微星辉的霸道,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具针对性的“秩序净化”之力:既不会伤害裂隙本身,又能精准清除幽癸身上残留的深渊能量,甚至能加固裂隙的稳定性,防止后续出现能量泄漏。
三相星阵,镇、蚀、净,循环往复,互为依托:“镇”相稳住空间,为“蚀”相和“净”相提供保护;“蚀”相剥离能量连接,让幽癸失去力量来源,为“净”相铺路;“净”相净化污秽,同时加固“镇”相的防御,三者缺一不可,方有可能达成目标。
可即便框架完善,我的眉头依旧紧锁。
这其中涉及的能量转换与平衡精妙至极,比如“蚀”相的侵蚀速度必须与“净”相的净化速度完全同步,快一分则可能刺激幽癸反扑,慢一分则会让深渊能量有时间重组;再比如“镇”相的压力必须刚好压制住裂隙乱流,过强会导致裂隙收缩引发能量反弹,过弱则无法起到保护作用。
这对主阵者的掌控力要求极高,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更重要的是,作为阵眼引导的阿茸,需要将心光长时间注入阵眼,且要保持心光的稳定与纯净。
深渊能量的污秽对心光本就有排斥性,长时间接触,阿茸很可能会感到不适,甚至可能被深渊能量反噬。
毕竟他额间的冥痕本就与深渊有关,若被刺激,冥痕很可能再次躁动,那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负担与考验。
我指尖的星辉悬停在兽皮卷上代表阵眼核心的位置,迟迟未能落下。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阿茸之前被深渊能量惊扰时,害怕得攥着我的衣角,小脸发白的样子。让他参与如此危险的行动,我于心何忍?
若真出了什么差错,我该如何原谅自己?
“……尊上?”
一声带着睡意的、软糯的呼唤突然响起,像羽毛般轻轻拂过我的心尖,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转头看向软榻,发现阿茸不知何时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睡意,眼神朦胧,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案上的兽皮卷时,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好奇,兽皮卷上的星辉还在缓缓流转,银色的轨迹交织在一起,像夜空中的星星落在了纸上,格外吸引人。
他似乎本能地被那些光芒吸引,小小的身子从软榻上坐起来,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睡意,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到案边,小手无意识地伸了过来。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兽皮卷时,一点微弱的、暖融融的心光从他指尖自然流淌而出。
那心光呈淡金色,像初春的阳光,柔和得让人安心,轻轻碰触到了兽皮卷上代表“净”之阵眼的区域。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缕微弱的心光,如同滴入平静水面的墨汁,没有引起丝毫排斥,反而自然而然地融入了星辉勾勒的阵眼结构之中。
原本略显僵硬的星辉轨迹,在融入心光后,瞬间变得流畅起来,银色的光芒也变得更加圆融内敛,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一丝锐利,反而多了一份生生不息的柔和意蕴,就像寒冬里的暖阳,既有温度,又不刺眼。
更让我震惊的是,之前推衍时,阵眼处始终存在一丝难以消除的能量滞涩感。
那是紫微星辉过于霸道,与周围星辰轨迹衔接不畅导致的,我试了几十种方法都没能解决。
可随着心光融入,那丝滞涩感竟悄然化解,星辉在阵眼处流转得无比顺畅,甚至带动整个“三相星阵”的模型都变得稳定起来,之前偶尔会出现的细微颤动,此刻完全消失,银色的星辰轨迹与淡金色的心光交织在一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指尖的星辉都忘了收回。
阿茸自己也似乎吓了一跳,感受到心光融入星辉后,他猛地缩回手,小手攥成拳头,眼神里满是紧张,怯生生地看着我,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对、对不起尊上……阿茸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觉得那些亮亮的线线很好看,想碰一下……”
他以为自己闯了祸,小脑袋微微低下,耳朵也耷拉下来,像只做错事的小兔子。
之前他不小心碰倒过萤石灯,被我轻声说了一句,现在显然是怕再被批评。
可我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我看着兽皮卷上那因为一丝心光融入而瞬间趋于完美的阵眼结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我苦思冥想了一整夜都没能解决的平衡难点,竟被他无意识间、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并非他的力量有多强——那缕心光微弱得甚至不足以净化一只被轻度污染的小兽。
但他的心意,他的“心光”属性,本身就是这星辰大阵最完美、最不可或缺的那一块“拼图”。
紫微星辉的霸道需要心光的温和来中和,星辰轨迹的刚硬需要心光的柔软来衔接,这仿佛是天生的互补,是我之前从未想过的契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伸手轻轻将他揽到身边,让他坐在我的腿上,然后指着兽皮卷上阵眼处依旧流转着微光的点,声音放得格外柔和:“阿茸,没有对不起。你看,你帮了尊上一个大忙。”
“真的吗?”阿茸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兽皮卷,看到那缕淡金色的心光与星辉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小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我帮到尊上了?”
“嗯,帮了很大的忙。”我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软软的,带着一点暖意,“如果没有阿茸的小星星,尊上的这个‘计划’,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