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叔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摸着胃脘说:“听您这么一讲,我心里就踏实了!就是这假苏,真有这么神?我之前喝的姜糖水,喝下去暖一会儿就又凉了。”
秋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大叔,实在对不住,咱医堂的假苏刚用完,不过师父已经在太行山找假苏了,估计明天就能寄回来。您先按方子吃剩下的药,我这儿还有点晒干的紫苏叶,先给您煮水喝,加两颗大枣,也能临时散散寒、顺顺气,等假苏一到,立刻给您补上!”
她一边说一边用戥子称药、分包,又特意叮嘱:“厚朴要姜炙一下,不然太燥,伤了胃阴;假苏一定要后下,不然辛香之气散了,理气的劲儿就弱了;热敷的时候水温别太高,40度左右正好,要是觉得烫,就垫块毛巾,别烫伤皮肤。”
王大叔揣好药方和药包,扶着桌子慢慢直起腰:“谢谢您俩!要是真能好,我给医堂送两袋工地上自己种的小米!”
送走王大叔,秋雁对着屏幕叹了口气:“师父,要是有假苏,这病肯定好得更快。您找到假苏了吗?我查了资料,说假苏在太行山区的阳坡常见,但长得跟紫苏、荆条像,怕您认错。”
“快了,刚才问了路边的老乡,说前面的狼牙山脚下有个老药农,姓张,一辈子采太行草药,对假苏最熟悉,已经约好在山脚下等我们。”梁大宽看了眼导航,“张大爷说新鲜假苏的理气力比干品强两成,尤其是治急性胃脘气滞,用新鲜的煎水喝,见效更快,热敷的时候也更温热。”
挂了视频,房车重新上路,没多久就驶入一条盘旋的山间小路。两旁的玉米地换成了茂密的灌木丛,枝头挂着红彤彤的酸枣,风一吹,带着干爽的草木香扑面而来。又走了半个钟头,梁大宽在一片开阔的山脚下停下,空地上站着位背着竹篓、手里拿着镰刀的老人,正是张大爷。
“梁先生可算来了!”张大爷迎上来,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北口音,“这狼牙山的阳坡最暖和,假苏就爱长在半坡的荆条丛里,跟酸枣树、野枸杞混生,好找得很!前阵子村里的老婆子淋了雨,胃胀痛得直哭,我采了点假苏煎水给她喝,再用姜和假苏热敷,不到半天就不疼了!”
“辛苦张大爷了。”梁大宽递过一瓶矿泉水,跟着他往山坡上走。坡地有些陡峭,张大爷在前边拨开挡路的荆条,脚步稳健。“您看那矮丛,茎是紫的,叶子卵形,边缘有细锯齿,叶面糙,叶背带点白霜,闻着辣乎乎的,就是假苏!”张大爷指着前方一片灌木丛,“得找一年生的嫩枝,枝干柔韧,叶子新鲜,药效才足;多年生的太老,茎秆硬,辛香之气弱,没用。”
约莫走了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一片假苏丛前。矮丛上挂满了细小的紫色花朵,像撒了把碎紫米,摘一片叶子揉碎,一股冲鼻的辛香扑面而来。张大爷蹲下身,指着一株枝干柔韧的假苏:“这株好!刚长了一年,你看这叶子,又嫩又绿,理气的力气足!采的时候要掐嫩枝,别连根拔,留着根明年还能长;只采带叶的枝,花也留着,花的理气劲儿比叶子还强!”
梁大宽点点头,拿出竹篮开始采撷假苏的嫩枝。嫩叶柔软,带着细小的绒毛,采起来要轻,免得揉烂了流失辛香之气。人参精的须子也伸出来帮忙,卷着带花的嫩枝往竹篮里送:“没错!这是上等假苏,风寒感冒、胃脘气滞、嗳气反酸都对症,尤其是淋雨后吃了生冷闹胃病,用它煎水喝,比姜糖水管用十倍!”
采了满满一竹篮假苏嫩枝,他们回到山脚下的空地上。张大爷拿出一把小剪刀,把假苏的老梗剪掉,只留嫩枝、叶子和花朵:“这些嫩枝可以鲜用,一部分阴干存着,鲜用的时候煎水快,理气力猛;阴干的能放久,慢慢用。假苏除了入药,还能当调料,炖羊肉、煮萝卜的时候放一把,既能去膻去味,又能散寒暖身,比花椒八角还健康!”
梁大宽选了一把最鲜嫩的假苏嫩枝,刚递到面前,人参精的须子就缠了上去,淡青色的光纹顺着须子游走:“就是这个味儿!辛香中带着温热,准能在内空间形成新的光域!”话音刚落,那把假苏嫩枝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飞入梁大宽的百会穴。内空间里,东侧骤然亮起一片清新的淡青色光域,与淡绿色的腐婢光域、淡黄色的郁李仁光域等十六色光域交织在一起,十七色光球瞬间变得更加璀璨,散发出一股既能散寒又能理气的独特气息,像冬日的暖阳般驱散寒滞。
“太好了!假苏的药气补上了!”人参精的须子舞得欢快,“腐婢清湿热,假苏疏寒滞,这下内空间的‘脾胃调理’本事全了!以后遇到湿热、寒滞的脾胃病,都能精准对症了!”
梁大宽跟着张大爷在山脚下又转了一圈,采了两竹篮假苏,还挖了四株带土的小假苏苗,准备带回医堂栽培。张大爷看着他的动作,连连称赞:“您这是懂行的!好多采药的只采叶子,把花和嫩枝扔了,殊不知假苏的嫩枝理气最猛——咱用药得惜物,才能发挥它的全本事。”
回到空地上时,日头已经偏西。张大爷从竹篓里拿出一个陶碗,倒出一碗褐色的茶水:“尝尝咱的假苏茶!用新鲜假苏枝煎的,加了点红糖,理气又不辣,正好解你采药的寒气。”
梁大宽喝了一口,辛香中带着淡淡的甜,温热的茶水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凉意:“味道真冲和,谢谢您张大爷。”
正喝着,手机响了,是秋雁打来的:“师父!王大叔刚才发微信说,喝了紫苏叶水,又按您的方子吃了药,刚才热敷了一次,胃里不那么胀了,嗳气也少了,低烧也退了点,就是还是有点反酸!”
“恢复得不错!”梁大宽笑着说,“我已经把新鲜假苏打包快递了,明天一准到。让他继续按方服药,热敷的时候多敷一会儿,别吃甜的、酸的东西,明天假苏一到,立刻加进药里,再用新鲜假苏煎水热敷,症状肯定能更快缓解。后天复诊的时候,看看他的舌苔和脉象,要是白腻苔薄了,就把厚朴减到6g,加5g茯苓健脾渗湿,免得理气的药太燥,伤了津液。”
“好嘞师父!”秋雁应下,又补充道,“对了师父,刚才有个海南来的病人抓药,说海南的荩草现在正是采收期,荩草能祛风除湿、舒筋活络,最近医堂来了好几个风湿痹痛的病人,吃了常规的祛风湿药效果一般,咱医堂里的荩草也快用完了,您采完假苏要不要去海南找找?听说荩草在海南的热带雨林里才有,药效比其他地方的强多了!”
“荩草?”梁大宽眼睛一亮,“当然要去!荩草既能祛风湿,又能舒筋络,治风湿痹痛、关节不利都是好手,正好内空间里还缺这味药。”
张大爷听到“荩草”,点了点头:“荩草我听说过,南方多,北方没有,叶子像茅草但更细,茎是绿的,摸起来滑溜溜的,泡水喝能治腿疼——就是听说海南的五指山产的荩草最地道,长在潮湿的山涧边,风湿病人用了都说好。”
第二天一早,梁大宽在张大爷的帮助下,把采来的假苏嫩枝一部分鲜封快递给参仙古医堂,一部分摊在竹筛里阴干。刚收拾完,秋雁的视频就打了过来,屏幕里的王大叔气色好了不少,青白消退了些,脸上有了点血色。
“梁师父,太谢谢您了!”王大叔笑着说,“昨天下午喝了加假苏的药,又热敷了两次,晚上胃就不胀了,也不反酸了,今天早上吃了小半碗小米粥,也没觉得不舒服,低烧也退干净了!”
秋雁把镜头对准舌苔:“师父,王大叔的白厚腻苔薄了不少,舌体的淡胖也轻了;脉象弦紧转成了缓和,跳得比之前平稳,就是还有点怕风,应该是风寒还没完全散干净。”
“很好!”梁大宽点头,“按我说的调整药方,加茯苓健脾渗湿,继续调理三天,风寒夹滞胃脘痛应该就能彻底好了。让他多吃点山药粥、南瓜粥之类健脾的食物,别吃生冷、辛辣的东西,每天散散步,对脾胃恢复有好处。”
告别张大爷,梁大宽发动房车,驶离狼牙山。车窗外的灌木丛渐渐被成片的麦田取代,空气里的凉意淡了些,远处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他摸了摸百会穴,内空间里,淡青色的假苏光域与其他十六色光域交相辉映,十七色光球平稳旋转,散发出辛香而温热的药气。
“去海南得坐飞机,房车开不过去!”人参精的须子晃了晃,“荩草治风湿,假苏疏寒滞,医堂里的风湿病人肯定用得上,这趟寻药之路,真是越来越全了!”
梁大宽看着前方的公路,嘴角扬起笑意。太行的假苏已入内空间,下一站便是海南——那里有茂密的热带雨林,有等待发掘的荩草,更有需要这些好药的风湿病人。
他拿出手机,订了去海南海口的机票。屏幕上,五指山的热带雨林图片清晰可见,山涧边的荩草仿佛在随风摇曳。梁大宽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踏上海南的土地,而五指山的山涧旁,荩草正等着他去采收,为内空间再添一抹独特的药光。
越野房车朝着附近的机场疾驰而去,车窗外的树木渐渐褪去浅黄,远处的天空愈发湛蓝。